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齐牧情绪秦衡知道对方已经认清了现实。
于是秦衡的目光扫向其他人并问道:“关于改新的事，你们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吗？”
五名硕士互相对视一眼后皆摇了摇头。
秦衡这时露出了笑容道:“很好，那么我们接下来就直接进入下一步，重新立项！”
听到这时，连陆之维也不禁挺直了腰背，他也非常好奇秦衡会用什么新项目来拯救已经破败不堪的华大超导体实验室。
秦衡也没有吊众人好奇心的意思，所以他开口说道:“我们下一个研究项目就是电缆！”
“额…”
所有人包括陆之维脸上都充满了困惑。
秦衡继续道:“更准确的说，我们要研究出高温超导低压直流电缆。”
陆之维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项目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吗？”
秦衡笑着说道:“自然是有的，不知各位对国家如今的发展前景有什么看法？”
齐牧想了想说道:“国家的经济在快速发展，科研实力也在不断增强，越来越多的高新技术产业崛起，创新成果不断涌现。”
随后立刻有人接道：“不仅如此，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也成绩斐然，交通网络日益完善，就像我过年回村，从镇上到家里都是新修的柏油路，再也不用走那深一脚浅一脚泥路了。”
另一个人犹豫片刻后说道:“如今工厂也变多了，到处都是工业园区，提供了大量的就业机会，因为这样我们村里的该溜子都少了很多，大家都出去打工赚钱去了。”
秦衡感觉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社会繁荣，经济提升，基建完善，工业进步。
以上就是我们国家政府当前在做，而未来也要持续推进的事情，但上述种种都需要一个东西作为前提，那就是有一张稳定的电网，电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却时常被人忽略，因为现在几乎一年到头很难看到停电这种事情。
但你们知不知道，去年一整年国家电网发电量是多少损耗率又是多少？
我告诉你们一个数据去年全国发电量为亿千瓦时，损耗越为9%。
也就是说大约有3285.6亿千瓦时的电是直接损耗没有产生任何收益的，而这些损耗的电量换算成市值大概174.36亿元人民币，其中电缆上的折损大概是这里的一半，也就是81.18亿元人民币。”
齐牧张大了嘴，这可真是好多好多的钱啊，这要是被我们赚到。
光是想想齐牧就开始流口水了。
陆之维若有所思，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后道:“所以你是弄超导电缆，是想和国家做这门生意，可你未免将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吧？”
陆之维大概了解了秦衡的想法，但他并不看好此事，于是说道:“首先哪怕我们真的造出了超导电缆，国家也并不一定会用新电缆去替换旧电缆，因为那本身就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其中涉及到区域停电以及挖开地面等等工程量会非常非常大庞大，这点损耗电量的钱或许还比不上长时间停电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呢。
另外就是超导材料的价格本身就非常昂贵，制造出来的产品更是如此，如果我们的电缆比普通电缆贵上十倍甚至二十倍，你凭什么觉得国家会花那么多钱买我们贵的电缆？”
秦衡都要忍不住给陆之维教授鼓掌了，不愧是项目负责人，考虑问题就是全面，齐牧他们这些学生终究视野窄了些，一个问题都没有提出来。
不过秦衡既然提出了这个新项目，那就是有了十足的信心。
“教授说的不错，但是我们的目光不该局限在已有且设制好的电网上，我甚至从来没想过置换上面的电缆。
不知道各位听没听说国外碳排放税？知不知道小日子今年已经宣布开始征收碳排税，并且第一个收税的对象就是我国的产品。”
陆之维越听越皱眉，这都哪跟哪，怎么都扯到税上面去了。
好在秦衡很快就给出了解释道:“其实这些年国外对追加碳排放税的呼声一直很高，各国政府的态度也开始松动，要说这些国家他们究竟有多么热爱大自然那我是第一个不信的，这就是发达国家们看见我国工业发展如此迅速从而大力打压的一种手段而已。
这种手段很无耻很直接，却也很有效，因为这会大大提高我们商品的进出口价格，从而导致我们的商品在他国市场失去价格优势这一有力的竞争手段。
当然，以上都是商业领域的事情，接下来我就要说与我们相关的事了，各位听好。”
“去年二月，我国在西部地区，尤其是西北的内蒙古、甘肃、新疆等地，建设了大量的风力发电场。
去年六月内蒙古光伏基地项目正式开启。
今年十一月向家坝水电站正式开工，预计六年后首批机组投产发电，八年全面投产，总装机容量640万千瓦。
而明年又有白鹤滩水电站准备建设，是我国西部大开发、预计十年首批机组投产发电，十一年工程完工，总装机容量1600万千瓦。
而在西部还有很多火电站已经建设完毕开始投入使用。
从国家大力建造这么多发电厂水火电站的事迹当中你们难道就没看出点什么吗？”
陆之维眼睛非常明亮的说道:“西电东输！”
秦衡一拍桌子:“没错，就是西电东输！”
“这是国家迈入两千年时提出的重大战略，这么多年下来虽然新闻不多，但其实每年都有进展，甚至像云贵川的发电厂都已经开始并网发电了。
但我们需要关注的真正的重点不是云贵川，而是更远的西部。
碳排放税逼迫我们国家要向绿色能源转型，而我国最大的绿色能源就在西部，因此电网连接西部一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们想想，从西部连电网到东部，这中间有多少距离，需要多少电缆，这些电缆又会造成多少损耗，特高压技术只能解决一部分。
而另一部分，就由我们实验室来替国家分忧！”
秦衡的话说的每个人都心潮澎湃，而且他不是在画大饼，他是亲手描绘出了一幅宏伟的蓝图。
新的实验项目不像之前的项目那般虚无缥缈，反而是脚踏实地的是在为所有人指明一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方向。
还有那句“替国家分忧”中蕴含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更是深深触动了在场每个人的内心，让瞬间意识到了自己所从事工作的重大意义和价值。
陆之维凝望着秦衡，对方今天说的话已经将这办公室包括他在内的全部人都说服了！
现在陆之维开始真正相信，秦衡可能真的是那个奇迹。
秦衡还有最后一句。
“所以新项目高温超导低压直流电缆，你们选择加入还是退出！”
齐牧第一个举手:“我加入！”
五只小劳工面色激动同样毫不犹豫:“我们加入！”
秦衡将目光转向陆教授。
陆之维缓缓站直了身子，朝着秦衡伸出一只手。
秦衡同样起身然后伸出手与对方握在一起。
两人相视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