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回许将军,小的名唤赵四。”
“好,赵四,你把他身上的甲胄脱下来,你穿上,带领大乾军攻向大梁!”
“许将军,小的不会带兵啊。”
“没事,我会在你旁边,我教你什么,你就说什么,让你喊,你就喊,明白吗?”
“明白,那个,许将军,小的应该喊什么?”
“嗯,你就喊:‘兄弟们,随我杀入大梁!’‘我王景如今已经投了大乾’……”
“兄弟们,随我杀入大梁……我王景如今已经投了大乾……许将军,这样行吗?”
“声音再大些!”
“兄弟们……”
王景醒来时,发现自己一身甲胄已经被脱掉,穿在了另外一人身上。
而他之所以醒来,就是因为对方呼喊声将其吵醒。
可听到许良教的话语,他在此急火攻心,“许良,你不能这么对老夫!老夫好歹是沙场老将……”
许良嗤笑,“机会我给你了,但你不中用,没接住,这可怪不得我!”
顿了顿,他又怪笑道,“是你违背你我约定在先,我做什么也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了。”
他脸上虽然带着笑,但目中的杀意却不加掩饰。
原本按他所想,现在应该是魏国攻韩,大乾坐收渔利。
但因为王景的“倒戈”,这个计划就“流产”了。
还有彩注计,按他原来所想,是能跟青苗法一样引起魏国大乱乃至百姓起义的。
结果也是因为王景而不得不提前。
效果,也小了一半不止……
王景不是蠢人,自然感受到许良的杀意,忍着心中惊惧沉声道:“许良,你还年轻,你将来可是要位极人臣,名留青史的。
若一味行事如此功利歹毒,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许良撇嘴:“我什么下场还不好说,但你的下场却是可以预见。”
他伸手摸了摸下巴,“要不把你剥光了,挂在旗杆上?
再或者,让军中好男风的兄弟好好教教你?”
王景脸色难看,声音艰涩,“你……杀了我吧!”
许良摇头,“你难道不会自己死?咬舌自尽不会?绝食不会?
自己没胆子死,想借我的手成全你的美名?”
王景当真闭嘴去咬舌头。
魏行赶忙开口提醒,“他真的要死!”
许良满脸无所谓,“无妨,刚死趁热乎也是一样。”
魏行瞥了一眼松口的王景,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妙哉,原来尸体也能用。”
许良点头,“有时尸体比活人还有用!”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天上一脚,地上一脚,说的似全然不搭边。
可正是这样的荤素不忌,毫无底线的聊法让王景彻底破防。
他嘴里一个哆嗦,吐出一口鲜血,不住“啊啊”叫唤起来,“许良,许良,你该死啊……”
他恍然意识到,落到许良手里,他连死都成了一种奢望。
许良不再搭理他,只转身再次去教赵四话术……
……
丹陵城。
潘凤右眼皮狂跳不止。
城头忽起横风,将城头旗帜吹倒一面。
他心底生出浓浓不安,“左眼跳财,右眼跳挨。这是有什么不吉之事?”
没人知道,他还是一个喜欢将行军打仗跟玄学结合卜卦的人!
略作思索,他伸手从甲胄里取出几枚铜钱,两手摇晃,旋即摊开。
只一眼,他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否卦。
天上地下,阴阳不通,所遇之事不顺!
略作思索,他甩手将铜钱扔掉,同时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让右眼皮停止跳动。
“什么破卦象,不准!”
城外远处再起尘烟。
看上去人数不少。
不待潘凤交待,城头上的将士已经开始联络。
“将军,是咱们的人!”
“嗯?”
“将军,是……是陆大伟他们!”
“陆大伟!”潘凤心底狂跳。
陆大伟正是他派去跟着王景的五千骑中的中军校尉!
他怎么回来了?
尤其是人数,怎么只有几百人?
潘凤心生不妙。
“将军,将军!”陆大伟带着一众赵国将士狼狈来到他跟前,扑通跪倒。
“将军,我们被伏击了!”
“什么!”潘凤死死攥拳,厉声喝道,“怎么回事,起来说!”
陆大伟没有起身,只抬起头,露出一张混合奇怪黑渍跟血渍的脏脸。
他的甲胄、罩袍都已残破不堪,像是被火烧过。
“是大乾人,他们用妖法,往我们扔瓷瓶……瓷瓶‘轰’的就炸开……我们的甲胄挡不住,盾牌被炸烂……脑袋也被炸烂……”
陆大伟显然受了极大的惊吓,说话颠三倒四,不清不楚。
潘凤只得耐着性子多问了几人,这才捋清真相:大乾将士用一种可以像天雷一样炸响的武器偷袭了他们!
五万魏军逃掉的不足两万,五千赵军逃出来的不到一千!
明白真相的潘凤心忍不住颤抖起来。
不为损失的魏、赵那五六万的人马,而是大乾的新式武器!
按照逃回来的人所说,他们想过暗中夺些大乾新武器回来给他看看。
可那些新武器全部炸成了碎片,他们回来的路上反复研究过那些碎片,发现跟一般的瓷器一样。
区别在于上面有股刺鼻的味道,且那味道会慢慢消失……
此前三方结盟时,魏国曾说过大乾有种新式弓箭,能够远程破甲。
是以此番出兵之前,三国是做好了防备大乾破甲弓的。
可让他没想到这次大乾拿出了更强的武器!
而这种新武器一旦用来对付三国,战局可能瞬间扭转!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既然大乾有如此厉害的新武器,为何不直接强攻丹陵?
是因为新武器不够多?
定然如此!
潘凤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王景的失败只是魏国的失利,只要齐、赵两国能……嗯?
他目光一缩,死死盯着城外。
丹陵城西边,尘烟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