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尽力而为
赢高说到这里时停住话语，看了蒙毅一眼，见蒙毅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便继续大声说道，“赢高以为以咸阳令之才，肯定能看出大秦已经处在了危机之中，可没有想到咸阳令会这么愚钝？到现在还看不出要是任由李斯和赵高这般不顾秦法的恣意妄为，大秦必将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国家。”
说到这里，赢高痛心疾首是说道，“然而令高痛心的时，明知道大秦已经陷入了危机之中，咸阳令却不思怎么去解除大秦眼前的危机，反而因为一些微末小事而斤斤计较，请问这就是你的爱国之心？这就是你的遵守之道？”
蒙毅脸色变得更加的煞白，完全被赢高的这一番给震住了。
这时，赢高语气委婉的说道，“咸阳令，高想问你一句，要是大秦都没了，你还遵什么法？摸还守什么道？既然经历了这么多变故，我们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墨守成规了，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尽一切能够想到的办法解除大秦所面临的危局。只要为了确保大秦江山社稷不倒，我们做出些许微末的徇私枉法事情又能怎么样呢？现在我们是守大法，国将存；守小法，国将灭。高就说这么多，其他的话也不想说话，咸阳令你自己决断吧！”
蒙毅沉默了良久都没有说话，以他的才智又怎么能看不出李斯和赵高这么肆意妄为下去之后的结果呢？然而，正所谓爱之深，疼之切。秦国从当初战国时期的强国到现在统一六国天下，成了真正的大秦帝国，这一系列艰苦奋斗的过程中蒙毅自己也付出了太多太多。对大秦他寄予的不但的是自己的理想和抱负，还有他的身上的那份一难以言状的情感。
所以，看到胡亥登基之后的种种举动，蒙毅即便是已经想到了这个赢高刚才所说的这个结果，可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不敢去面对真正的这个答案。
“君上是否有点危言耸听呢？”蒙毅依然不想捅破自己心里的这一份纸。
“飓风过岗，伏草惟存。天之将明，其黑尤烈。”赢高淡淡的说道，“郎中令难道真的想这么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吗？”
蒙毅又沉默了，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其实，他逃避这个答案，心里又何尝好受过呢？赢高也沉默不已，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蒙毅，给了他冷静思考的时间。
良久，蒙毅终于想通了，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这时的蒙毅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他目光炯炯的向赢高问道，“君上想怎么解决大秦今后所面临的危机？难道以为仅凭这五个人就可以足够了吗？”
“就凭这五个人当然还不够，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谋国不在语言，而在于行，今日有五个人可以为高所用，明日就可以有十个人为高所用，总有一天这些人必将会汇聚成苍茫大海，会成为力保大秦江山社稷不倒的柱石。”赢高信心十足的说道。
“君上现在可有定策？”蒙毅见赢高说的这么笃定，便再次开口问道。
“今天皇兄是否跟咸阳令谈过一些问题呢？”赢高不答反问道。
“君上是说长公子想让蒙毅和冯公去巴蜀的事情吗？”蒙毅奇道。
“对，不知道郎中令心中可做了决定？”赢高问道。
“原本蒙毅在听了长公子的话之后有去巴蜀的想法，可现在听了君上刚才的一番话，蒙毅认为待在咸阳比较好。”蒙毅态度坚决的回答道。
“不可！”赢高立即反驳道。
“为何？”蒙毅不解的问道。
“咸阳令想待在咸阳做什么？是因为赢高说大秦已经处于了危机之中，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这一现状？”赢高问道。
“蒙毅自问没有这样的能力，但也想尽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蒙毅如实说道。
“可咸阳令觉得李斯和赵高会答应你留在咸阳吗？”赢高冷哼一声道，“恐怕他们现在就已经很想将咸阳令除之而后快吧？”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蒙毅作为老秦人，何惧生死？”蒙毅答道。
“可无谓是做出牺牲，这不是尽忠，这的愚蠢之举。”赢高针锋相对的斥责道。
蒙毅闭口不语，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问道，“难道君上也同意长公子的建议让蒙毅去巴蜀？”
“对，不光咸阳令你要去巴蜀，就是冯公也必须要离开咸阳去巴蜀。”赢高点头说道。又将自己和陈平之间的谋划以及今天和扶苏之间的谈话内容，能告诉蒙毅的那部分都详细的给蒙毅叙述了一遍，略了他认为不该让蒙毅知道的部分内容。
蒙毅听完之后眉头紧皱，半响不语。
沉思了片刻，他突然起身想赢高深深一躬道，“君上谋国之策令蒙毅佩不已，以前蒙毅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君上海涵，请君上受蒙毅一拜，今后但凡有所差遣，蒙毅必将唯君上之命是从。”
赢高没想到蒙毅的态度转变的会这么快，他一时没有反应过过生生受了蒙毅的大礼。直到赢高急忙起身，将让蒙毅重新落座，蒙毅这才向赢高说道，“清楚了君上的谋国长策，蒙毅倒是可以放心的去巴蜀，只是，冯公未必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愿意跟蒙毅一起去巴蜀。”
“难道高刚才说的这个理由也劝不动他吗？”赢高不解的问道。
他认为冯劫听了自己刚才跟蒙毅说的这一番策略之后也会想蒙毅一样心甘情愿的去巴蜀等待时机，可没有想到蒙毅会给他这么一个答案。
“因为，冯公不是蒙毅。”蒙毅回道道。
赢高一愣，微一思量却是明白了蒙毅这话的意思。确实，就像蒙毅说的他的他自己，冯劫是冯劫自己，能说动蒙毅的理由在冯劫身上未必就能奏效。
蒙毅见赢高听完自己的话，脸色变得有点黯然，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便急忙说道，“不过，君上放心，蒙毅会尽力而为规劝冯公同蒙毅一起去巴蜀。”
赢高听到蒙毅的回答，知道蒙毅说尽力，就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说服冯劫，所以心中安慰了不少，“那就有劳咸阳令了！”
“公子客气了！”蒙毅笑着说道。
随即，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去巴蜀的具体细节，蒙毅见天色已晚，便告辞了赢高，等到他走出书房时，突然回头对赢高说道，“君上，你欲组建天网对抗赵高的黑冰台，可你曾知道黑冰台劲旅能够有今天的实力，除了他本人在人员放的优势之外，严格的法令和制度的约束，也是黑冰台能够发展到今天这般强悍的原因之一。”话罢，他便大步离开了武信君府，留下了赢高一个人独自在书房中思量他这句话真正想告诉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