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人总说“如脱了缰的野马”呢，苏壹松开缰绳后，马立刻疯跑起来，虽然车内装潢得很舒适，不用怕磕着碰着，但这种情况下，人待在里面并不好受。
尤其是肖柔柔，此刻她被人压制，身子紧贴着乱抖的马车内壁。
“苏壹，你把符解开！”
事发突然，她反应不及，竟被他用禁锢符困住。
“师姐，你知道吗？我喜欢你，”苏壹双目赤红，占有欲似乎要化为实质。
肖柔柔在心里疯狂尖叫，知道知道，全宗门上下都知道了！她追着大师兄锲而不舍，而他这个小师弟则追着她这个师姐跑，但凡辰煜努努力，他们就可以构成完整的三角了。
但很明显，现在这个场景不适合发疯。
“师弟？小师弟？”
她从没这么唤过他，所以化身为“粉红人”的苏壹突然怔住。
她抓紧机会再接再厉，“小师弟，原来你喜欢我啊？我一直以为你讨厌我呢，这样，你先放开我，我们再来好好讨论一下这个话题。”
“小骗子。”
苏壹的气质突然一变，不变的是，他白皙的肤色仍泛着红色。
“苏陆？”肖柔柔皱眉，情况怎么越来越麻烦了？
“师姐，真荣幸，你还记得我。”他仅看了一眼，便立刻明白了当下的情况，“你这个柔弱的样子，还真是不多见啊。”
他的神志倒是比苏壹清醒，但是，这个人本身就不正常！
果不其然，他不仅没解开对肖柔柔的束缚，反而欺身而来，视线直直落在她的唇上。
对待他，肖柔柔不用再伪装温和。
她瞪着他，语气严厉，“我警告你，赶紧放开我，要不然我就告诉苏壹你的存在。届时，就连我都说不准，他会想什么办法吞掉你。”
此刻的她并未意识到，在苏陆的眼里，她这副样子有多招人。
“师姐，你这招对我没用，我可不怕消失。”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离开时颇有些意犹未尽，“而且啊，消失前若能与你春风一度，也不枉我护他一场。”
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在她的怒瞪下，再次贴上她的唇。
肖柔柔用牙咬了一口，血腥味在整个口腔内乱窜，但他却没受到任何影响。
“……”
苏壹的神志稍微恢复，当下只觉脑袋一阵钝痛。他揉了揉太阳穴，再睁开眼时，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师，师姐。”
为什么她双唇发肿，眼神还那么可怕？
突然间，某些画面一闪而过，他胆战心惊地下移视线。
还好还好，衣裙虽然有点皱巴，但还是完整的。
“看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对，对不起，”他急匆匆起身，掀开马车帘出去，在外面解开了禁锢符后，找了一棵树，想躲在上面回想之前的记忆。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以往小菜一碟的事情，此刻却难如登天。
他无奈靠在树的阴影处，下意识去摸腰间的平安扣，可常佩戴在那处的东西忽然消失不见。他低头去找，这才发现自己的腰带似乎被人动过。
一股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师姐，谢谢你帮了我，这个送给你，”记忆中，好像是他将平安扣塞给了她。
“什么意思？银货两讫？”彼时，一只手被解开束缚的肖柔柔捏着平安扣，脸上做不出什么表情，但语气讽刺，“你这平安扣成色是真好啊，应该值不少银两吧？苏公子，你这笔买卖是不是有点不划算？”
想到这些对话，三观受到冲击的苏壹顺着树干蹲下来。他将双手插入发间，思绪全无。
完了，他好像偷偷摸摸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
“师姐，我去排队买了刚出炉的桂花糕，你要不要尝一尝？”
“师姐，我们住的客栈东边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鸡汤馄饨，我去尝过了，是你喜欢的味道，你要不要去试一试？”
后面几日，这样的对话时有发生。
要不是同出一门，肖柔柔早就因为之前的事提剑斩了他。这样看来，就算她冷脸相待他的热情，觉得不安和愧疚的也不应该是她。
距洛城还有一日路程的时候，肖柔柔叫停了正在赶车的苏壹。
因着之前的教训，他这次将缰绳绑在树上后，才撩起衣袍上了马车，乖巧地跪坐在她的对面，小心翼翼地问，“师姐，你，你不生气了？”
“那件事我之后会和你算账，现在，我们先解决你身体的问题。”
有了那夜的教训，她早有了防范。
这几日晚上，但凡他闯入她的房间，她都会先发制人，将他禁锢住，再多加折磨。只可惜，苏壹的记忆断断续续，只以为是自己欺负了她。
因而，在他的记忆里，他夜晚发疯，白日道歉，可肖柔柔却知道，他是晚上被她教训，白天设法讨好她。
她心有怒火，并未主动解释真相，所以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好几日。
直到今天，她的愤怒才发泄了七七八八。
再者说，他们马上要进入洛城了，前途未知，自然不能留下祸患。
“师姐，有办法解决吗？”
“先试试吧。”
之前，她借机探过他的脉象，并没有发现不对，排除所有的可能后，她怀疑他是中了什么圈套，被人激化了心中的执念。
“我听师姐的，”苏壹露出无辜的笑。
肖柔柔只在心里骂他小狐狸。
“我整理了一下时间线，你应该是在易府中的招。你好好想想，当时有哪里不对吗？不管是多小的细节都可以。”
水长老没对她瞒着控心术的事，但肖柔柔未经同意不好偷学，当时便将空间留给了苏壹一人，或许，他就是在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苏壹闻言，陷入了沉思。
“我当时捆绑易云霆时，系在他玉带上的香囊掉了出来，我捡起来看了一眼，里面什么都没有，又给他系回去了，这个算不算？”
“你好奇心还真是重，”肖柔柔叹气。
这样就不好解决了。
“师姐，我错了，”他低着头，像某种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会背《金刚经》吗？”
“嗯。”
“进了洛城后，你晚上不要乱跑，默念《金刚经》直到心静下来。等我们结束洛城的任务，我再带你回去找易云霆，弄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