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战况瞬息万变，笑脸男一脸懵逼地看着又一个同伴倒下。
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悲鸣那家伙为什么要连续使用三次跃迁？冷雾又为什么要开枪射击自己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贱笑感觉自己要疯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他的认知。
他就这么愣在原地，大口喘着气，目光不由自主地盯着将悲鸣杀死的凌序，眼神之中充满着恐惧与无助。
‘我们究竟招惹到了什么样的怪物？’
自打成为猎人起，就从未遭遇过如此绝望的局面。
凌序控制【吞噬者】舔食着饕餮身上的血液，一步一步走向笑脸面具男人面前。
“啊……啊啊啊！”贱笑转身尖叫着逃离。
【吞噬者】伸出一条触手快速飞去，缠绕住逃走的贱笑，将其又抓了回来。
倒悬在空中的贱笑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控制鬼神之手不断攻击【吞噬者】，但是被吓破胆的他连灵能的运转都出现了问题。
任由他如何攻击也无法挣脱束缚。
【吞噬者】将贱笑举起几十米，随后用力砸下。
嘭——！！！
再次举起，砸下。
贱笑直接昏死过去。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狙击手了。
凌序微微转头，视线定格在七点钟方向，大概五百米外，一栋建筑楼的天台边缘。
五百米外，一个戴着无脸面具的男人半蹲地在天台边缘架设着狙击枪。
哪怕处于夜晚视线受阻，战场上发生的一切他亦看得一清二楚。
太可怕了！
那个小子，强得没边！
这怎么打？
憨愚、冷雾、贱笑都死了，下一个就是自己！
空无的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跑！
他通过【瞬寂】的瞄准镜观察确认凌序的行动，却忽地被一道视线锁住，两双眼睛在黑夜中就这么隔空对上。
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颤，仿佛灵魂都要从体内剥离而出。
“怎么可能？！”
空无惊惧地缩回脑袋，将【瞬寂】收起。
遥遥数百米远，还是晚上，何等逆天的视力！
空无毫不犹豫地起身就准备逃走，地面兀地伸出一根根黑色的触手将他抓住，像是地狱中的恶魂，欲将他拖走。
他用力挣扎，绷断了十几根触手。
但是自地面伸出的黑色触手越来越多，一根接一根。
空无感觉自己使不上劲，根本挣脱不了。
倏——
一个身影从楼房下方跳了上来，落在空无的面前。
“求求你放过我，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别杀我。”
还别说，凌序没第一时间杀他，确实是留着有用。
生肖门已经安插了眼线，正好送葬人那边也差一个。
这进虚界吃吃自助餐还阴差阳错地遇到了送葬人在行动。
只能说，缘，妙不可言。
【灵魂轮盘】
随即，一个圆形罗盘出现在凌序手中。
罗盘的基底是未知的暗银色金属，表面刻有放射状神经脉络纹路，代表着思维的脉络。
基底上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珐琅釉，釉面与基底中间凭空悬浮着一根血红色磁针。
这便是色欲的器型本体。
转动的指针定格，指向被束缚的空无。
随即空无就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流失’什么，真正变得空无。
对空无的灵魂进行一阵加工后凌序放开了他，随后悄然离去。
加工的内容就是对他的记忆进行改写，并且强行扭曲他的意志，让他想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本能’。
这一点与之前的生猪一样。
这是应对其他精神能力的一道小保险。
空无的双眸恢复清明，他用力甩甩头。
“我刚刚干啥了？不对，我得赶紧逃！”
空无从天台跳下，隐入夜色中。
……
下京市红灯区， 一栋废弃楼房的地下室中聚集着不少人。
与刻板印象中的昏暗环境不同的是，这个地下室的光线充足、空间宽敞，装修得就像是一家地下舞厅。
不仅有高贵华丽的装饰，甚至还有舞女、酒吧吧台以及调酒师。
这里便是猎人组织生肖门的分部之一，秘密花园。
此时的秘密花园内，聚集着下京市猎人半数的顶级战力，生肖门以及送葬人的全体成员。
“你是说，你也是遇到了那个叫凌序的小子，然后自己一个逃走了？”
生肖门首领沙鼠坐在豪华沙发上，两指夹着一根烟，颇有意味地看着面前正襟危坐的空无。
随后又转过头看向另一边正在喝酒的生猪。
好家伙，有这么巧？
这当逃兵的借口都一个样，遇到的对手也是同一个人。
很难不让人怀疑。
不过送葬人的成员还轮不到他来审质问，于是沙鼠不再说话。
在他旁边，送葬人首领银棺闻言亦是感觉到一丝异样。
憨愚、冷雾、贱笑、空无这四个人一起行动多年，从未出过什么大差错，这一出问题就是只有一个人活下来。
对于他们送葬人来说绝对是大损失。
生肖门那边折损了猴、狗两个垫底生肖，他们则是一下子失去了堪比皓月级的战力。
恐怕此刻沙鼠的心里已经在幸灾乐祸了。
生肖门与送葬人现在明面上是一个立场，但也只是因为他们拥有同一个雇主。
实际上双方依旧是竞争对立关系。
如今虚神教异军突起，异策局无暇顾及猎人，这本是他们壮大自己的好机会。
现在却吃了个大亏。
即便如此，虚神教那边的事也还是得继续做。
他们现在还得仰仗虚神教为猎人分担异策局的压力呢。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更令银棺在意的是，让他们双方都吃亏的人竟是那个凌序。
这小子觉醒到现在最多三个月，哪怕是多生人形契约灵拥有者，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长到能够击杀皓月级的程度。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他背后的护道人做的。
这小子不好好缩在异策局的保护伞下，跑来下京市红灯区凑什么热闹？
看来异策局是察觉到了他们和虚神教合作的事，派这小子来调查猎人。
那生肖门的生猪和空无这俩人，怕是已经不干净了。
想到这里，银棺吩咐道：“幻姬。”
“在呢。”
一个穿着紫色礼裙的妖娆女人从身后踩着猫步走来，靠在银棺旁边问道：“首领，有什么吩咐呢？”
银棺指了指空无，“查查他的脑子。”
“明白。”
幻姬走向空无面前，空无也知道首领要做什么，他十分配合地闭上眼睛。
幻姬伸出食指抵在空无额头，朱唇轻启，最终默念‘入梦’，随即便开口问道：“你是否收了别人的好处，走上了我们的对立面？”
空无摇摇头，“没有。”
幻姬又问：“你是否受到了他人的洗脑或控制而行动。”
“没有。”
空无依旧摇头。
幻姬最后问道：“你的一言一行，是否出于你自己的意愿？”
“是的。”
幻姬收回手指，解除了【深层梦境】的效果，汇报道：“首领，没有察觉到他受到过精神暗示类的能力。不过也不排除凌驾于我之上的人出手的可能。”
作为精神型灵使，幻姬深知精神能力还有着理论上更高层次的存在。
比如异策局那位朱雀虚狩就是如此。
但她不觉得一位虚狩还需要跟他们玩这种低级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