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时间杨珊还在公司，所以出现在屏幕上的四个人，表情都有着不同程度的崩塌。
其中唯一的一个男人最明显。
说是崩塌，倒不如说是吓了一跳。
中年男人和女人胳膊几乎是贴在了一起，前面站着两个女儿，四人脸上皆是不同程度的笑意。
就好像他们才是那个幸福的一家四口。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样不太好，所以在反应过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着反方向站远了些，和自己身边亲昵的女人保持距离。
“珊珊，原来你在公司啊。”钱元凯尽量保持着自然的笑，“我还以为你不在，所以带着孩子们出去玩，买了东西，让你的秘书帮着拿一下。”
他顺势也解释了身边女人也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杨珊心中仅剩的疑虑在此刻完全消失了。
她已经是完全确定了。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丈夫的情妇，竟然是一直在她身边的秘书。
对于这些人说的话，直播间的网友们自然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打扮得这么妖艳的女人应该就是有缘人老公外面的情人吧？】
【肯定是了。你们瞧见他们进来的时候的样子了吗？那女人差点都快贴在男人身上了。我在心理学上看到过，这已经完全突破了正常交际的安全距离。】
【挺会玩啊这帮人。雇自己的情人当自己老婆的秘书，这个男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可是感觉她也不怎么好看啊，气质和有缘人比起来差远了。那么明显的科技脸，而且都这个年纪了还画艳粉色的眼影，我有时候真的搞不明白男人的眼光。】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人就好这一口。】
【……反正我作为男人也是理解不了的。】
……
短短几秒间，杨珊就已经将直播间的摄像头翻转，然后手机屏幕翻到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张开手，还是想要将孩子叫回来。
然而不知是她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丈夫的原因还是什么，小女儿竟然不快地斥责了她一通。
“爸爸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
“妈妈真是好没有礼貌，连刘芳阿姨都不如。”
小女儿按照沐云初所说，就是这两个狗男女的孩子。
此刻她翻着白眼，丝毫不掩饰对杨珊的瞧不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那个私生子吧。】
【所以她平常就是和自己妈妈这么说话的？】
虽然知道了这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听到对方这么说，杨珊还是免不了心里有些难受。
毕竟是真情实感的抚养了将近二十年。
要说没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
见她不说话，小女儿更不高兴了。
“你怎么不说话？是觉得家里只有我父亲一个人在赚钱，你又不出钱，又出不了什么力的，觉得不好意思了吗？”
在她的眼中，这公司都是父亲的。家里的别墅当然也是父亲赚来的。
而她的母亲，只是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女人罢了。
没办法为父亲分担辛苦，就连待在家里的时候也是什么都不做。
“真不知道你哪里有个像妈妈的样子。”
当她说出这话的时候，杨珊心彻底死了。
竟不知道自己辛苦抚养长大，公司家庭两面兼顾，到了对方眼里就是个只会依附丈夫的废物了。
似乎是感觉到女儿说话的不妥，钱元凯连忙出来当和事佬。
“不要这么和妈妈说话，都说了她哪怕什么都不做在我心里也是非常好的。”
【？？？这男的没事吧？】
【怎么了？】
【你们都没听出来吗？这男的明显是在教导女儿认为自己的妈妈在家里是什么都不做的花瓶啊。】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反应过来了，还真是。正常谁会和女儿这么说啊，也怪不得她对有缘人是那种态度。】
……
如果是放在往常，杨珊肯定不会意识到这些。
但今天不一样了。
当迷雾拨开之后，眼前的所有都会变得无比清晰。
所以并不似从前那样，而是冷笑地看着钱元凯，“我什么都不做？”
对上她的眼神，后者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压迫，兴许是心虚，他笑着解释：“我这不是和孩子……”
“和孩子说其实我什么都不做，家里的钱都是你赚的？”
杨珊直接打断了他没有说完的话，并且直接将他的‘心里话’全数说了出来。
“可事实是这样吗？”
钱元凯嘴角抽了抽，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自然。
“珊珊你……你是不是生气了？”
今天的杨珊格外咄咄逼人，让他不太习惯这样的变化。
“我也不是故意背着你带孩子去游乐园，只是你最近不是很忙，我没敢打扰。”
钱元凯始终认为，她可能是因为自己和秘书带着孩子出门，所以才会这样的。
“哦？”杨珊挑了挑眉，“你不是刚刚才和孩子说我什么都不做么，现在又变成我很忙了？”
一想到自己多年的辛苦竟然被这个男人在背后诋毁，甚至让孩子都打从心底瞧不起她，杨珊心中的怒火就恨不得烧了对方。
钱元凯不说话了。
但他心中也有不快。
一个常年温柔似水，趋于自己之下的女人突然在众人面前这样，他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放不下。
倒是一直没说话的秘书刘芳开口，想要帮忙解释：“杨姐，确实是元凯他一个人没办法带两个孩子，所以才想要找我帮忙的。”
“你可千万别误会。”
杨珊：？
“这有你说话的份么？”
刘芳面色一白，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向钱元凯的眼神流露出恰到好处的可怜。
本就不太高兴的钱元凯现在更是怒斥道：“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好好的一天非要闹不痛快。”
“现在大家都不开心了，你高兴了吧。”
小女儿噘着嘴，上前叉着腰，“你可不要太过分了，再给爸爸摆脸色，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杨珊的亲生女儿走了过来，拉了拉她的手安慰：“妈，你别生气了。”
没有埋怨，只有关心。
杨珊心中稍稍有了些安慰。
“算了。”
这二十年也不算亏。
听到她说算了，钱元凯还以为是杨珊打算服软了。
结果没想到在他刚准备给对方台阶，向前走了一步的时候。
杨珊突然说：“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