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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奇揪着科莉娜的领子,将她从地上提起来。她使劲拽着他的手,他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既然你追随的是伏地魔,那是哪个伏地魔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将科莉娜甩到地上,纠结地将五指插进发根,“我的主人……”

“别忘了是谁救的你,你肯定能够认清究竟哪一个他帮你摆脱了父亲的桎梏,他——这个将目光坚定放在你身上的黑魔王才是值得追随的。”

她贴在他的耳边说:“贝拉活不成了,但是你可以,主人从未怀疑过你,难道你要辜负他的信任吗?”

“你只有一个选择,他才是你正确的选择。”科莉娜环住他,却抬起头,看向璀璨的灯具。

克劳奇沉默了多久,科莉娜就陪了他多久。她不停地重复着:“我们都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追随最伟大的他。”即使说到声音嘶哑也没有停下,不知道是在说服克劳奇还是她自己。

伏地魔的身影出现后只是兴味地笑着,随即又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没过几日,卢修斯被召了过来,克劳奇上来就夺走了他的魔杖,“你放心,我没有恶意。”他假笑着。

“外面的风声你听到了吗?”

“什么?”卢修斯一脸不解。

“贝拉死了。”科莉娜突然说。

卢修斯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科莉娜悲悯地笑着,“因为她会背叛大人。”

“怎么可能!她那个疯样子,你背叛我都不信她会背叛黑魔王。”卢修斯质疑着。

“不。”科莉娜表情严肃,“她不会背叛黑魔王,但是会背叛汤姆·里德尔。”

“你是一个聪明人。”她安抚着。

“你别无选择。”她威胁着。

“当然你也可以不选择我的大人,那我们也不会选择你,你大可以投靠他,但是你得知道黑魔王不能容忍任何异心。”她用商量的语气,却不给卢修斯任何商量的余地。

“可你要是选择站在我身旁……”科莉娜语气戏谑,“巴蒂会帮你应付那位刚回来的大人。别担心,你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去思考是成为巴蒂还是贝拉特里克斯。好好地为你的儿子考虑一下吧。”

“你!”卢修斯紧紧攥起了拳头。

“我?”她笑出了声,“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想说没有你,你那个宝贝儿子守不住马尔福家的荣耀。他单纯、年幼、无知、天真,带着一股狐假虎威的气势。没有你和贝拉,那又有谁能替你保护马尔福,保护你的西茜和德拉科呢?”

卢修斯垂下了头,他严肃地说:“争端会渗进霍格沃茨吗?”

科莉娜嗤笑一声,“你认为呢?不过——”

她抬手按上了卢修斯的蛇头杖,在对方锐利的目光下,扯出了他的魔杖,“有我在,大人还想不起来他,也只有我一个人能在他在学校里遇到麻烦时帮上一把,没有我下一个被盯上的人就是德拉科。所以——别妄图对我动手。”她语气得意。

等到除了克劳奇外的所有人都离开后,科莉娜将自己砸进沙发里,她抬头看着天花板,语气轻飘飘的,“别用那种看坏人的目光看我,你可是我的同伙。”

“我真想不到你会对那个墙头草说这些。”他说。

“墙头草?只是利益还够大,捆绑还不够紧,要让他别无选择,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忽然她惆怅地说:“你说,卢修斯怕死吗?还是说他更怕失去荣耀。不……也许他更怕的是灾祸迁延到家人吧。”

她呵呵乐了起来,“这样想想,我们这样的人还挺好的,至少不能威逼的情况下,人会用巨大的利益把我们捆上船。”

“我和你可不是一类人。”克劳奇不赞同地皱起眉。

“哦,是啊。”科莉娜神色彷徨,“你们都有想要的东西,而我……我来自哪里?我是谁?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

她呢喃着,“只有我是一个人。”

不过很快她面对克劳奇又得意洋洋起来,“大人说我和他是一类人。你们不愿意接受我,自然有人在意我——在意我的能力……”

“但……现在的一切都走偏了,不过我也只有一条路了。”她压抑的情绪逐渐外放出来,她倒在沙发上抬头看向璀璨的灯,高举起双手,灯光顺着指缝灼在眼中,“你闻到了吗?那是无辜者的血。你听到了吗?有人在咒骂我。”

“没关系!”她大笑着,“我有我最爱的主人,有他在就没有人敢伤害我!”

克劳奇沉默着伸出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放轻松……没人敢骂你,别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科莉娜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襟,克劳奇俯下的身子遮挡住了光,她的手轻颤着,越是用力越是停不下来,“你敢在魔法部和邓布利多面前放松吗?你不敢——那我又怎么敢呢。我不能——和贝拉一样是会被丢掉的。”

她松开手,大口喘息着,感受着胸膛里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可是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不,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的心跳就不再是能由她掌握的了。

他说过不会抛弃她。可是论忠心她怎么比得上贝拉特里克斯,但就因为她有可能的动摇,马上就从忠心的下属变成了需要被打扫的弃子。她该何去何从,如果她完成了使命,那岂不是也有可能被抛弃……不,不能。

“克劳奇,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植物吗?”

“魔鬼网?”

“不,是榕树。”

“出乎意料。”

“那是你还不够了解我。”科莉娜大笑起来,“没关系,因为我也不了解自己。”

“可是树大招风。”克劳奇轻声说。

“对呀,所以它永远差上那么一步,就差那么一步就能成为真的的高大乔木。”

她看向克劳奇,眼神空洞,脸上却有着笑,“别担心,我永远忠于我的神明。当然……也是你是那位。我爱他,当我这颗种子落在他身上时,就只能爱他了。”

————

作话:隐喻说明

魔鬼网:黑魔法植物,其生长依赖阴暗潮湿的环境,根系主要分布在地表浅层,以快速蔓延、缠绕宿主为目的,无需深入土壤获取养分,更多通过缠绕吸收宿主的水分与能量,扎根较浅。

榕树(绞杀榕):现实中榕树的根系极为发达,既有深入地下的主根,用于固定和吸收深层水分、养分,也有大量气生根从枝干垂下扎入土壤,形成 “独木成林” 的稳固结构。即使作为绞杀榕附生时,其气生根也会逐渐深入宿主周围的土壤,最终取代宿主成为独立大树。

爱,这个爱不是爱情,而是以依附与认同为核心的复杂情感,它剥离了爱情的亲密与占有,也超越了亲情的血缘联结,更像是一种对唯一生存支柱的绝对皈依。

是她自己构建的精神锚点。伏地魔是她的庇护所、价值尺度、存在依据,是她在黑暗中唯一能抓住的浮木。不是因为伏地魔本身值得爱,而是因为 “离开他,我——那个有意义的我便不复存在”。

这种爱和克劳奇对黑魔王的情感很像,但克劳奇是 “我因你而有意义,所以我属于你”;

科莉娜是 “我只有你才能有意义,所以我必须属于你”。

科莉娜的行为与心理上的矛盾是我故意这么写的。一面悲一面笑是突出不稳定与荒诞,不是我突然成傻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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