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羊羊倚着斑驳的墙根,看着沸羊羊率领的士兵队伍逐渐消失在青石巷的尽头,脚步声由近及远,最终被夜色吞噬。
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偷听后,这才转身,朝着关押喜羊羊、懒羊羊和灰太狼的牢房走去。
牢房内弥漫着潮湿发霉的气味,昏暗的光线中,几缕日光从狭小的铁窗中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影子。
懒羊羊无精打采地瘫坐在地上,嘴里嘟囔着:“好饿啊,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吃青草蛋糕……”
灰太狼则来回踱步,尾巴不自觉地甩动,脸上写满了不安。
喜羊羊双手紧握铁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目光穿透黑暗,在看到那个熟悉身影的瞬间,眼中迸发出希望的火花。
笙羊羊的身影悄然出现在牢房门外,
\"笙......\"
\"嘘——\"笙羊羊竖起食指抵在唇边。
她苍白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
左手手轻轻一挥,几块晶莹的冰块穿过铁栏,精准地落在众人手中。
懒羊羊眼睛瞬间一亮,也不细想,抓起冰块就往嘴里塞,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哇,凉凉的,真舒服!”
“我不能放你们出去。”笙羊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红宝石般的眸子扫过众人,在喜羊羊脸上多停留了一瞬,“不过有人会想办法放你们出去。”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说道,“在你们进府的那一刻,有个士兵长一直在注意你们的动向,而且他还没有出手。”
“我会在给你们制造一些小麻烦,你们可以试试用唤醒美羊羊的方法,去唤醒沸羊羊。”
说话间,笙羊羊的思绪飘向远方。
这些天,她早已派人去奇花镇打听美羊羊恢复的全过程。
如果要唤醒沸羊羊……
喜羊羊突然上前一步,铁栏在他掌心发烫:\"那你呢?\"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你安排好所有人的退路,可曾想过自己的结局?\"
阳光在这一刻变得十分明亮,笙羊羊勾起唇角,晃了晃包扎好的右手,轻松地说:
“我是伤员,不会有人怀疑我。”
\"我不是问这个!\"喜羊羊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他想说的是明日女王的惩罚,想说的是她独自承担的风险,想说的是......
“我很好,钱医师你也看到了。”笙羊羊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喜羊羊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满是不舍:“那你要小心。”
“嗯。”笙羊羊轻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却又带着一种毅然决然的坚定。
喜羊羊站在牢房中,目光紧紧追随着笙羊羊离去的背影,直到那一抹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一旁的灰太狼将冰块扔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你说,他们俩是不是不知道我们还在。”
他的尾巴微微翘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懒羊羊翻了个白眼,继续嚼着冰块:“他们俩就是这样的,只想着对方,都忘了我们啦。”
虽然嘴上抱怨着,但他的眼中却藏不住对伙伴们的关心。
牢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冰块在嘴里咀嚼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皓月突然竖起耳朵:\"嘘!有脚步声!\"
众人瞬间噤声。
黑暗中,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向牢房靠近——正是那个一直暗中观察他们的士兵长。
炙热的阳光像熔化的金箔般倾泻而下,笙羊羊撑着一把素白的油纸伞,独自立于府邸最高的琉璃瓦顶上。
伞面投下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只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和腕间若隐若现的银铃。
她的目光追随着府邸外蜿蜒的小路。
那个叫小木的士兵长目送着喜羊羊一行人穿过干涸的护城河,灰太狼的尾巴尖在热浪中若隐若现。
忽然,走在最后的喜羊羊似有所感地回头,湛蓝的眼睛准确地对上她的视线。
隔着蒸腾的热浪,他们静静相望。
笙羊羊的身影在灼目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纱质的裙摆被热风吹得猎猎作响,像只随时会飞走的红蝶。
喜羊羊的指尖动了动,几乎要转身奔回她身边——却在看到她轻轻点头的瞬间停住脚步。
\"保重...\"他无声地动了动嘴唇,最终跟着队伍消失在扭曲的热浪中。
府邸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笙羊羊收起油纸伞,轻盈地跃下屋檐,落地时激起一小片尘埃。
\"什么?!\"沸羊羊的咆哮震得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你就这么放跑了他们?\"
他脸上的金粉面膜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手中捏碎的葡萄汁顺着指缝滴落在波斯地毯上。
笙羊羊平静地抚平衣袖:\"我打不过。\"
她展示着缠满绷带的右手,纱布边缘隐约渗出血迹。
\"废物!\"
沸羊羊一脚踢翻鎏金茶几,对侍卫们吼道:\"全给我去抓!抓不到就别回来喝水!\"
\"需要我和女王申请增援吗?\"笙羊羊轻声提议,“别生气,容易长皱纹”。
沸羊羊突然僵住,又敷上一片面膜。\"你说的对\"
他咬牙切齿地握紧拳头,\"我亲自去抓!\"
\"他们肯定会去水源处。\"笙羊羊走向窗边,望着远处龟裂的田地,
\"流沙镇终年高温...\"
她的话淹没在沸羊羊急匆匆离去的脚步声中。
窗外的仙人掌在烈日下蜷缩起叶片,一只蜥蜴飞快地窜进石缝。
笙羊羊的指尖在窗棂上凝结出细小的冰花,又很快蒸发殆尽。
她低头看着掌心融化的水珠,忽然想起喜羊羊临走时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金铃在寂静中轻轻一响,像是某种无言的应答。
烈日将油纸伞晒得发烫,伞骨在笙羊羊掌心留下细密的汗渍。
她曲腿坐在派水处的青瓦顶上,伞面倾斜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刚好遮住直射的阳光。
从这个高度望去,整个流沙镇像块被烤焦的面饼——龟裂的土路上蒸腾着扭曲的热浪,
偶尔有蜥蜴飞快地窜过,在沙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