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这样付出很多，自己再离开，这不对阿桃哥伤害太大么？
她们姐妹长得一样，一个走了的话另一个应该还能留下……
也是，阿桃哥肯定是这么想的。
如果自己不答应，只怕阿桃哥也会觉得不安全。
既然迟早都是要失去的，干嘛再提前沾染作无谓付出呢？
尤其是她们的家离江南太远。
茅淳珊这样的都能被接走，她们十有八九，也可能有那么一天。
她们真离开，那情况和茅淳珊区别也不大。
甚至还不如回了北平的许若谷。
许若谷要想回来，北平到易城，一列火车时间虽长，却可直达。
她们那……就甭提了，大西北也没啥好说的。
“知道了阿桃哥，我会让兰合一起过来睡的，阿桃哥你就放心吧。”
“嗯，好……嗯……”许灼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可又怎么都检查不出到底是哪里有问题，细想一遍，他不在家很长一段时间，老妈不愿意过来，熟悉家里的也只有戚苦玫，可这屋子这么大，他一个人住有时都觉得瘆人，更何况是来这里帮忙看家的戚苦玫，那把她妹妹叫过来，两人有个照应很正常吧？
没问题啊，很正常啊。
思忖再三，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的许灼也累了，这便回了房休息。
隔天清晨，晨练过后，他从库房里把要吃的补药带上，也装了包。
八一双肩包里别的东西就不带了，只带手札、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本以为是要出发来着，结果人家开着船来到了村委，亲自来接。
“老楚，这年头砖厂服务这么周到的么？”许灼开玩笑似的问道。
楚跃华仔细体会着这饶有深意的话，明白过来，这是许书记在和他开玩笑，嘲讽天授村富有强大了，人家再大的砖厂也过来给好脸巴结。
于是笑了笑道：“应该的。”
片刻后，许灼带着大伯许平凤，以及一群村里有过窑工经验的登上船只，踏浪运河，赶赴十几公里外的第五砖厂。
在他离开的这天，天杏楼完成了楼骨竣工，开始进行硬装和软装。
硬装就是窗户，地面，灯具，排线等必要基础的功能安装。
软装就是皮肤风格的装潢。
五村路和百湾路也进行了开挖。
都是按照许灼设计方案来的，拦一半修一半。
回头开通修好的一半，再修剩下的一半。
就这么办。
十九号的地基已动工，与双桥大酒店地基同一天挖好。
庄田这里三亩田，也建造到了第六层。
偌大楼骨，远远看去蔚为壮观。
双桥巷两栋小白楼与之比，不值一提。
如今庄田这里的楼骨，比起建成的双桥菜市场，三亩地的地皮大小肯定是碾压的，高低也必然出众，毕竟回头是要装电梯的。
双桥菜市场已经全楼层装修完毕。
菜市场在里面，各种饭馆在周围，服装店全部搬到二楼。
二楼开放，做成了小型百货商场。
各种日用百货铺设满了整个内部，许灼也做好了关卡，剩下收营，管理，安保，布货，区域主管，会计，采购等等，都已齐备。
三楼做成了乔桥茶社。
说是茶社，就是棋牌室。
没错，就是棋牌室。
但是来这里，只能下棋，打二十四点，骰子麻将一律不许。
在这坐一下午，付个茶水钱，棋牌钱就行。
下午打牌还有点心吃，屋子里可以点收音机听广播。
当然，也可以不打牌，直接在这里喝茶吃蜜饯干果零食。
第四层则做成了图书馆，许灼让楚跃华搜集了村里的书，又去市面、废品收购站等各个地方买了一批，并安排好了图书管理员。
往上几层暂时没有安排好，不过顶楼已经建设好了。
直接做成了一个半露天的广场，砌了一个云朵小卖部。
小卖部的样子，直接塑成了云团的模样。
但弄了那么大的工程，仅仅依靠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许灼还做了个非常大胆的决定——天授快船。
从双桥河码头这里出发，进入运河后不往南北，直接开到运河对面去。
运河对面不是别的公社码头，是几个村共用的码头。
天授快船直接从这里接人，然后折返到天授村来。
是买菜也好，观光也罢，都无妨，一趟船也就五分钱。
来回也才花费一毛钱。
虽然天授去市中心火车站要十几公里，但是对面去市中心火车站更远。
真要买票去别的地方，还不如来天授村，然后去百湾镇火车站买票。
天授村这里还有便利公交能够运人过去。
家附近运河对面，就有个大菜市场，里面啥都有，有些东西还不用票，还有些东西可以免票，买一些别的东西甚至能送月经裤，这些噱头打出去，自然不是一般地吸引人，尤其是但凡是个人，来了都说好。
但事情还不止如此。
那天公社文艺汇演，一首《精忠报国》让全公社多少男女老少热泪盈眶，隔天公社里就组织人来天授村，在许灼离开后，经过全为民与楚跃华同意，戚苦玫再次召集来合唱团，在十七号的琴房里录了这首歌。
和那天清唱不同，在琴房里有钢琴助阵。
虽然琴房里有大鼓，但……没人会用。
戚苦玫不怎么会打击乐器，其余人就更别说了。
村里是会有大鼓的，但就他妈会打个“咚咚锵”。
全为民只有一个要求，歌曲放之前要注明“来自百湾镇天授村的合唱歌曲《精忠报国》”，别的也没什么。
所有磁带录制好后，必须经由全为民亲自听。
但凡谁要剪掉，全为民会直接翻脸。
就这样，一首《精忠报国》从天授村开始，在整个百湾镇快速流传来，然后再经由天授快船和百湾镇火车站，传播了出去。
许灼在砖厂考察学习的第三天，被砖厂突然播放的《精忠报国》吓了一跳。
别说他，那天作为天授村干部一同参加公社汇演的大伯许平龙，也吓了一跳，不知这歌曲怎么传到这里来的。
砖厂所在公社，和百湾公社中间还隔了一个公社。
后来问过之后，才知道是这公社去百湾公社录的。
又打电话给了天授村，才知道前后因果。
楚跃华先是和许灼道歉，说这事太急，事情多，全书记在场拍板，也就忘了告诉他，按理说怎么都该通知一下他这个原作者的。
许灼汗颜。
原唱屠洪刚六七年生的，现在比他还小三岁，眼下才刚上初中。
至于填词作曲的两位老师现在怎样，他也不清楚。
“对了许书记，咱们市电台说要来采访，你看要注意什么吗？”讲到这里，楚跃华立马把这事也报告了一下，说道：“要不你那请个假？”
“不用，我打个电话给江电和江报，提前一步把这新闻给江电江报捅过去，易城这边的你就随便怎么处理。”
“给江报江电？”
“谁理会易城本地小瘪三报纸电台……开玩笑的，我对易城这些报纸电台膈应，和他们打交道几次，没一次舒服的，不想给他们便利。”
“那他们来我搪塞一下？”
“嗯，搪塞一下，但也不要得罪。”
“还有就是易城这边专利流程已经开放，村里所有咱们独有的项目，目前都拿着你的资料在遵循流程走。”
“好，这事一定要盯紧。”
许灼挂了电话，立刻和客玉评打了个电话，他直接在电话里唱了《精忠报国》，然后把相关歌词录过去，接着又和客玉评通知一下江电，他知道药染尘还在家，就算不在家药染尘也参与不了这件事，毕竟她不是采访记者。
但通知还是要通知的，有熟人好办事。
果然，江报江电双管齐下后，当天下午相关记者就跑来了天授村，在商量好细节联系好乐师和录音棚后，由卡车直接送人过去，火速把事情全部弄好。
虽然很累，但等戚苦玫回去后，易报记者什么才来。
来了之后也是照常采访。
接着等记者回去，还在这里处理稿子时，江报江电就把高品质内容发了出来，这一时间截了胡不说，顺带着把天授村和江报、江电名头打得更响。
许灼本以为自己出差考察学习，能够安生，体验一下别的生活。
顺便放松下心情，置换掉心头的郁闷气。
虽然这砖厂环境差，吃的差，住得差，比不上十七号一根脚趾。
可这里人还是挺朴实的。
到底是因为全为民打招呼缘故，人家自下到上都对他异常客气。
谁料隔天一大清早，他就被村里打到厂里的电话给惊醒了。
整个人还睡意朦胧的，起初还当是楚跃华，结果电话里传来咋咋呼呼的老头声音，火气好像还挺大的，才反应过来这是全为民找他。
“怎么说，全书记。”许灼开门见山道。
“我要把第五层弄成剧院，小楚阻挠，你说行不行吧。”
剧院？可以啊，好主意。
可这种好事为什么楚跃华要阻挠？
许灼觉得这里面有点事儿。
“那个……全书记，您老要怎么弄，跟我说说具体思路呗，我也好替您参谋参谋，咱们一起想，总归有个底不是？”
“我说咱们村组建个戏班子，小楚愣是不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