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历没错，学历过往也基本都没问题，最多只是有些许措辞美化，但这不超范围。是我做背调的时候，听说了他一些过往的事情。他之前在国外的那家公司表面看是自己申请离职，但实际并不是正常离职，而是因为涉及一起企业泄密问题。那边公司考虑到声誉影响，就低调处理，并没有走司法程序，只与相关人员达成私下何解，最后走的是员工自行申请离职的流程处理。”
“当时是总经理推荐的他吧。”文雅问。
“是，总经理坚持要用他，我出于风险评估考虑不应答，坚持不签字。后来我直接把这事情上报到了老楼那边，但奇怪的是，老楼那边的态度很模糊，一直没有明确回复，人才引进的流程却一步未落的持续推进，好像非他不可。后来我想了想也觉得累了，实在是不想再轴下去，只是份工作而已，闹得上下脸约就没意思，便离职了。”
“你当时决定离职，是觉得日后一定会出事？”
“嗯。职业本能吧。华资的财务总监席位一直空缺，只有各部主管，所有报表再由总经理直接审批。这本身就是个大漏洞，再由总经理推荐引进这样一个本身就有具大隐患的人出任财务主管，风险程度实在过高。”
“我明白了，难怪……”
“你不方便说，我也不问，但还是大概知道华资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就只劝你一句，华资的问题从当初创业开始，老董事是拉着一帮亲戚朋友发家就埋了大雷，而之后公司一路发展，这些雷没有减少，而是越埋越多，公司里面攀亲带故，任人唯亲的事情不在少例。想走资本市场，在市场上存活做大就不能被感情掣肘，特别还是那种传统的道德情感式的关系。华资能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是奇迹，老董事长是有些手段利害，但再厉害也改变不了市场规律，就像树不能在无水无土的石头上结果开花。”
“你是觉得华资要江河日下，到头了吗。”文雅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随口闲扯几句，当不得真的。不过，就算段时间华资传出与腾跃的合作后连着大涨，我都是没敢买华资的股票，这倒是真的。”宋姐笑着喝茶，以一句玩笑适时的收起话题。
文雅也明白宋姐的圆滑，顺势跟着笑了笑，拿起茶来喝，再没说工作上的事，
聊完工作的事，又闲聊了些些琐事近况，时间不早了几人便顺势离开餐厅，在路边作别。临别时，文雅再次向宋姐道谢，宋姐笑着摆手说不用。
“文雅，我一直记得你帮过我的人情。职场上遇到你这样的人交个朋友，挺不容易的，我很珍惜这种缘份。不做同事了还做朋友，就不用说谢，有空常聚聚就好。”
“好，以后一定常约时间小聚。”文雅点头应下。
文雅与钱艾艾看着宋姐取车离开，然后才沿着马路朝另一方向走去，钱艾艾便问起从前的事，说：“你帮她过很大的忙吗？”
“没什么，小事情而已。”
“我看她倒是蛮在意的，什么事嘛。”钱艾艾好奇追问。
“就是那时候我刚进公司也没多久，见人不都是笑脸相迎，能帮上的都帮一手。有天吃完饭太撑就爬楼梯回办公室，在楼道遇到宋姐在打电话，特别着急。原来是孩子在学校跟人打架了，宋姐丈夫又在外地，老师要家长赶紧过去。”
“那她不得赶紧过去。”听到是孩子相关的事，钱艾艾本能的本性上身，毫不犹豫的接话。
“本来该是该这样的。但那天正好是管理层一年一次的述职会，有几个董事会到现场听管理层的述职报告，她是述职会的主要负责人，要是临时走了，从上到下所有董事和管理层都得取消或推迟会议。不仅重新预约所有人的行程挺麻烦，也会给上面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孩子重要呀，总不能放任不管被人欺负了吧。”钱艾艾说。
“是，我当时挺不明白的，孩子有事情当然是顾孩子要紧。可宋姐说，本来她当人资总监上面就有人不满意，觉得她是个女性，有家庭有孩子，会分心，比不上男性工作更认真专心。要是这时候她再特意为孩子的事请假，闹得上下都为她推迟述职会，不就更印证了这点。
我是个小角色，请假也无所谓啦。所以，那天我就请了半天假，去了学校接她儿子，处理好打架的事情，还带去游乐场玩了几个小时把人哄开心了送回家。其实我觉得是件小事的，但宋姐重感情，后来就一直挺照顾我，直到她离职。”
“你总觉得能帮就帮，举手之劳，但其实大多数人是没这种习惯的，不落井下石，看人笑话为乐就已经算善良了。也难怪人家会一直记着的好，你是真的好心。”钱艾艾挽起文雅的手臂长长舒出一口气，抬头眯眼看了看天际的阳光。
“咱们现在去哪儿？”钱艾艾顺口又问。
“要不……你陪我去以前的学校走走吧，顺便取件东西，逛逛从前的老地方。我……也想和你说件事情。”文雅做出提议，并不动声色的铺垫，想要在时机合适时告诉钱艾艾自己的情况。
“好呀。”
钱艾艾满口答应，并没有发现文雅话里的异样，只是起了极高的兴致，说既然是故地重游日，就还要去从前最喜欢去的那家游乐园看看，再去吃一遍学校附近小吃街等等。
因为时值周日，江城一中大门紧闭，校园内空无一人，钱艾艾认出坐在保安室里刷着手机的大爷还是从前那位，就扯着嗓子将人唤出来，套起近乎。
门卫保安老大爷记性不错，他还记得文雅，也记得对面学校有个短发女孩儿是她好朋友，每次放学后就会骑着自行车风风火火到学校门口等文雅，有时候还混水摸鱼溜进他们的学校，然后被他各种围追堵截，拦下来教训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