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身处汉王府的悦然尚不知晓,朱棣夫妻已然着手给她选驸马了。
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
反正离她出嫁的日子还远着呢,想那么多,岂不是庸人自扰。
朱棣花费了六年时间,才挑中了一个各方面令他满意的人选,一个长得很帅的守门小官,且那人都二十六七岁了。
这个年纪,应该早就成亲了才对。
毕竟人家大小也是个官,又帅的一批,不至于娶不上媳妇,这个年龄估计连孩子都能打酱油的。
也不知道朱棣是怎么想的,千挑万选,就挑中了这样一个人。
悦然觉得,这背后许是还隐藏着一桩为攀高枝而抛妻弃子的破事。
史书上虽没有记载,不代表着就没有发生过。
其一,可能是事情没有闹开,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其次,就是为尊者讳,故意没有记载。
所以悦然一点都不着急,先吃好玩好,过几年再处置这事不迟。
反正,这辈子她肯定会另嫁他人。
在宫女的服侍下,悦然泡了一个奢侈的牛奶花瓣浴,就早早地爬上了舒服的拔步床睡觉。
待服侍的宫女熄灯退出去后,她便秒进空间,呼吸着新鲜蕴含着灵气与花香的空气,毫无形象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这次出宫逍遥了好几日,估计从皇庄回来宫里就要来人接她了。
不知道明日皇庄之行会发生什么事,听说管理皇庄的太监都很贪钱,欺上瞒下,对底下的佃户也极近苛待。
若是这样的事,也在她的皇庄发生,她不介意来个杀鸡儆猴,震慑一下众人。
当然,该罚的就罚,该赏的也要赏赐一番。
恩威并施,才是驾驭手下的正确打开方式。
“小九,让你帮我调查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悦然在神识中召唤小九。
下一刻,小九的奶萌音就蹦了出来。
【悦悦,我正要跟你说呢,你庄子上的管事太监是个巨贪,你猜猜,他这些年贪了多少两银子?】
“有几千两吧?”
【不对,你再猜!】小九一口否定。
“总不能有上万两吧?!”若真是如此,那可真是只大硕鼠了。
小九依旧摇头。
【不止呢,从他接手管理这座皇庄,到现在都二十多年了,他名下铺子、田庄、宅子,都有好几处。】
【光是他皇庄屋中密室就埋了一万两金银,大头都放在了城中宅子的库房里。除了金银古董,还有米粮。】
【悦悦,你要不要今晚把他的收藏一锅端了。】
这么富的吗?
那肯定要端了。
既然被他发现了,那就都是她的了。
还指望她好心给朱棣退回去不成。
想要,自己不会去查查那些管理皇庄的太监,肯定收获比她还要大,再对漠北用兵,指定就不愁没军费了。
说干就干。
悦然换上夜行衣,拍了一张隐身符,就鬼鬼祟祟地开门跳上墙头,施展神行步法,几个呼吸就出了汉王府。
在小九的指引下,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宅院。
迷昏了守宅子的两人,悦然便放心地干活,直奔藏银子与米粮的地方,一通收收收。
然后是下一处……
等回到汉王府,时间才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爬上床后,悦然再次闪入空间,瞥了一眼刚收进的一堆箱子,逐一查看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管庄子的太监居然这么能贪,这些金银都足有二十多万两了。
就这,还不算那些田庄、铺子、宅子,要是都加一起,都不下三十万两。
不过想想,这可是座八千亩田地的大庄子,旁边还带着一座山林,除了地里的产出,还有山上与水里的,一年收入确实不菲。
且皇庄还不用交税,再把佃农的租子提高点,给宫里少报一些,多余的可不都进了这些人的腰包。
再拿着这贪墨的钱,购置自己的田产商铺宅子,一步步做大做强。
二十多年下来,可不就积攒下来一份偌大财富。
可惜了,这些都是她的了。
次日一早,悦然就催着朱高煦出城去了皇庄。
“这些年的账本都给本公主拿出来?”
前脚刚到皇庄,悦然就对着匆忙出来迎接二人的管事太监吩咐道。
“啊?”
五十多岁、面白无须的老太监随即一个激灵,不晓得这位先帝的小公主怎么一来就查账本。
不会是她听到什么风声了吧。
“陛下刚把这处皇庄赏给公主,今年的粮食还没卖了,暂时还没有账本。”
这话说的没毛病。
但悦然可是有备而来的,压根不吃这套。
就算之前这皇庄不属于她,但也是皇家的,她一个皇家公主如何查不得账?
“今年还没,往年的账本亦可,不会都被你吃了吧?”
在悦然的再次逼问下,他只得支支吾吾地笑应:“没……没有,在……账本都在呢。公主与汉王殿下随奴婢先进屋歇着,想问什么,奴婢都在脑子记着呢。”
可不能给她看账本。
倒不是怕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公主看出什么破绽,就怕她身边有高人,一看就看出其中猫腻。
可就不得了了。
悦然没进屋,而是让人把椅子搬到院中坐下,依旧追着管事要账本。
见管事太监脚下不动,正在喝茶的朱高煦不耐烦地沉下脸道:“公主要看账本,你让人尽管取来就是,在这唧唧歪歪做什么?”
“是是,奴婢这就让人给公主搬来。”
嘴上虽答应了,心里却不由叫苦。
这位小公主不好好在皇宫待着,跑到皇庄来作甚,且一来就摆出一副查账的架势,他心里能胆颤心惊嘛。
他管理皇庄二十多年,从来没人查他的账,自然账目作假的手法很粗糙,明眼人打眼就都瞧出来了。
可有汉王在一旁坐镇,他不敢不从。
现在只能祈祷这位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只是心血来潮,看个稀罕,并不是成心来查账的。
否则,他小命休矣。
这人还是有些小聪明的,搬来的都是陈年旧账,上面还积了一层灰。
哼,想用这个阻止她看账本,只能说此人打错了算盘。
“牛先生,有劳你替本公主看看吧。”
“小人遵命!”
随行的一众宫人与下人中,当即走出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秀才。
正是悦然跟朱高煦借来的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