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只见河道骤然开阔的瞬间。
他被激流抛向半空。
他在失重状态下旋身调整姿势。
纵云梯第十二式“鹞子翻身”踩碎头顶的钟乳石。
借着碎石崩裂的反作用力跃上三十米高的岩台。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蝙蝠粪便的腥气。
叶凡单膝跪抵岩台边缘，指尖抠入石灰岩裂缝，潮湿的岩屑混着蝙蝠粪簌簌滑落。
他仰头望向洞顶那道细如发丝的光缝。
“刘冰冰？能听见吗？”他按住耳麦。
通讯器里只有电流杂音。
“风……”他闭上眼，这里基本属于伸手不见五指。
蜘蛛感应如涟漪扩散，岩壁上的苔藓湿度、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密度。
二十米外地下河的湍流方向，都化作细密的神经信号涌入大脑。
左侧三米处有气流拂过脸颊。
叶凡跟着风的方向走去。
足尖轻点尖锐的石笋，身影如夜枭般掠过垂落的钟乳石帘。
纵云梯在岩壁上踏出无声的轨迹，每一次借力都精准如计算好的抛物线。
潮湿的岩壁在靴底留下转瞬即逝的水痕。
黑暗中，他的身形时而如柳絮飘飞。
时而似离弦之箭，在百米落差的峭壁间穿梭。
将嶙峋怪石化作天然的落脚点。
突然，洞顶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吱！吱！吱！”
无数泛着猩红幽光的眼睛骤然亮起。
数千只变异蝙蝠组成的黑色漩涡轰然压下！
叶凡瞳孔中赤金色光芒暴绽，死神之眼发动的瞬间。
世界仿佛被按下慢放键。
他清晰看见每只蝙蝠振翅的角度，以及其口中滴落的腐蚀性黏液轨迹。
“来得好！”叶凡旋身甩出匕首，金属寒芒在空中划出半月弧光。
蜘蛛感应让他提前半步侧身，利爪擦着耳际划过。
他借势抓住俯冲而来的蝙蝠翅膀，将其狠狠砸向岩壁。
十只蝙蝠同时从不同方位扑来，叶凡却如鬼魅般在它们的攻击缝隙中起舞。
纵云梯施展到极致，他踩着倒挂的蝙蝠背部借力腾空。
匕首接连刺出七道寒芒，精准命中每只蝙蝠的咽喉。
猩红血雨飞溅间，他在空中完成翻转。
单脚点在洞顶的石棱上，居高临下挥出一道凌厉的刀光，将下方蜂拥而至的蝙蝠群劈成两半。
“这些蝙蝠饿疯了吧？”叶凡感应扫过愈发密集的蝙蝠潮。
叶凡足尖猛蹬岩壁，纵云梯步法施展开来。
身形化作数道残影，如游龙般在蝙蝠群中穿梭。
那些猩红幽光组成的漩涡被撕裂，他朝着风的方向疾冲。
岩壁上还残留着他借力时留下的模糊虚影。
就在他以为冲出重围时，洞深处突然传来岩石崩裂的轰鸣。
一只足有牛犊大小的蝙蝠破洞而出，暗紫色的肉翼展开足有五米。
尖锐的獠牙上滴落着墨绿色的毒液。
叶凡瞳孔骤缩，骂道：“我艹，这是什么东西，这地球上还有这种怪物？”
巨蝠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波如实质般冲击而来。
叶凡心脏猛地一缩，脚步踉跄。
不等他喘息，巨蝠已俯冲而下，利爪带起的劲风将地面的碎石卷起。
叶凡侧身翻滚，蜘蛛感应疯狂预警，死神之眼启动，他清晰看见巨蝠每一个攻击动作的轨迹。
掏出手枪的瞬间，叶凡将枪斗术发挥到极致。
子弹如流星般射向巨蝠，却只在它坚韧的皮肉上溅起火星。
巨蝠吃痛，更加疯狂地扑击，肉翼扇动间带起腥风。
叶凡在枪林弹雨中腾挪翻转，子弹不断命中巨蝠。
可这怪物竟像不知疼痛般，反而用獠牙狠狠咬住他的战术背心，将他甩向岩壁。
“给我松开！”叶凡怒吼，反手用一枪打向巨蝠的眼睛。
“碰！”
这巨大的蝙蝠眼球被打爆了一只。
巨蝠吃痛松开嘴，叶凡趁机翻身而起。
叶凡的瞳孔在死神之眼的赤金光芒中收缩成针尖状。
巨蝠仅剩的独眼突然渗出灰黑色黏液，却发出更尖锐的超声波啸叫。
声波震得洞顶碎石簌簌掉落，叶凡感觉鼻腔涌出温热的血液。
却在巨蝠肉翼横扫而来的瞬间，以纵云梯步法踏空跃起，匕首在半空划出十字斩击。
“尝尝这个！”刀尖精准刺入巨蝠下颌的柔软组织，墨绿色毒液喷涌而出。
在岩壁上腐蚀出滋滋冒烟的深坑。
巨蝠吃痛甩头，将叶凡带至半空。
他却借着这股力道旋身倒挂，双腿死死夹住巨蝠脖颈，匕首连续刺向其咽喉的软骨缝隙。
每一次挥刀都伴随骨骼碎裂的脆响，巨蝠的挣扎逐渐减弱。
当第七刀捅穿气管时，巨蝠的哀鸣化作气泡般的嘶响。
肉翼无力地拍打地面，带起的气流吹开了洞口的蛛网。
“死了？”叶凡踹开巨蝠尸体，踉跄着扶住岩壁。
“这怪物成精了吧！”
叶凡抹去嘴角血迹，仰头望向头顶那方夜空。
几十米高的洞口嵌在岩壁顶端，月光漏进来。
换作常人，面对近乎垂直的光滑岩壁，即便有登山绳也难攀爬。
而此刻他屈指弹了弹战术靴，纵云梯功法在体内流转，准备一跃而上。
叶凡邪魅一笑，单足轻点巨蝠尸体。
借势腾跃而起，纵云梯步法在失重状态下施展开来。
他如夜空中的流星，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头发被洞穴内的气流掀起。
当指尖触碰到洞口边缘的岩石时，他突然发力，整个人如利箭般窜出洞口。
月光瞬间包裹住他的身躯。
叶凡在空中旋身，足尖精准点在洞口外凸起的岩石上。
借力再次跃起，身影轻盈得仿佛一片羽毛，却又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
最终稳稳落在山巅之上。
看到远处的灯光闪烁的小城，叶凡：“这是把我干哪来的？”
“算了，直接去城里看看就知道了。”
足尖轻踏，纵云梯的余势让他如一片落叶般向前滑翔几十米。
夜风中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他抬头望去，半山腰的公路旁立着块锈迹斑斑的路牌。
费城-37号公路入口。
“我漂了这么远？”叶凡抹去脸上的蝙蝠血，他自己估计在暗河漂流了十七小时。
远处费城的摩天楼群闪烁着虚伪的霓虹，全息广告上正循环播放“张三伏法”的新闻。
却不知当事人此刻正站在他们头顶的山巅，俯瞰着这座充满谎言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