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如果这里没有战争,让所有人都来‘参演’,是不是,人类直接就到达未来了?”
“差不多,但...呜,这不是属于我们的未来,‘历史’里,没有我们的姓名。”
“嗯,或许,我们能发展的更好?哈,先回去再说。”
挥动旗帜,周边的场景变迁,“历史”中的诸多战争场景迅速闪现,我需要等到“近现代”的场面出现时,将玉玺按在旗杆上。那些稍稍有些过时的军舰,人员,会从虚幻化为实体,而后加入这场“未来战争”。
任何族群在外敌面前往往会表现出难以置信的团结,即使交战双方激战正酣,在得知其应召而来的原因是为人类而战后,也会暂时放下勾心斗角,共同化作伤亡数字里,那“微不足道”的增量。
其实就算他们不听话,现有的技术也能直接接管那些星舰的操控系统,统一指挥下,战力或许还能上一个档次,但...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为同一个目标而战的人们,都是战友,是同志,是不应有高低之分的,人类。
话说得好听,可战场无情,技术的差距让那些应召而来的将士,只能作为消耗敌方火力的炮灰,成为显示屏里一闪而过的光点。即使他们勇往直前,但连十换一,百换一,都很难做到,作为召唤他们的人,我的心情多少有点......
我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内容是,一群孩子通过“模拟系统”,指挥舰队,付出了巨大牺牲后,攻克了虫群,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之所以是“模拟”,是担心孩子们太有良心,顾及到伤亡,而未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这的确是个合理的剧情,因为即使我知道这只是一场“演出”,想到那些光点后是一个个鲜活的人,也依旧会产生一些负面色彩。好在科技的发展基本避免了血溅到我脸上的可能,让这份残酷,只在我的遐思里才那般强烈。
显示器里,绿点代表我方,红点代表敌方,白点则是那些过去的“支援军”,在我眼中,在那三维的全息地图里,这些简单的光点构成了一场宏大的战争。
一队绿点冲进红点包围之中,几番冲杀之后,最后的绿点和几个红点同时消失;一大团绿点向着黑色帷幕发起猛攻,几乎来到它面前时,帷幕里冲出密密麻麻的红点,瞬间将其淹没。几个被红点的包围的绿点,光芒几经消失又亮起,最后,彻底熄灭......
我的四周,间歇性猛地亮起一大片白点,然后又成片成片地消失,亮起,熄灭,亮起,熄灭,像一堆接触不良的老化电灯泡。不过有点地狱笑话的是,在他们成为炮灰后,“杀人碑”的层数同样会增加,所以即使只是匆匆来过,他们也的确为战局贡献了一份力量。
“我觉得差不多了,有什么东西能开个路吗?”
我的脚边,本来暮气沉沉的“墓碑”变得躁动不安,阴郁的气息感觉都扭曲了空间,即使不去触碰,也似乎渗透进了我的骨髓,试图找到一个倾泻的地方。
“在路上了。”
不到八分钟后,显示屏里无数红点和来不及撤离的绿点几乎同时消失,腾出了一条狭长的真空带——太阳附近的发电阵列,半个“戴森球”,以报废为代价,为战场投送了一份来自恒星的,来自“母亲”的怒火。
诱导已亮,前方净空,该上路了。
放下旗帜,将手放下“墓碑”上,这次不是幽蓝色,可以隔绝一切的左手,而是肉色的,属于人类的右手。
如我所料,我的脑海瞬间吵闹起来,不甘与愤怒,勇气与遗憾几乎隔绝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不过就像长时间身处光明的人,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适应黑暗一样,没过多久,我就能继续实现既定的目标。
同那淹没一切的“噪音”一起的,还有无与伦比的力量,不久前暂时当过“神明”的我,几乎瞬间就掌握了这份力量,这份的确可以影响战局的力量。
我所在的单人飞船,以“不科学”的,能够追赶光的速度弹射起步,在“空荡的街道”上疾驰而过,奔向那道黑色的帷幕,越过那个连接两个世界,等同于罪魁祸首的传送门。
我倒要看看,你们会不会害怕有一天,自己的亲人朋友,毫无预兆地消失在战争之中。
哈—哈哈——
如果我还有实体的话,在到达传送门的另一边后,一定会先冷笑几句——无穷无尽的大军,来自于一片虚无。
是的,这终究是个“演出”,是个按“剧本”起承转合的剧目,即使舞台的大小可以以星系做单位,终究还会有边界,有“台前幕后”之分,我来到的,应该就是“舞台”之外的地方。
哈,我早该想到的,作为一个时长有限的演出,很多东西都不需要那么合乎情理。
为什么一定要有真实存在的敌方文明,随便来个由头,让战争打起来就行,反正需要的是一场星际大战,而非一次深入的文明接触与博弈。为什么对方明明技术领先,还要和我们“真刀真枪”地堂堂而战那么久,一开始就动用空间武器不就好了,无非是为了让剧情不那么寡淡无味.......
为了让剧情正常开展,从舞台下凭空搬任何东西上台都是可以的,就连我用的这几个“收容物”,也都可以视为“机械降神”的一部分,毕竟为了不让局面一边倒,做点战力平衡是很常见的举措。无穷无尽的军队,对上几大收容物的“合击技”,也算合情合理。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怎样的结局,才是“真结局”?阶段性胜利不行,平局不行,完全胜利又遥遥无期,难道要失败吗?
不可能的,我们这两百多号人,肯定都不愿认同这种可能,即使干耗着,也不能...额,至少暂时不会认同这种,“输了才是赢了”的结局。
回到“舞台”之上,我已无需飞船的庇护,临空而立,身前,玉玺闪光,旗帜飞扬,“墓碑”变得巨大无比,是为铭记,是为预告——即使是干耗着,也不能就此作罢。
如果没有相对圆满的结局,那么,就自己写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