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说不出的焦急与害怕，声音都在发抖。
“好，我们正准备回来。妈，你别慌。”姜也挂掉电话，一脸的凝重与紧张。
“是不是爸出事了？”陆安然也紧张地皱眉问道。
姜也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急迫：“嗯，妈说爸快不行了。然然，你坐稳了！我可能会开得比较快。”
陆安然赶忙扣好安全带，紧紧地抓住扶手，心里也很担心。明明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挺好的，怎么这么突然呢？
即便知道结局，陆安然不敢往下想。
陆安然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周围的喧嚣好似在这一刻失声。
“爸！妈！”姜也刚将车停稳，就一个大跨步冲了出来。陆安然紧跟其后，面色一样的凝重。
乔秀珍早已泣不成声：“姜也，然然，你们回来了，去房间看看你爸吧。”
姜也推门进去，只见姜大海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只干枯的手无力地垂在床边，瞳孔无光，面色苍白如纸。
一旁的文德也在默默地抹眼泪。
姜也轻轻地在床边跪下，小声地说道：“爸，我们回来了…”
隐约听到儿子的声音，似是心有不甘，姜大海用力地睁开双眼，可他的眼皮好重好重，他好想睡觉，喉咙发出“嗬嗬”的声响，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姜也紧紧握住姜大海的手，声泪俱下：“爸！”
陆安然听着这一声凄厉的呼喊，心痛不已，忍不住落下泪来，也在姜也身侧跪下。却被乔秀珍拉住：“然然，你有心了，但你现在得护着肚子。”
话刚说完，又难过地抹着眼泪，哽咽道：“姜也爸爸的大限已到，你肚子里的是我们姜家的新希望，你不能有闪失。”
陆安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点点头，又替乔秀珍擦干眼泪。
姜大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抚摸姜也的脸。
姜也赶忙凑过去，让姜大海的手附在自己脸上。
姜大海的双唇动了动，千言万语，他想说的太多，可是，已经没机会了。
姜也凑近问道：“爸，你想说什么？”
“孩…孩…”后面的话，姜大海再也说不出来，他太累了，身上太痛了。
他的目光呆呆地看着姜也，又缓缓地看向陆安然、乔秀珍，还有一旁的文德，似乎要将他们的样貌牢牢记住，等到了下辈子，再来好好补偿他们。
忽然，姜大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双眼渐渐合上，胸前再无起伏，眼角有一滴泪滑落，他的生命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乔秀珍呆愣了几秒，而后扑倒在姜大海身上痛哭起来。
这个死老头子，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他为什么不多等几天啊？
姜也紧紧地握着姜大海逐渐冰凉的手，小声地啜泣着，早上他和然然出门的时候，姜大海还好好的，没想到此刻竟天人永隔。
姜也后悔不及，如果早知道这样，他就守在家里。陆安然轻轻拍着姜也的背安抚他，自己也泣不成声。
过了好一会，文德擦干眼泪，对众人说道：“给海哥办后事吧，让他体体面面地走。”
“什么？怎么这么突然？昨晚视频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就……”听到姜大海去世的消息，陆振江惊呆了。
“唉，早知道年前就来看看他了。然然，你也别太难过了，你爸他被病痛折磨这么久，这是解脱享福去了。你现在怀着孕，自己多注意点，我们明天就过来。”
陆安然点点头，哽咽地说道：“谢谢爸。”
“姐，你可别哭了，我和爸会难过的。”陆佑之看着双眼通红的陆安然，说不出的心疼。
……
姜大海的葬礼结束后，姜也在父亲的墓碑前跪了很久，他在心里默念道：“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妈和然然的。你在天上，要看着我和然然的孩子出生，保佑他们。”
一阵风吹过，吹动姜也脚边的落叶沙沙作响，好似姜大海的回应。
陆振江一家参加完葬礼，李美琴舍不得陆安然，便在青城多留了两天。
回襄城那天，李美琴拉着陆安然，塞给她一个厚厚的红包，好生叮嘱了她一番：“然然，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