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于承青从未想过穆云舟会拒绝。
以致于眼下听清楚穆云舟脱口而出的这番话时，于承青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他的眼底闪过一抹不快。
“穆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闻言，穆云舟丝毫都没有迟疑地开口说道：“于总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穆云舟的这种态度，令于承青有些出乎意料。
别说是于承青傻眼了，就连一旁站着的周琦君也愣了愣神。
“穆总，您……”
穆云舟直截了当地将合同摔在桌上：“于总，您向来都是日理万机的，这合作现在既然已经谈不成了，您请回吧。”
瞥见于承青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穆云舟又道。
“像是我们这种不值一提的小公司，往后也不会再打扰于总您做更大的生意和买卖，这一点，您大可以放心。”
能合作，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可如果不能合作，对方还打着占便宜的态度来，穆云舟自然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隐忍，甚至再一次做出让步。
但是于承青根本就没有意料到穆云舟会这么说。
他瞪大了一双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的人。
“穆云舟，你当真要这么做？”
自始自终，穆云舟的态度坚决又果断。
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般开口。
“于总既然不是诚心诚意地来与我们谈合作的，我觉得我的做法没问题，毕竟是您一开始不地道在先。”
不地道的人确实是于承青。
只不过往日里，从不会有人这般无所畏惧地揭短。
穆云舟是史无前例的第一个。
也正是因为这种情况的缘故，令于承青心生不满，他狠狠地咬着牙，带着些许怒气的瞪着穆云舟。
“穆云舟，你当真是不打算合作了？你可别忘记了，现在启辰在业界内几乎是寸步难行。”
“如果不是因为我给你一个机会的话，启辰也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将来，就更别提继续经营下去了。”
于承青把话说得冠冕堂皇。
就好似启辰是否能够维持经营下去，只能看于承青的脸色。
穆云舟的眉眼中满是淡漠和疏离的意味：“于总，说实话，启辰将来会经营的如何，这也不是您应该考虑的事情。”
“这件事情和你毫无关系，也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撂下这番话，穆云舟缓缓地站起身来。
“若是于总您不着急走的话，那我就先走一步。”
说着话的同时，穆云舟回过头看了眼旁边的周琦君。
“周特助，走吧。”
望着穆云舟毫不迟疑离开的背影，于承青心中憋着口气，他死死地攥着拳头，又一次瞪着穆云舟。
“穆云舟，你给我等着！”
穆云舟却保持着最初淡漠又疏离的态度：“那我便等着。”
离开时，穆云舟和周琦君都很硬气。
一离开包厢，周琦君便莫名有些顾虑起来。
他按耐不住地抬起头，又止不住地问道：“穆总，咱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我一开始其实也没有想到过这于总竟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不仅仅是算计了咱们，还处处想着占便宜。”
“依照他的脾气和秉性来看，接下来于总指定会在业界内大肆宣扬咱们今晚的这种作为。”
周琦君将一切考虑得周全，他无非是顾虑重重。
可穆云舟根本出没打算委曲求全。
他伸出手拍了拍周琦君的肩膀，尽可能地宽慰道。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迈不过去的坎，既然于承青想要刁难算计启辰，那就随他去。”
“我也相信，启辰一定能够熬过去，找到新的出路。”
这是穆云舟目前唯一的想法。
与其委曲求全，倒不如放手一搏。
穆云舟也不相信，他们以权势相逼，真的能够让彼此的合作走得更加长远。
从结账台路过的时候，周琦君思索片刻，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开口询问着：“穆总，咱们要结账吗？”
结账？
向来是好脾气的穆云舟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于承青摆明想要占便宜，还结什么账？”
“他这么好占便宜，今天也应该被占一回便宜。”
撂下这番话，穆云舟径直往外走。
听到这番话，周琦君不禁冲着穆云舟竖起大拇指。
“穆总如今当真是思虑周全。”
待穆云舟和周琦君纷纷离开包厢之后，于承青还是因为心中的恼恨和愤怒板着一张脸。
他也根本就没有意料到，那穆云舟会如此作为。
看着身边秘书恭恭敬敬的模样，于承青紧攥着拳头，旋即便直接站起身来：“你倒是不知道站出来替我说几句话，也不知道天天给你开这么高的薪水有什么用。”
那秘书依旧哑然无声。
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于承青的脾气。
每一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于承青总是会将各种各样的情绪发泄到其他人身上。
如此也是这样。
久而久之的，秘书便习惯了。
待于承青打发泄了心中的不满之后，便腾得一下子站起身，他打算往外走的时候，却被酒店的前台给拦下来。
“先生，麻烦您这边结个账。”
正因为穆云舟一开始诚心诚意地请客，也打算深入和于承青详谈合作的各个细节，他特意点了满满一桌子菜。
虽说后来穆云舟和于承青根本就没有怎么动筷子，但这满桌子的菜根本就退不了。
于承青也压根就没有意料到穆云舟会直接走了，又不顾一切地将这账单留给他来结清。
于承青被气得哑口无言。
缓过神的同时，于承青递过去一张银行卡：“结账。”
将后续的各种事宜处理妥当后，于承青离开酒店，满脸都是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
“穆云舟，你真是好样的。”
“你有本事就给我等着！”
另外一边，穆云舟虽然没能签署和福成集团的合作，但是在刚刚出五星级酒店的时候，便遇到了一位老朋友。
“云舟，好久不见！”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便是这情形。
听到这声响，穆云舟不禁有些错愕。
但这声音也确实熟悉。
他回过头去，便瞧见了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一抹身影。
竟然是姜皓宸。
“怎么？你这是不认得我了？”
只见他一边走近，一边熟络地与穆云舟勾肩搭背。
“说起来，咱们是不是也得有五六年没见面了？”
今天穆云舟虽然没能和于承青谈成合作，但能见到姜皓宸，也确实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