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眉眼含笑，望着沈月的眼神也满是惊艳：“是啊，娘娘今日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尤其是眉心的牡丹花钿，更是一绝，瞧着真是风华正茂，绝世无双呢。”
沈夫人没想到沈绵不仅不难过，还这么会夸人。
沈月听着这些赞词早就得意洋洋，眉眼间都是自傲之意。
在场的其他夫人和贵女们都附和着夸奖沈月。
“惠妃娘娘蕙质兰心，堪当女子典范呀。”
“是啊，沈夫人，沈丞相，您们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呀！”
……
大家不止夸沈月，还夸沈夫人和沈丞相，这让三人都得意起来。
尤其是沈瀚文，抚着胡子笑得合不拢嘴。
“哪里哪里，大家谬赞了。”
沈夫人迎着其他贵妇的夸赞，渐渐忘记了沈绵的反常，和她们寒暄了很久。
当有人问起沈绵怎么戴着面纱时，她一脸惋惜道：“本来前日都好好的，昨天不知为何，脸上起了几颗红疹，应是吃了什么刺激性的食物。”
“说了也可惜，本来我还想着今天，想让她在那些贵公子间露露脸呢，虽然她不是我亲生的，但她好歹叫我一声母亲，我这个母亲自然想让她嫁给如意郎君的。”
“沈夫人真是善良，我之前听说你家这个二小姐善妒，经常欺负现在的惠妃娘娘，你怎么还对她这么好？”
明明那些谣言都是沈夫人散发出去的，此刻，她心中得意，面上却是一脸为沈绵着想的样子，“刘夫人，那些事都过去了，如今，二小姐乖巧了很多，你可千万别再提了。”
沈绵就在一旁默默听着。
见沈夫人如此会演，她也凑上去道：“母亲，从前是绵绵不好，以后绵绵一定听母亲的话。”
沈绵说着，忽然看向刘夫人，“夫人好，从前是沈绵不懂事，伤了母亲的心，现在沈绵已经知道母亲一切都是为了我好，以后，我一定好好孝顺母亲。”
刘夫人听她这么一讲，瞧见她也是真心悔改的，对她的态度有了几分微妙的转变。
沈绵忽然冒出头来说话，又见刘夫人的转变，这让沈夫人脸色有色难看。
和刘夫人寒暄几句后，她拉着沈绵回到席位上，低声威胁了几句，“这是什么地方，说错一句话可是杀头的大罪，你等会最好闭上嘴，要是惹来杀头之祸，我可饶不了你。”
沈绵立即垂下头去，整个人都怏怏的，“是。”
刘夫人正和其他夫人寒暄呢，冷不防看见这一幕，有些疑惑。
瞧着沈绵的样子，怎么好像很害怕沈夫人呢？
沈夫人见她配合了，又笑吟吟的去和其他夫人聊天。
直到宴席快开始时，她才拉住沈月低声交代了几句，“娘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不要担心，等会呀，你就……”
沈绵在一旁默默看着她们筹谋。
太后喜静，以前的寿宴都不喜欢太多人参加。
可今年，她竟让安排寿宴的淑妃多安排了一些贵族千金。
当然，作为太后的开心果，宁王也来了。
他是跟太后一起来的。
太后今天穿着极为雍容典雅的紫色宫服，面色也因为上了胭脂的缘故，看着气色比平时好很多。
萧长宁一路走一路夸，“母后啊，您说您今天怎么这么漂亮，看起来才像十七八岁，不对，母后就是十八岁。”
“你呀，别总是那么贫嘴。”太后嘴上说着，心里面却很开心，“哀家特意让淑妃多安排了一些贵女，你今天呀，也好好看看，要是合心意，跟哀家或者你皇兄说，听见没有？”
太后拍了拍萧长宁的手。
萧长宁敷衍的应了一声。
这么多天下来，他发现自己还是对沈绵最感兴趣。
她对说的那番话，他回去认真思考过了。
好像也不是不行。
可等他兴奋的进宫找她时，却找不到了。
张福来说她触犯宫规被贬出宫了。
萧长宁再也找不到她的踪迹，看任何贵女都提不起丝毫兴趣，但为了太后开心，他还是敷衍地往人群里扫了一眼。
御史家的千金？嗯，太瘦了，跟个竹竿似的，不好看。
太傅家的千金？额，凶巴巴的，他之前就领教过。
这里的女人好像没一个如意的。
就连那传说中的皇城第一美人沈月，也没那么漂亮。
萧长宁意心阑珊的看着，正要收回目光时，忽然被一个纤细窈窕的背影吸引了注意力。
为什么这个背影如此熟悉？
他眼前一亮，看见她坐在了沈丞相后面的席位旁。
她是丞相家的千金？
萧长宁听说沈瀚文只有沈月一个嫡女，所以她是庶女？
庶不庶都不重要。
萧长宁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沈绵。
可等他和太后走进去时，却只看见对方遮了块面纱，低垂着眉眼行礼。
萧长宁特意观察了她的额侧，她散了些刘海，行礼时旁边的人影遮住了她的额头，以至于看不清晰那里有没有伤疤。
沈绵并没有注意到萧长宁的火热视线，她在等着萧长祁。
待所有人都找到自己的席位时，萧长祁终于来了。
“皇上驾到！”
张福来熟悉的尖细声音响起，除了太后，整个宴席全部起身行礼。
沈绵跪在地上，慢悠悠的抬起眼眸，朝门口看去。
她的视线有所局限，只能看到那黑金色的龙靴，和一截衣摆。
“平身。”
随着萧长祁坐在龙椅上，底下的所有人才恭敬起身，坐在了自己的席位上。
今日的气氛十分肃穆，随着萧长祁的到来，仿佛又冷了一个度，一时安静无声。
沈绵悄悄朝上面看去。
萧长祁依旧俊美无双，只是那双眼睛似乎少了温润，深邃漆黑得像浸了墨，令人不敢直视。
沈夫人一直在派人盯着沈绵，沈绵眼神没有多看，很快就垂着眉眼默默的坐着。
可她总能感觉到有视线向自己看过来。
也是，毕竟整个宴席就只有她戴了面纱。
萧长宁一直在偷看沈绵。
太后注意到了，跟着他看向沈绵。
顺着太后的视线，萧长祁也抬眸望过去，在看到沈绵低垂的眉眼时，他眸光不禁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