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死了。
沈寒时作为负责这件事的官员,亲自来见了玉姣,传达了这个消息。
“娘娘,朱武已经伏诛。”沈寒时看着玉姣,开口道。
玉姣起身,对着沈寒时行礼。
沈寒时蹙眉道:“臣当不起您的大礼。”
玉姣看向沈寒时,开口道:“沈先生,这次的事情,多谢你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但她相信,沈寒时会明白,她这谢意,都包含着什么。
旁人听着,可能是她谢沈寒时查明真相,但其实,她想说的是,她谢沈寒时在这件事上,对她的维护。
若没有沈寒时相助,她自伤陷害赵雄的事情,还有假孕的事情,就都圆不过去。
沈寒时却道:“这些都是臣的职责所在。”
沈寒时微微一顿:“只可惜,这一次虽然拔除了朱武这颗毒瘤,可却没能将幕后主使拉下来。”
玉姣知道沈寒时说的是孟音音。
玉姣开口道:“沈先生已经帮了我大忙了,其余的……确实超出掌控。”
谁也想不到,朱武能为孟音音做到这个地步!
转眼,日子就过了三日。
关于孟音音和玉姣这件事,在朱武死了后,就没了下文。
也没办法有下文。
毕竟,没有人拿到实际的证据,证明这一切是孟音音指使朱武做的。
而且,孟音音还舍身救驾。
此时若是动了孟音音,只怕会在军中,引起不少流言蜚语。
所以,这件事,也只能这样按下。
秋蘅显得有些愤愤不平:“这也太不公平了,那孟淑妃,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好兄长吗?才能屡次陷害娘娘,还能全身而退!”
秋蘅说这话的时候,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地哎呦了一声。
春枝和秋蘅的伤,都好了一些,两个人刚可以下地行动,就回到了玉姣的身边。
玉姣见状,连忙开口:“好了,不要因为这件事生气了,这件事是成了定局……可我和她的事情,还没完呢。”
玉姣微微一顿,继续道:“你们的伤还没好,就不要跟在我的身边了,快去休息。”
春枝接过话来:“娘娘,您就让奴婢们守在您的身边吧!这样,奴婢们的伤,才好得更快呢。”
玉姣看向春枝,开口道:“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要自称奴婢了。”
春枝和秋蘅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尤其是秋蘅,有些慌乱的开口了:“娘娘,您是嫌弃奴婢们了?不打算要奴婢们了?”
玉姣听到这,哑然失笑:“乱说什么呢?”
“本宫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本宫正式认你们为义妹,等回京后,本宫就做主,为你们入柳家籍。”玉姣继续道。
春枝和秋蘅本是奴籍,虽然说玉姣曾经将卖身契还给了两个人,可两个人也只能算是寻常百姓。
但入了柳家,却不一样了。
柳家,虽然不似往日荣光,可如今在萧宁远的扶持下,俨然已经成了京中新贵家族。
玉姣之所以没让两个人直接入永昌侯府,是因为她觉得,永昌侯府不如这柳家清贵。
她是打心眼里面,看不上永昌侯府那乌烟瘴气的地方。
玉姣微微一顿,继续道:“日后,你们出嫁,本宫也会,为你们准备丰厚的嫁妆。”
她补充道:“你们得了柳家的身份,就算是军中的将军,也配得!不必再因为身份,妄自菲薄。”
这倒不是玉姣夸大。
现如今,谁不知道玉姣在萧宁远心中的地位?
不知道多少人,想和玉姣身边的人攀上关系呢。
玉姣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知道,春枝一直不肯接受藏冬,也有顾忌身份的原因。
毕竟,藏冬不只是萧宁远的亲随,更是掌管着萧宁远的禁卫军。
如此身份,许多权贵之家,都想将女儿嫁给藏冬,春枝这贵妃娘娘身边丫鬟的身份,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春枝和秋蘅两个人,听了玉姣这一番话,都愣住了。
接着,两个人就都跪了下来。
春枝开口道:“娘娘,这使不得,奴婢们何德何能……”
玉姣不给春枝继续开口说话的机会了:“这是本宫的旨意。”
春枝却道:“娘娘……您待奴婢们这样好,奴婢们真是受之有愧。”
玉姣笑了起来:“还自称奴婢吗?”
春枝坚定地说道:“奴婢一辈子,都是娘娘的奴婢!”
玉姣有些无奈,知道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两个人,只好叹息了一声:“你们啊……”
虽然说春枝和秋蘅两个人,还以奴婢自称。
但玉姣却已经吩咐了下去,从此以后,两个人就都是自己的义妹。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尤其是传到了孟音音处。
孟音音听说这件事后,讥笑了起来:“这薛玉姣,还真是自甘下贱,竟然愿意认两个奴才当义妹!不愧是小娘养的,当真是上不了台面!”
鹊儿就站在孟音音的旁边,听到孟音音这话,微微垂眸,没开口说话。
其实……
她是有些羡慕的。
羡慕可以跟在玉妃娘娘身边伺候的人。
因为只要忠心,玉妃娘娘就不会亏待。
但……
鹊儿想到这,忍不住地看向孟音音,但自家这位娘娘,可从来没把她当过人看,在娘娘的心中,她就是一条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随意打骂的狗而已。
傍晚,萧宁远难得,得了个空闲,在玉姣这吃了一顿饭。
两个人,自那日事发,便没有好好的相处过了。
萧宁远也想好好陪着玉姣,只是如今战事吃紧,萧宁远确实有些顾及不暇。
萧宁远看着玉姣,轻声道:“姣姣,这些日子,你受苦了,也清瘦了。”
他没将玉姣送回汴京,而是让玉姣跟在自己的身边,就是想护着玉姣,可没想到……还是让玉姣遭受了这些。
玉姣道:“能陪在陛下的身边,臣妾就不觉得苦。”
萧宁远听到这,便从怀中拿出一枚玉印来,递给了玉姣:“姣姣,这个给你。”
玉姣看到那玉印,疑惑道:“这是……”
萧宁远沉声道:“这是孤的私印,持此印者,如孤亲临。”
“有了这枚玉印,在这陵城之中,没有人敢违抗你的命令。”萧宁远看着玉姣,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