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何雨柱给王建君紧了紧衣服,然后两人蹬上自行车,准备回院子。
许大茂推着车子屁颠屁颠地凑过来,“柱子,嫂子等等我啊,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回去怪害怕的。”
何雨柱没好气儿地说:“车子就在你手里,你跟上不就得了!”
王建君笑眯眯地说:“快点走吧,大茂,明天还要上班呢,可别迟到了!”
也许是许大茂这话说到大家心坎儿里了,有车子的骑上车子,跟在他们仨后面。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办法,只能和刘光天、刘光福一起拉着板车,在后面慢悠悠地朝四合院走去。
好在人多力量大,也不怕遇到啥危险。
常爱花留在医院照顾刘海中了。刘光福、刘光天一个明天要出去打零工,一个要去上学。
许大茂骑着车子,好奇地问:“柱子,你说这刘海中咋下手这么狠呢,这吴春明给他当徒弟都十好几年了吧。
不说一直对刘海中孝顺吧,就前段时间,还帮刘海中和刘光齐呢。
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啊,刘海中到底咋想的。”
后面易中海骑着自行车,听到许大茂这么问,也支棱起耳朵,想听听傻柱咋说。
何雨柱摇摇头说:“这谁知道啊,我看刘海中怕是魔怔了,之前不还想打刘光齐他们。
要知道,刘光齐可是他的大儿子,连这都不放过,我看八成是疯了。”
许大茂嘿嘿一笑,“我觉着刘海中早就看林子梅不顺眼了。
自从光齐和她结婚后,人都搬出去住了,还给他生了个孙女,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借着那酒劲就撒出来了。”
何雨柱嘴巴一撇,“这有啥的,又不是不能再生,至于这样嘛。
而且,女孩子多好啊,你看看我家闺女……”
何雨柱立刻开启了炫娃模式,把他家闺女夸得那叫一个好,听得许大茂都有点儿心动,想生个闺女了。
他们家那臭小子,真是太烦人了,整天调皮捣蛋的,上次他徒弟送的土特产,全被他儿子给霍霍了。
易中海跟在后面,若有所思,这两人说得好像也有点儿道理,不过,他的心思却全在许大茂说的话上。
要是,自己孩子长大了,找个媳妇跟刘光齐一样,那可咋办呢?
到时候自己只能孤孤单单地守着空房子,每个星期就盼着孩子回来看看自己,那可咋整?
随后,易中海自嘲一笑,自己这是咋想的,以前没儿子的时候,就巴望着别人给自己养老,恨不得把人紧紧抓在手里。
现在有了儿子,居然又冒出要把儿子拴在身边一辈子的念头,他难道真要把儿子困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吗?
那可是他儿子,又不是他徒弟,就算以后跑了又能咋地,那还是他儿子,他易家的血脉延续。
大家回到院子里,贾张氏赶忙出来打探消息,听说没出人命,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留在院子里的三大爷也如释重负,让三大妈把吴春明家的孩子领回自己家,先凑合过一晚,等两位大爷回来,再跟两位大爷商量商量这事儿。
至于刘家那俩兄弟,都老大不小了,自己照顾自己完全没问题,自然就不用别人操心。
刘光天和刘光福瞅着那烂了一半的门,有点发懵,这大冷天的,总不能敞着这破门吧,虽说有棉帘子,可还是呼呼进风啊。
没办法,两人只好收拾收拾,把桌子放倒,多少能挡点风。
更重要的是,有桌子挡着,就不怕有人偷偷溜进来了,万一家里明天再丢东西,刘海中回来肯定得收拾他们。
和院子里轻松的氛围不同,医院里的气氛那叫一个沉闷压抑。
杨文江和闫阜贵分别找上了吴春明和他师父刘海中。
杨文江看着头上缠着绷带的吴春明,还有双眼哭得跟核桃似的徐春妮,无奈地叹了口气,“春妮,你先出去一下,我跟春明说两句话。”
徐春妮点点头,她也想知道今天到底咋回事,其实刚才她也问过吴春明了,啥也没问出来。
杨文江等徐春妮出去后,开口问道:“春明,今天到底咋回事啊,你师父为啥要打你?你咋不知道躲一躲呢……”
其实杨文江想说,吴春明这孩子咋这么实诚呢,不过事已至此,说啥也晚了。
吴春明摇摇头,满脸茫然:“杨干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师父心情不好吧!
一开门,啥话都不说,上来就揍我,我本来想问一问的,结果一皮带抽到嘴巴上,我话都没问出来。”
吴春明讲完,眼神迷茫得很,他师父到底为啥什么要打他,他不知道,他师父的脾气是越来越怪了。
上回是喝醉酒打人,这回是清醒着打人,以前他师父可不是这样的,徒弟犯了错,最多就是骂一骂,喊去干阵子苦力,怎么会动手打人。
杨文江看到吴春明这个样子,知道是问不出什么名堂了,只好等闫阜贵那边的消息,要是闫阜贵也问不出来,那就只有他亲自出马了。
闫阜贵这边,看着闭着眼睛的刘海中,心里头苦涩不已,杨文江还真会给他找事做,说他跟刘海中当了这么多年邻居,总能问出点什么。
“老刘,你不要装睡了,我都看到你眼皮子在动了。
你说一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没考过八级工,也不能发这么大的脾气噻,你在屋头怎么打自家孩子,我们管不到。
但是这回是你徒弟,还跟你是邻居,你再这么搞下去,是不是院子里的人都要打?
要不是春明站在门口,你怕是还要打进去,连徐春妮和孩子都要打!”
刘海中瞥了闫阜贵一眼,嘴巴一撇,不想吭声,他的肋骨这会儿还隐隐作痛呢,那个挨千刀的傻柱,力气可真大啊,连他家的门都给弄坏了。
闫阜贵接着说道:“老刘啊,咱俩当了这么多年邻居,我知道,你这大爷被撤了,又没考过工级,心里头正不痛快呢,可这也不是你动手的借口啊!
你瞧瞧我,我不也被撤了好多年吗?
再说说工作,我也挺憋屈的,别看我当了这么多年老师,有啥用呢,还不是跟王建君一个级别,拿差不多的工资。
你看,我有抱怨吗?我也没去打人,也没怎么发脾气。
你呀,得把你那暴脾气收一收,别在院子里瞎折腾了,今年咱们这文明四合院,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你这……”
闫阜贵说着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刘海中又瞥了闫阜贵一眼,还是懒得搭理他,心里暗暗嘀咕,没想到啊,闫阜贵竟然和王建君一个等级,这么多年真是活到狗身上了。
他哪里知道,闫阜贵那是故意藏着掖着,虽然和王建君级别一样,可他的工龄可不一样,就这一年下来,也能多拿不少钱呢。
闫阜贵问不出个所以然,没办法,只好出门去找杨文江,他这来软的不行,只能让杨文江来硬的了。
随后,闫阜贵找到杨文江,把自己劝刘海中的话学了一遍。
杨文江一听,眉毛一挑,心里暗骂:这个刘海中,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二大爷,我进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啊?”
闫阜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他刚才进去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刘海中突然发疯打他。他可不像杨文江和何雨柱,都会两下子,能打得过刘海中。
特别是何雨柱,谁知道他这么厉害,直接能把这么胖的刘海中踹飞。
杨文江见闫阜贵不肯进去,只好自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闫阜贵则转身和在外面等着的常爱花聊了起来,想看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消息。
杨文江一看到刘海中,心里的厌恶感瞬间又增加了几分。
吴春明的脸都被打得跟猪头似的,都没个人样了,这刘海中倒好,啥事没有,还舒舒服服地躺着呢。
杨文江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刘海中,你可真行啊!我听二大爷说,你一句话都不说,你这是打算顽抗到底啊?
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吴春明?
他都被你打成那样了,你还好意思说是他师父?
许大茂那句话说得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别再搞那些老一套了,还以为自己能随便打骂徒弟呢。
我告诉你,今天要不是你徒弟大度,要是报了警,你起码得进去蹲个几年,还得赔医药费呢!”
刘海中鼻子一哼,“吴春明他敢?
他要是让厂子里其他师傅知道了,我看谁还敢收他!”
杨文江呵呵一笑,“刘海中,这就是你的态度?
你还敢威胁人是不是?
我跟你说,今天这事你必须给个交代。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明天就去轧钢厂,我倒要看看你们领导怎么说。
就你这样把徒弟打进医院的人,还怎么当高级技工。
院子里的人经过这事,肯定都不愿意跟你在一个院子里了,我再开个大会,把你赶出院子,到时候你爱去哪儿去哪儿!
还吴春明找不到师父,就你这德行,我估计厂子里知道了,肯定很乐意把吴春明转给别人。”
刘海中心里“咯噔”一下,杨文江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要知道,易中海就是这样,手底下能冒尖的徒弟,都被调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混日子的。
他可不想变成易中海,而且,杨文江要把他赶出院子,这可太狠了,他要是被赶出去,周围院子知道了,谁还会收留他?
到时候,他一家人挤在一个小院子里,他还怎么当大爷,自己当自己家的大爷?
刘海中撇撇嘴,最后还是乖乖说话了,“杨干事,这事也不能全怪我下手狠。
你要是知道吴春明干了啥,你就会觉得他是罪有应得。
他背叛了我,给……对,给我对手通风报信你知道不?
要不是他,我就能考过八级工了,都怪他,我才没过。
这事我能忍?我没打死他,已经算很客气的了!”
刘海中当然不会和盘托出,杨文江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他可就讨不到好了。
杨文江乍一听刘海中这么讲,心里头也是“咯噔”一下,要真这么说起来,刘海中生气倒也正常,就是下手忒重了些。
不过,他见刘海中说话吞吞吐吐的,眉毛一扬,决定还是试一试刘海中。
“刘海中,你说的对头不会是院子里的人吧!”
刘海中一听,脸色立马变了,紧接着他扯着嗓子喊道:“杨干事,你可别瞎说,我说的是厂子里的人,要不然咋会跟考级扯上关系呢!”
刘海中故意大声嚷嚷,好掩盖自己的心虚,好像这样就能把事情给坐实了。
刘海中越是这样,杨文江就越觉得自己猜对了,尤其是再加上他那张脸的变化。
“刘海中,院子里最近发生的大事,也就你家光齐上次道歉那回,你当时可高兴坏了。
要真细究起来,这事儿的起因是……”
杨文江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刘海中的反应,等他说到何雨柱、许大茂的事,他就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
杨文江冷哼一声,“刘海中,原来你是因为这事啊。
想必是吴春明通风报信的人是何雨柱、许大茂吧。
你可真行啊,上次这事我就没跟你计较,你以为让常爱花在院子里说的那些话,能瞒得过谁?
难不成你把全院的人都当成傻子了?
你可真厉害,你做的可真好。
刘海中,这次这事我要开全院大会,让大家都好好瞧瞧你的庐山真面目,让大家看看该怎么收拾你。
说起来,吴春明也真是够倒霉的,他也是为了院子里的大家好,你这个做师父的可真是个好师父啊……”
听到杨文江要开全院大会,还要把他的事情都抖落出来,刘海中心里那叫一个慌啊。
“杨干事,你可不能这么干啊!
再怎么说,吴春明是我徒弟,他犯了错,我惩罚他也是应该的,你可千万不能这么做啊……”
杨文江冷笑着说:“你就等着瞧好吧。”
说完,杨文江转身就往外走。
刘海中急忙说道:“杨干事,这事儿可都是贾张氏告诉我的,要不是她,我哪能知道这事儿呀,都怪她!”
杨文江停下脚步,刘海中心里一乐,然后把今晚碰到贾张氏的事儿,还有自己干了啥,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杨文江“嘿嘿”一笑,说:“刘海中啊,你们争来争去我也不反对,可这次都打进医院了,这事儿可就没那么好解决了,你就等着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刘海中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两眼发直,盯着屋顶,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完了,完了,全完了!”
杨文江随后又和闫阜贵到了吴春明那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吴春明讲了一遍。
闫阜贵在旁边听得是云里雾里,啥?就因为这点事儿把吴春明打成这样?
吴春明闷不吭声,不知道该说啥好,后悔吗?
他不后悔,当初能拜刘海中当师父,是何雨柱给他出的主意,后来又帮了他不少忙,这也算是还了何雨柱的人情了。
只是,以后和刘海中的师徒情分怕是没了。
看着外面的徐春妮,吴春明微微一笑,没有就没有吧,他现在的工资养活一家人那是绰绰有余,就算以后考不了工级,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
杨文江拍了拍吴春明的肩膀,说:“放心吧,这事儿总得解决,我也知道你的难处,我会想办法给你邻居们的。
你师父这次做得确实有点过分了,这事儿要是不处理,以后在院子里传开了,院子可就不好管了!”
杨文江心想,就算他们不说,贾张氏知道这事儿,迟早会说出去的,为了院子里能太平,他必须杀鸡儆猴。
吴春明努努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紧接着,杨文江便与闫阜贵蹬着自行车,往四合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