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郡县县医院的病房里,湘独自一人陪在昏睡的托尔利身旁,从上午陪到下午。期间,一名护士过来给托尔利打了一针。
湘不时地给托尔利量体温,在打过针后,托尔利的体温慢慢地降了下来,从三十九度降到三十七度,中午的时候,托尔利的体温恢复了正常。
下午一点半左右,一位男生走进病房。男生二十岁出头,身材瘦削,满脸雀斑,跟湘说他是恶魔教教徒,是托尔利的朋友,听说托尔利病倒就坐车赶过来了。
湘给男生说明了一下托尔利的病情,并将一些医生叮嘱的事项转述给他。男生听得一个劲儿地点头,嘴里不停地应和着。
湘还将自己的电话留给了男生,告诉他如果有什么新情况随时打给他。觉得交待得差不多后,湘便穿上外套,准备离开了。
临走前,湘站在病房门口,最后看了看躺在床上仍然沉睡不醒的托尔利,又看了一眼床边的男生,不知什么缘故,这个男生虽然看上去还算机灵,待人也很真诚,但是总给人一种不够沉稳的感觉。
湘忽然觉得有一种无力感萦绕着自己,心里面沉甸甸的。他盯着托尔利多看了几秒,然后就别过头去,走出了病房。
湘从县医院出来,直奔长途车站而去,恰好赶上两点钟开往缰矢城的长途班车。
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没一会儿车子就出发了,这班车的乘客只有湘一个人。
长途车驶出车站,在覆雪的公路上驶过,厚实的积雪如同巨大的吸音棉,将轮胎和引擎的声音降到了最低。湘坐在分外安静的车厢里,身体靠在座椅背垫上,透过车窗向外望去。
窗外的景象快速地飞移,但却不怎么变换,也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唯有一片片被雪盖住的棘丛和荒原。不一会儿,湘感到一股倦意来袭,渐渐的,他的眼皮越沉越低,最后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迷迷糊糊中,湘感觉到有人拍他的肩膀。
湘睁开眼睛,看见一个男人正站在车厢过道里看着他。
“到站了,下车了哈。”见湘醒过来,男人说。
湘从座椅里直起身子,瞟了眼窗外。
车子停在一个汽车站,是缰矢城的长途车站。
此时的天色已经略有一点灰暗,湘忙一看表,已经三点四十了。
湘连忙起身下车,走出车站,打算赶紧打个车赶去缰矢大学——和映晴雪的课题组的约定时间是下午两点半,他已经迟了一个多小时。
湘沿着车站外的前街往下快步走去,准备到前面的十字路口打车。
就在湘快走到十字路口时,他突然听见一串奇怪的动静从他的身后传来,一开始很轻微,但转瞬之间大了很多。
湘顿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安。他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结果差点没吓得惊叫出来——
身后,一辆大型卡车的车头正朝着他全速开来!
此时卡车距离湘已不足十米的距离,眼见那庞然大物朝自己冲撞过来,湘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但即刻便极速运转起来,他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朝侧边全力飞扑出去。
卡车和扑开的湘擦肩而过,冲撞在分割马路和人行道的花径上,将花径的陶土花栏撞得粉碎,瓦片四散飞溅。不过卡车并没有因此减速,而是由于惯性冲上了人行道。
扑倒在地的湘在人行道上翻滚两圈,紧接着赶忙从地上爬起身来。
就在湘以为下面那辆卡车会调转车头继续朝他撞过来的时候,那卡车一甩车头,顺势向前开去,再一次将花径围栏冲撞开一个豁口,从人行道回到马路上,往马路前方开去。
湘望向奔逃的卡车,只见卡车的牌照是被黑布罩住的。
此时的湘此尚未从劫险中完全平复过来,心脏怦怦直跳,甚至觉得浑身有些发软,但是眼看卡车就要在十字路口右转溜掉,激愤填膺的湘使劲一咬牙,果断从身上取出缩携胶囊。
仅用二十秒的时间,湘便换上了黑色的合金战斗服。随着战服启动,幽蓝的焰火从脚下喷出,以极高的加速度将湘推射出去,冲卡车的逃窜的方向疾速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