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淮跟杜鹃的结婚酒席被定在了十一月三日,留给大伙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酒席细节倒是都安排好了,但琐事依旧多,好在林父几人来了,一起搭把手,也还算细致。
“请柬可都是明舟写的,那字可好看了!子淮,你抓紧把最后这批送出去,后天可就到日子了。”
“妈,我知道。”
“老林啊,你跟大伯哥去大院门口等着,拉着罗家的板车去,把羊拉回来处理了。”
“好嘞。”
“小峰,你一会儿跟婶婶去趟筒子楼那边,得搬些物件回来。”
“没问题。”
撒喜请的还是那大院婶娘铁三角。
不仅撒喜需要她们,连掌勺也是罗婶子牵头,跟林母几人一起张罗。
一场酒席安排下来,一切都是好的,唯一的刺头就是杜家。
以前还只是有江碧兰处处挑刺,变着法给杜鹃气受。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连杜父都开始避之不见。
连结婚酒席这么大事,他竟然连一面都不见。
今早还是林父林母亲自送请柬过去的,想谈谈细节,毕竟杜鹃得从杜家出嫁,就算只走个过场,杜家也得开门让新娘进去不是。
杜家倒好,连大门都没让林父林母进,只让小女儿回了话,说家里没大人在,她自己不敢开门。
林母气得不行,林父也是直叹气。
最后没法,还是林安安拍的板,说让杜鹃从楚家出嫁。
到时候让林子淮带着她围大院绕两圈,再接新房那去。
所有人都很生气,唯独杜鹃不骄不躁,好像早就知道结局般,“谢谢姐,随便安排个屋子给我就行,我自己来布置。布置出嫁房的物件我都收起来了,就在家放着呢!”
“没问题,待会我们收收小兰的屋子,你就从那屋走。”
“谢谢……”
“都是一家人,别谢来谢去的。”
这事一出来,杜鹃指定是会被人私下里笑话的,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起码楚家有楚明舟和林安安两座大山压着,明面上也没人真敢得罪。
至于杜家……就算被戳断脊梁骨,也只能说活该。
经过这么一遭,杜家跟杜鹃的至亲关系,也算彻底了了。
以后别管杜鹃多出息,他们想再来沾边,是必不可能了。
杜鹃这姑娘看着软和,实则内在刚着呢!
经过那么久时间的相处,别说林子淮满意这媳妇了,林家人也是没话说,对杜鹃都是相当满意的。
不仅模样身段没的说,人还吃苦耐劳、勤奋好学,待人处事有分寸、懂进退,对家人更是百般好。
她打小就没了母亲,父亲也是一向漠视,自然有很多东西没处学。
好在她本性纯善,又碰上林母这样的婆婆。
只要是林母教的,她都用心记着。
跟林子淮两人跌跌撞撞的,把日子过的也有模有样。
又有林安安在后面做推手,打谁都看得出来,这小两口以后只会越来越好,越走越高。
只有杜家人眼盲心瞎,把这么好的女儿女婿往外推。
下午时分。
林父跟林大伯在院子里收拾新拉回来的羔羊。
罗婶子带着几个婶娘在整理要用的食材、调料跟碗筷。
林母跟林安安开始搬屋子,得把新嫁娘的接亲屋子布置出来,总不能委屈了杜鹃。
结婚事大,楚家人自然没什么大讲究。
楚明舟就先搬楚明宇屋子里住着,林母跟楚明兰则搬林安安这屋子里来,外加个壮壮,炕够大,四个人睡也不算挤。
楚明兰的屋子被腾出来时,墙边小柜子上还堆着好些画。
林安安细细把画纸都收好,还特地拿来个新的箱子,跟宝贝似的给装起来。
“姐,这喜服……”杜鹃抱着林安安给做的喜服进来。
“喜服你先挂柜子里。对了,头饰在缝纫机旁边的抽屉里,你一起拿来。”
“好嘞。”
“你晚上好好洗个头,明天的造型和妆容我来安排。”
“谢谢姐。”
等都收拾差不多了,林母去挑了碗浆糊端进来,把大红喜字选位置贴好。
“安安,你去拿个壮壮的小衣服来,给放枕头底下。”
“啊?妈,这是干嘛?”
林母笑着横了林安安一眼,“让杜鹃沾沾你的福气,早点怀个大胖小子。”
“还有这说法呢?”
“那是,我们家壮壮多可爱多聪明啊。”
林安安哦了一声,也没反驳。
老人家就是讲究多。
暮色渐浓时,楚明舟回来了。
跟林父几人凑在一起说着什么,说完又接手去处理大喜笼屉了。
罗婶子给煮了一大锅的臊子面,就给大伙做晚饭了。
“子淮,你跟你爸爸、大伯还有堂哥先回去,明早八点按时来哈,别错过了吉时......”
“妈,我知道了。”
林子淮新剪了头发,整个人春风满面,看着俊得很。
挨了好几个婶娘的夸。
更有甚者还拉着林母问:“你还有儿子没?”
得知没有以后,主意竟都打到大堂哥林峰身上去了。
给林大伯吓得不起!
直说配不上,他们泥腿子哪能配部队里的官小姐啊。
给大伙逗得不行。
等吃完饭,林家父子几人就先回筒子楼去了。
时代虽然变了,但好些结婚的习俗还是被人们死守着的。
“安安,晚上壮壮你就自己带,妈陪杜鹃睡。”
林安安抱起壮壮大大亲了一口,“没问题。”
壮壮已经六七个月了,正是可爱的时候,养得白白净净的,整个人跟个糯米团子似的。
他晚上睡觉还特别乖,也不闹夜奶,都是一觉到天亮,特别好带。
再说,还有个楚明兰这爱操心的小姑娘在身边,她照顾起壮壮来,比林安安这亲娘都用心。
林母拿出几个小红布包,给每个帮忙的婶子都塞了一个,“嫂子们,明天就全倚仗你们了。
“咋还那么客气呢!不用不用……”
几人推脱推脱,最后都拗不过林母,笑着收下了。
把人都送走后,林母就赶着林安安几人去休息了,自己则把院里的东西又细细清点了一遍,这才洗漱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