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擦了把眼泪,挣扎着想站起来,嘴里念叨着。
“报,报公安!一定要把这天杀的贼抓出来!”
三大妈扶了她一把,又看了看屋里,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开了口。
“贾张氏,这钱……平时都是你一个人知道放哪儿吧?
家里除了你,还有谁能轻易找到?
是不是……是不是棒梗?”
这话一出,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变了。
她猛地甩开三大妈的手,瞪圆了眼睛,如同被激怒的母兽。
“你胡说八道!我孙子是好孩子!他怎么会偷我的钱?三大妈,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二大妈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嗤笑一声,凉凉地插了一句。
“好孩子?上次偷傻柱家花生米,还有那回偷我家大米的事,你忘了?棒梗可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你给我闭嘴!”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扑过去,指甲带着一股蛮劲,朝着二大妈的脸就抓了过去。
二大妈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脸上被贾张氏的指甲划出几道红痕,火辣辣地疼。
她捂着脸,又惊又怒,指着贾张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你个贾张氏!你个老虔婆!你敢动手打人?!”
二大妈气得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她指着贾张氏,半晌才吼出声,
“你孙子就是个贼胚子!你这种教养,活该你钱被偷!我看你这辈子也别想安生!”
说着,二大妈愤愤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嘴里还不忘嘀咕着。
“我这就去找刘海中,让厂里开个大会,好好批斗批斗你!”
三大妈见两人彻底闹翻,贾张氏又如同疯了一般,连忙起身,也顾不上再劝,生怕惹火上身,赶紧跟着二大妈出了门。
屋外的邻居们本就好奇地张望着,看到二大妈捂着脸气冲冲地出来,三大妈也一脸无奈地跟上,再听到贾张氏屋里传来的凄厉咒骂,大家更是心照不宣地散开了。
贾张氏还在屋里骂骂咧咧,见二大妈和三大妈都走了,她又扯着嗓子喊了几声。
“你们回来!回来啊!我的钱被偷了,你们怎么都不管啊?!”
然而,院子里除了枝头鸟儿的扑棱声,再无其他回应。
家家户户都紧闭着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贾张氏的喊声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无助。
她瘫坐在地上,抱着空盒子,哭得嗓子都哑了,终于意识到,这大院里,没有人会真正关心她,更没有人会替她出头。她只能自己去。
她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出了门,朝着派出所的方向走去。
派出所里,警察听了贾张氏的哭诉,又简单检查了她屋里的情况,没有发现撬门撬锁的痕迹,门窗也完好无损。
警察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语气平静地对贾张氏说。
“大妈,您这情况,更像是家贼所为。钱放在家里,除了您自己,还有谁知道具体位置?”
“家贼?”
贾张氏愣住了,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想起了三大妈和二大妈的话,可她打心底里不愿相信是棒梗。
但如果不是棒梗……
她脑海中猛地浮现出秦淮茹的身影。
这个儿媳妇,平日里就对她的钱财眼馋得很,又总说家里没钱。
而且,秦淮茹知道她的钱藏在哪儿!
“不!不是我孙子!”
贾张氏猛地摇头,语气斩钉截铁。
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却不愿在警察面前说出口。
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是这种事。
警察见她情绪激动,也不再多问,只是告诉她,如果她确定是外人所为,可以立案,但目前来看,线索很少。
贾张氏最终没有选择立案。
她心里的怀疑已经指向了秦淮茹,她要自己解决这件事。
她颤抖着站起身,谢绝了警察的询问,失魂落魄地走出派出所,脑海里只剩下一种念头。
等秦淮茹回来,她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让她把钱吐出来!
.....
早上,天刚蒙蒙亮,贾家屋里还是一片寂静。
贾张氏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小当槐花也睡得正香。
棒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屋顶的几缕光线透过窗户缝,照得他有些晃眼。
他翻了个身,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学费的事。
老师催得紧,秦淮茹也愁眉不展。
他想,要是能弄到钱,秦淮茹肯定会高兴,老师也不会再骂他。
他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贾张氏床头,那个平日里贾张氏宝贝得不行的木箱子就放在那儿。
他知道贾张氏有个习惯,喜欢把钱藏在最显眼也最安全的地方——她枕头底下或床头箱子里。
他轻轻地拖出箱子,箱子有些沉,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立刻停住,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确认贾张氏没被吵醒,才继续。
他摸索着找到箱子上的铜锁,那把锁对他来说根本不是秘密。
咔哒一声,锁开了。
箱子打开,一股陈旧的气味扑面而来。
棒梗的心跳得飞快,他小心翼翼地翻开里面几件旧衣服,露出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小包。
他解开红布,一叠崭新的“大黑拾”映入眼帘,厚厚实实地码在那里,几乎把小包撑得鼓鼓囊囊。
他眼睛都直了,嘴巴微张,呆呆地看着。这可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这么多钱,哪里是交学费那么简单?
他甚至能买好多好吃的,还能买梦寐以求的弹弓,甚至可以去小卖部把那些平时只能眼馋的零食都买一遍。
学费?那点小钱跟眼前这些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他小心翼翼地抽出最上面几张,又看了看,索性把整叠钱都拿了出来,塞进自己贴身的衣服里,又把红布包和几张零钱放回原处,迅速关上箱子,推回原位。
他确保一切恢复原样后,才松了口气,重新躺回床上,心里乐开了花。
吃早餐的时候,秦淮茹看着棒梗,又叹了口气。
“棒梗,你今天去学校,跟老师说一声,学费下个月再交吧。妈最近手头紧。”
棒梗嘴里嚼着窝头,含糊地应了一声,眼神闪烁,不敢看秦淮茹的眼睛。
他心里暗笑,下个月?
恐怕用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