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
他看到院子里黑压压的一群人,还有坐在地上哭嚎的奶奶和脸色惨白的妈妈,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棒梗!你过来!”
秦淮茹的声音又冷又硬,听不出一点平时的温柔。
棒梗心里一哆嗦,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妈……”
“我问你,奶奶的钱,是不是你拿的?”
秦淮茹死死地盯着儿子的脸,不想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棒梗的身体猛地一僵,头埋得更低了。
“不……不是我……”
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充满了心虚。
“你再说一遍!”
秦淮...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绝望的尖利。
“不是我!我没拿!”
棒梗梗着脖子,矢口否认。
他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只要自己不承认,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直坐在地上哭嚎的贾张氏猛地窜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棒梗的胳膊。
她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笑容,虽然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好孙子,你跟奶奶说实话。”
“钱是不是你拿去交学费了?”
“你告诉奶奶,钱放哪儿了,只要你把钱还给奶奶,奶奶就不打你,也不骂你。”
她循循善诱,试图让棒梗自己说出真相。
在她心里,只要孙子能把钱还回来,偷钱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棒梗看着贾张氏,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钱已经没了,他怎么还?
他要是承认了,还不得被奶奶活活打死?
看着棒梗那油盐不进的样子,旁边看热闹的二大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一家子都是贼。”
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院子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贾张氏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院里众人的目光,像是一根根针,扎在贾家人的身上。
就在这时,刘海中背着手,慢悠悠地从后院走了过来。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官架子。
“都聚在这儿干什么呢?不用上班了?”
“既然大家都在,那就正好,开个全院大会!”
他走到院子中央,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今天这个会,就一个议题,就是贾张氏同志家丢钱的事!”
“这件事,影响很不好!在我们这个先进模范大院里,竟然出了盗窃的事,这是在给我们整个院子抹黑!”
阎埠贵也推了推眼镜,站了出来。
他看着棒梗,慢条斯理地问道。
“棒梗,我问你,你今天去学校,是不是交学费了?”
棒梗心里一惊,没想到三大爷会问这个。
“是……是啊……”
“那你交了多少钱?”阎埠贵追问道。
“我……我不记得了……”
棒梗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
阎埠贵冷笑一声。
“你不记得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早上我亲眼看见,你从兜里掏出一张大黑拾,拍在了你们老师的桌子上!”
“十块钱!你妈一个月工资才多少?你哪来这么多钱交学费?”
这话一出,全院哗然。
“我的天!十块钱!”
“这小子也太败家了!偷了钱还这么大手大脚!”
“这下没跑了,肯定就是他偷的!”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棒梗,他再也无法狡辩。
秦淮茹的脸色一片惨白,身体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
贾张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不敢相信,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竟然真的偷了她的钱!
“你个小兔崽子!”
她猛地扑过去,一巴掌扇在棒梗的脸上。
“说!钱呢!剩下的钱藏哪儿了!”
棒梗被这一巴掌打蒙了,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刘海中咳嗽一声,稳住局面。
“棒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赶紧把钱交出来,不然,我们就只能把你送到派出所去了!”
一听到“派出所”三个字,棒梗彻底怕了。
他哭着,断断续续地承认了。
“钱……钱被我藏在……藏在后街的墙洞里了……”
贾张氏一听钱还有下落,也顾不上再打他了,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冲。
“快!带我去找钱!”
秦淮茹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
院子里的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目送着他们一家三口离去。
然而,当他们赶到那处废弃的院墙时,那个松动的砖头下,空空如也。
别说钱了,连根毛都没有。
棒梗傻眼了。
贾张氏疯了。
秦淮茹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彻底绝望了。
“报警……”
她喃喃自语。
“必须报警……”
派出所里,值班的警察听完秦淮茹断断续续的哭诉,又看了一眼旁边面如死灰的贾张氏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棒梗,无奈地摇了摇头。
“同志,你们这个情况,我们已经登记了。”
警察在本子上写下几行字,合上了本子。
“我们会帮忙在辖区内查找线索,看看有没有人捡到或者看到可疑人员。”
“但是……”
警察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同情。
“这么大一笔现金,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任何线索,想找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句话,像是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灭了贾张氏和秦淮茹心中最后一丝希望。
三人失魂落魄地走出派出所,像三具行尸走肉。
回到四合院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中院的钱寡妇正端着碗在门口吃饭,看到贾家三口那副死了爹娘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了。
她撇了撇嘴,幸灾乐祸地小声跟旁边的人说。
“看那样子,钱肯定是没找回来。”
“活该!谁让他们家养出个贼孙子!”
贾张氏听见了,脚步一顿,恶狠狠地瞪了钱寡妇一眼,但终究没力气再上去撕咬。
她现在,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回到家里,“砰”的一声,贾张氏把房门死死地关上。
下一秒,屋里就传出了棒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贾张氏气急败坏的怒骂声,中间还夹杂着皮带抽在肉上的闷响。
“我打死你个小畜生!让你偷我的钱!”
“我的养老钱啊!全让你这个败家子给败光了啊!”
“你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