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光晕透过纱帘,在客厅的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韵羊羊蜷在柔软的沙发里,小脑袋靠在妈妈膝头,听着妈妈用平静的语调讲述着暖羊羊姨姨的故事。
“暖羊羊她很善良,”笙羊羊的声音轻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女儿柔软的头发,
“看到谁有困难,她都会去帮忙——哪怕那个人曾经是敌人,哪怕帮助对方可能会让自己陷入麻烦。”
韵羊羊仰起小脸,那双渐变的蓝绿色眼眸里盛满了孩童的困惑:
“这样做……不对吗?村长爷爷说过,帮助别人是好事。”
笙羊羊摇了摇头,空洞的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望向某个记忆中的身影:
“善良本身没有错。它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更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正是因为世界上有暖羊羊这样的人,愿意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灯,在寒冷中伸出温暖的手,这个世界才会变得更加美好。”
“那阿韵也要善良!”韵羊羊立刻说,小脸上写满了决心。
笙羊羊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温柔却复杂的笑意。
她低下头,将女儿往怀里拢了拢,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但是阿韵要记住,不是所有人都会用善意回报你的善意,不是所有的真心都能换来真心。”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如何向年幼的女儿解释这个残酷又真实的道理:
“就像今天,妈妈之所以着急,就是担心暖羊羊会因为太过善良,被步雷那样别有用心的人欺骗、伤害。”
韵羊羊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不过,”笙羊羊的语气又舒缓下来,带着一种欣赏与骄傲,
“暖羊羊她虽然善良,内心却非常坚定。她见过世间的复杂与人心的阴暗,却选择不让自己也变得世故圆滑。”
“她被人伤害过,背叛过,却依然愿意对这个世界温柔以待——这是一种非常了不起的勇气。”
韵羊羊听着,小脑袋点了点,尽管还不能完全理解其中深意,
但妈妈话语中对暖羊羊姨姨的认可与爱护,她清晰地感受到了。
笙羊羊直起身,摸索着够到茶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水温透过瓷杯传递到掌心。
人性复杂,人心多变。
这个认知早已深植于她的骨髓。
而暖羊羊,就像浑浊河流中一颗始终温润的清透玉石,历经冲刷,不改本色。
她善良且真诚,并非因为无知,而是因为深知黑暗为何物后,依旧不屑成为黑暗的一部分。
这种品质,在十年风雨洗礼后,愈发显得珍贵。
“在阿韵面前夸我呢。”
温和带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暖羊羊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几瓶水。
她将托盘放在茶几上,伸手温柔地摸了摸韵羊羊的发顶:“我可是都听到了。”
她在笙羊羊身旁坐下,接过笙羊羊递来的那杯温水,笑容温暖而坦然:
“我始终相信,当我用善意去面对世界,去帮助他人时,世界最终也会回馈我以善意。”
“也许不是立刻,也许不是来自同一个人,但那份善意,总会以某种方式回到生命里。”
她的声音平和却充满力量,那是一种经历过挫折与风雨后淬炼出的从容——平和的接纳,不屈的奋斗,坚定的前行,把所有遭遇的困难揉碎了,化作滋养自己成长的力量。
“阿韵也要努力,成为一个善良的人哦。”暖羊羊弯下腰,对韵羊羊温柔地笑道。
韵羊羊用力点头,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声响和熟悉的说话声——是喜羊羊他们回来了。
“大家回来了?”暖羊羊起身迎了过去。
懒羊羊几乎是瘫进客厅的,脸上带着战斗后的疲惫,但语气里又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回来了……而且,总算是把大部分的卡片抢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一把造型流畅的悬浮椅就自动滑到他身后,稳稳接住了他下滑的身体。
暖羊羊将托盘里的水分给大家:“大部分?意思是还有遗漏?”
喜羊羊接过水,神色比懒羊羊要严肃一些,他快速清点了一下:“嗯。我刚核对过,我们目前缺失的卡片有四张:增力卡、酸雨卡、声波卡,还有……”他看向沸羊羊。
沸羊羊拿起一瓶水,利落地打开瓶盖,闷闷地接话:“还有我那张冲击卡。唯一的一张。”
美羊羊接过沸羊羊打开的矿泉水,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臂:“没关系的,沸羊羊。我们可以一起用,下次一起想办法拿回来。”
懒羊羊灌了一大口水,闻言忍不住抱怨:“都怪那个步雷!搞出那么多事情!最后好不容易快解决了,卡片还被影子那个机器人抢走了!”
提到步雷,暖羊羊的脸上掠过一丝犹豫。
她放下杯子,看向伙伴们:“关于步雷……大家跟我来一下,有件事需要告诉你们。”
众人疑惑地跟着暖羊羊来到基地内部一间设备齐全的医疗修复室外。
透过观察窗,可以看到里面慢羊羊村长正操纵着机械臂,小心翼翼地修复着一个躺在修复舱里的人形机械体——正是步雷。
“暖羊羊,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懒羊羊惊讶地睁大眼睛。
暖羊羊简略地将之前与步雷遭遇和战斗的过程叙述了一遍,包括步雷最后的抛弃。
“……我看她当时的状态很不对,核心程序似乎有崩溃的迹象,放任不管可能会有危险。而且影子他们也抛弃步雷了。所以……”
她顿了顿,“所以我把她带回来了。这件事,我征求过笙笙的意见,她也同意了。村长初步检查后说,步雷的损伤很特殊,常规修复效果有限。笙笙已经联系了师伯,准备等步雷情况稳定些,就送她去师伯那里进行深度治疗。”
听到“笙笙也同意了”,美羊羊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
“既然笙笙都安排好了,那我们就放心了。师伯的技术,肯定没问题。”
“笙笙?”喜羊羊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名字,环顾四周,
“她也在基地吗?”他回来时并没有看到她。
暖羊羊笑了笑,指向厨房方向:“她下午来过,看你们都在外面忙,就没多留。不过,她给你们在冰箱里留了冰淇淋——说是慰劳大家的。”
“冰淇淋?!”懒羊羊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疲惫一扫而空,眼中迸发出吃货独有的光芒,
“我先享用了!”话音未落,他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向厨房的冰箱。
众人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不由得相视一笑。
连日的紧张战斗带来的疲惫,似乎也在这份意料之外的关怀与熟悉的插科打诨中,被冲淡了些许。
夕阳的余晖透过基地的窗户,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也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