\"最后一遍，\"姜晨的黑金残刀在掌心嗡鸣，刀尖直指章祁眉心，\"逆转剂在哪里？\"
章祁轻笑一声，皮鞋踏过满地血浆。他优雅地抬起右手，四周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鲜血从伤口逆流而出，在空中凝结成无数猩红的长蛇。
\"叮\"
姜晨的残刀劈开，刀光如月弧劈开血幕。但被斩断的血蛇瞬间汽化，又在下一秒重新凝结。
血雾越来越浓，最终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球形牢笼，将她彻底吞噬。
章祁打了个响指。
血牢轰然溃散，姜晨踉跄跪地，瞳孔涣散。
\"S级的思维禁锢，\"他俯身看向半跪在地上的姜晨，血泊映出他含笑的眼眸，\"通过液体介质入侵神经，再强的异能者...也会变成提线木偶。\"
姜晨的睫毛剧烈颤动，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血色实验室的冷光下，章祁缓步走向被控制的姜晨。
方舟对姜晨的异能档案早已刻入他的脑海——那个在监控录像里一次次创造奇迹的身影：
悬塔训练室已经超越普通异能者的速度和敏锐度；
绿色要塞五年的时间，成为蚀刻者；
迈索西亚一人一刀，就能闯到这里。
天花板滴落的血珠在两人之间拉出细长的红线。
章祁凝视着眼前这个失去神采的少女。
她比所有监控录像里都要惊艳。黑色领处露出的一截脖颈白得晃眼，像是上好的骨瓷。
通风系统吹起她散落的黑发，发丝如鸦羽般在肩头流动。
那双纯黑的眼睛此刻失去了神采，却依然美得惊心。
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唇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
那张总是带着凌厉表情的脸此刻一片空白，唯有眼角未干的血迹证明方才的激战。
他伸手拂开她额前沾血的碎发。
为了捕获她，他们不惜用五十个异能者作饵，以及他那位亲哥哥。
章祁抚摸着注射枪，现在这个斩落无数强敌的女孩，终于安静地站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他手中的针管在实验室长廊的冷光下，泛着幽蓝寒光。他凝视着眼前被控制的姜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们本该是同类——两个曾被判定为\"低异能值\"的弃子。可为什么...为什么她总能获得那些人的信任？
章丰歌还有她的那些同伴。
在审讯过程中，他们都拒绝透露姜晨的一切信息。
\"真是愚蠢...\"章祁的针尖抵上姜晨颈动脉，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嫉妒，\"为了一群废物赌上性命...\"
当他的影子完全笼罩姜晨时，针管即将刺入皮肤的瞬间。
\"噗嗤——\"
黑金残刀从背后贯穿他的胸腔，刀尖距心脏仅0.1毫米。鲜血顺着古老刀纹滴落，在金属地面绽开妖艳的血花。
\"咳...不可能...\"章祁踉跄后退，浅蓝色瞳孔剧烈收缩。他看见姜晨的眼神早已恢复清明。
\"看来你们得到的数据并不充分。\"姜晨转动刀柄，剧痛让章祁跪倒在地。
姜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确实有一瞬间被章祁的异能所控制。
那一瞬间的恍惚足够真实。
但这些年来的残酷训练不是白费的：陈一末的精神控制、灵境中的意识试炼、何慧博士的精神入侵...每一次都让她的意志如刀般更加锋利。
姜晨的黑金残刀精准地抵在章祁心脏边缘，刀锋随着他的每一次心跳微微震颤。
\"看来你们的情报工作还有漏洞。\"姜晨手腕一沉，刀刃又没入半寸。章祁的浅灰色制服瞬间被鲜血浸透，晕开暗色花纹。
监控屏幕闪烁的蓝光映照出章祁惨白的脸。
\"你...是装的？\"章祁的瞳孔剧烈收缩，喉间涌上的血沫让他的声音变得嘶哑。
一滴冷汗顺着他精致的下颌线滑落。
姜晨的刀尖轻轻转动，带起章祁一声闷哼：\"不演得像点，怎么看清你的底牌？\"她的眼神比刀锋更冷，\"章祁。\"
当刀刃再次逼近心脏时，金属与血肉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等等！\"章祁突然嘶吼，颤抖的手指摸向腰间，\"逆转剂...我给你！\"他艰难地掏出一个钛合金小盒，指纹解锁的瞬间，盒内冷气四溢——两支泛着幽蓝光芒的药剂静静躺在防震海绵中。
姜晨的动作快如闪电。她左手猛地扣住章祁持药剂的右臂——
\"咔嚓！\"
骨骼断裂的脆响在密闭空间格外刺耳。
章祁的惨叫声中，那支逆转剂已经落入姜晨掌心。
黑金残刀带着血肉的摩擦声，将章祁整个人钉在合金墙面上，刀身没入墙体三寸有余。
鲜血顺着墙面淌下。
姜晨转身从尸体里面拖出一个人，里面蜷缩着的男人全身覆盖着青黑色甲片，脊椎处突出的骨刺已经刺穿了拘束衣——比周漾的变异程度还要严重数倍。
当逆转剂的针头刺入他颈动脉时，变异者突然睁开琥珀色的竖瞳。
章祁的瞳孔剧烈收缩。他这才明白，姜晨从一开始就是装的。
褐色的药液缓缓推入血管，变异者突然发出非人的嚎叫。
姜晨眯起眼睛，看着那些狰狞的外壳一块块脱落，而变异者在露出清明的眼神后，突然大梦初醒一般。
他有由人类的最初的喜悦，到悔恨以及最后的哀伤，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突然他剧烈地抽搐，直至失去呼吸。
整个过程不过十五分钟。
姜晨缓缓直起身，她一步步走向被钉在墙上的章祁。
章祁的浅蓝色发丝被冷汗浸透，黏在惨白的脸颊上。
\"我已经...给了你逆转剂！但逆转剂对于末期的异能者效用本就大打折扣！\"他的声音因为剧痛而扭曲，断臂处的鲜血顺着墙面滴落，在地面溅起小小的血花。
姜晨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刀刃反射着章祁惊恐的瞳孔。
\"你给了又如何？我有答应不要你的命吗？\"她的声音比刀锋更冷。
监控屏幕突然爆出电火花，照亮她毫无感情的双眼。
章祁疯狂挣扎起来，钉住他的刀身在墙体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章丰歌是我哥哥！你不能——\"
\"正因如此。\"姜晨抽出残刀，刀尖抵上他心口，布料在锋刃下无声裂开，\"你更该死。\"
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章祁的瞳孔中倒映出她决绝的眼神。
就在黑金残刀即将贯穿心脏的刹那——
\"姜晨，我的孩子。\"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那熟悉的语调让姜晨的刀锋猛地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