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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间里,陆沐炎一言不发,随他狂奔。

但同时,心底疑惑大起…...

可是,又没等这疑惑加深几分,少挚的声音急促如风,从前方传来:“结界,寅时可破。”

他的嗓音透着一抹隐秘的果断,凤眸微眯,身影迅疾,衣摆猎猎,宛如夜风卷云。

陆沐炎闻言,眉头一抬,眼神划过一抹震撼,急促道:“...你如何得知?!”

少挚急急应她:“长乘与我去过鲛泪湖!”

他的嗓音果断如铁,透着一抹隐秘的引导。

他知道。

他明知道老白能探真假。

但他的话,从事实来说,没有一句做假…...

棋局落子,一步一步,引她入彀…...

陆沐炎闻言,心下再次一撼:“长乘带你去鲛泪湖!?”

少挚果断落声:“上午!”

他这句话,如寒刃劈空,步伐未停,透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

顿时,陆沐炎警钟大振,瞳孔骤缩:“是因为...院长说你是坎炁,所以乘哥带你来鲛泪湖测你的炁属?!”

此刻,她心内涌出一抹撕心裂肺的疑惑。

乘哥,乘哥,长乘…!

你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事情…...!?

少挚焦急道:“来不急说了,我实在不懂鲛泪湖的名堂,但寅时将至,我们能做的就是快些,再快些!”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紧扣她的手腕,宛如清泉握玉,力道坚定而温柔。

树林小径幽暗,树枝摇曳,晨光隐现。

二人奔驰于树林小道,陆沐炎素衣清冷,眸内湿润,沾满草叶与露水,少挚玄衣猎猎,似孤鸿乘风,步伐迅疾如电…...

他们衣摆如风卷云,掠过草地,带起细碎露珠,宛如星光散落,沾湿衣角,映得草地溅起银辉。

步履急促间,脚踝处不断传来屡屡迅捷的清冷,阵阵草木气息,将此间静谧的小道引出一抹急促的紧张…...

…...

此刻,华东墓园区。

夜色沉寂如墓,星光稀疏,映得墓碑冷光森然。

墓碑,简朴而庄重,刻字清晰:“大高之墓,公元一九九八年至公元二零二三年。”

碑前,一束白菊静卧,瓣瓣如雪,散发淡淡清香,似在低诉大高的纯净与牺牲。

墓旁,槐树焦枝低垂,湿润焦土透着泥香,残留一丝无悔的厚重。

几名入殓师肃穆而立,动作轻缓,将大高的遗物下葬完毕,退至后方,静候长乘。

长乘半蹲于墓前,素衣如霜。

下一刻,他嗓音沉如古钟,透着一抹隐秘的悲痛,眸内透出深渊,幽幽沉声:“大高,海内之神,不得干扰人界因果,但我身为你的师父,斗胆为你窥探几分来世契机。”

忽地,长乘抬手。

他的神炁如清风绕指,嗓音柔和哀伤,低沉道:“此刻,你将残魂绕我指尖。”

蓦然,一缕看不见的残魂炁息,如风萦绕,宛如寒梅吐蕊。

“下一世,你名为角(jue)雨,华北区入,左侧内眼角黑痣,为师名唤…”

突然,长乘剑眉一皱,眼眸骤然闪过一丝惊愕,气息顿时微颤!

他顿了顿,转了个话头,道:“…你为巽炁,巽宫,除你无二,且宽心修行。”

话落,长乘拂衣转身,踱步往回走,步伐依旧悠然,素衣猎猎,背影透着一抹决然的悲凉,没再回看一眼。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长乘心内疑惑骤起,眸底晦暗如潮:大高下一世时,我…我为何还被院内唤作长乘?

下一刻,长乘神力暗暗一运,探查陆沐炎。

小炎...

小炎气息尚在,毫无波澜,应是尚未醒来...

长乘心内稍安,思衬间,心绪却转至雷祖上一世弥留之际。

回忆如潮涌现。

那时,雷祖遭人暗算,历境内重创,血染玄衣,气若游丝。

不远处的老缚,仍以为师父在破关,未反应过来。

他在倒下之际,急急拽住长乘衣袖,眸内精光如星,小声低语:“德仁,我知你不凡,此劫我必死无疑,下一世我觉醒之前,须有三成修为,否则,元神动荡,院内因果改写…...”

那是他与长乘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世人不能听见的一句话。

紧接着,雷祖陨落,院内大乱。

就是这句话,长乘瞬间明了...

雷祖早知他身份,佯装数十年,在最后的弥留之际,终于道破天机。

也就是这句话,导致雷祖归位迟滞,以迟慕声的身份,二十余年游荡世间,未能归位…...

现如今,慕声仅仅刚通炁机,伤势过重,俨然不能自行恢复。

当务之急,需助他恢复身体。

否则…他若伤势加重,便会因累世福德的因果转化,很可能再次提前经历雷劫,强制觉醒雷祖心魂。

那时,雷祖功力恢复一成都不到,很可能错失他弥留之际吩咐的最好契机…...

长乘心内一横:老雷,你因一句话,耽误归位二十余年,此因果已消。

所以……作为德仁,我理应助你一臂之力。

思及此处,他眸如寒泉凝冰,透着一抹神只的决然,气息如惊涛暗涌,暗暗下定决心…...

然,海内之神不得妄动神力。

此刻,长乘只得敛去威严与心头的急躁,随入殓师步履,缓缓赶回院落。

此刻,寅时已至。

夜幕深沉,树林幽暗,星辰隐于薄天,晨昏颠倒不明。

天地间透着一抹清冷的肃杀。

长乘素衣轻摆,泛起冷光,身影如寒松独立,悲凉而坚韧…...

他步伐虽缓,气息却如江河暗流,思绪万千,为迟慕声的伤势与雷祖的觉醒筹谋,心绪如潮,悲痛与责任交织…...

…...

寅时,又是寅时。

鲛泪湖畔。

湖面幽暗如镜,泛着诡谲的寒光,宛如吞噬星辰的深渊。

湖心古树参天,枝桠虬曲,藤蔓如幽影缠绕,散发淡淡腥气。

月光如霜,洒下清辉,芦苇摇曳如鬼魅,湖畔草地湿润,露珠如星。

陆沐炎立于湖畔,素衣如霜,墨发微乱,低声道:“…我不知道这湖与我究竟有何关联…”

说着,她秀眉微蹙,透着一抹隐秘的迷茫:“乾石,是在湖底?我…我怎么做?”

闻言,少挚微微一愣:“我…我尚不得知,莫非要潜进去?”

他凤眸内划过一丝光亮,微微歪头,嗓音温润,含着一丝几不可见的引导,缓缓道:“炎儿,你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吗?”

陆沐炎顿了顿,手捂着心口,低声道:“我只是觉得心脏处跳得快了些,不知是不是跑得太快的缘故…...”

少挚轻点头,眸如寒星暗探,透着一抹隐秘的指引,迟疑道:“嗯…你试着将炁引到湖内试试?”

陆沐炎喃喃:“湖内...”

她微微眯眼,凝视正前方湖心孤岛,嗓音暗藏探究:“我感觉湖中那棵大树,倒是有一抹异样的感觉,我将炁探到那里试试…”

话落,陆沐炎缓缓抬手,沉肩坠肘,屏气调息…...

…...

寅时过半,长乘随着入殓师踏入学院。

晨昏颠倒间,夜色如墨,星光稀疏,映得院落沉寂如墓。

几名黑袍入殓师步伐沉重,玄衣肃穆,手中提灯昏黄摇曳。

众人寒暄客套,各自低声道出伤痛,长乘一一作揖回礼,动作轻缓如风,宛如寒梅迎雪,悲凉而庄严。

一阵风过,寒意刺骨。

林间枝叶摇曳,接踵而至,如泣如诉。

院落隐隐透着血腥气息,像是雷劫后的残痕未散。

风声低吟,宛如幽魂叹息,带来一丝不安的异样…

总觉得…不甚放心。

长乘剑眉微蹙,心内暗暗涌起一抹不安,步伐略快了些…...

…...

鲛泪湖畔。

事情发展到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陆沐炎兀自站立,宛如清风凝玉,离火之炁缓缓探向湖心古树...

她秀眉紧蹙,气息沉稳如山,清冷的眸子透着一抹专注。

湖面波光微颤,似在回应她的炁息,透着一抹诡秘的灵韵…...

时至今日,她完成了从自卑丑胖子的蜕变。

在赤焰中,她挣扎涅盘,身躯早已轻盈如柳,素衣随风微摆,透着一抹清冷的优雅。

那如墨的秀发,在晨风中轻舞,气质清冷如霜,宛如冰雪深处暗藏的烈焰。

整个人透着一抹倔强的坚韧,孤傲无畏,坚不可摧...

陆沐炎低声道:“嗯...我什么感觉也没有…...”

少挚歪头看她,晨曦下的凤眸内隐着湖水,闪着碎光,透着一抹关切:“会不会是方法错了?”

“这鲛泪湖,究竟与我有什么关系…唉。”

她喃喃应完,皱了皱脸,秀眉微拧:“我先洗个脸,感觉脸上固着一层胶似的,是我的血迹么...”

说着,陆沐炎蹲下身子,掬起湖水,洗脸。

此刻,有一股涓涓细流,从头顶开始往下流淌。

不是水流,水流是物质体感,河水是冷的。

这股顺着水流往下滑落的感觉,是…...热的。

湖水触及肌肤,温暖而诡秘。

陆沐炎心头一震。

她眸内划过一丝讶异,手指轻搅湖水,疑惑道:“...这,少挚,这水是热水吗?”

“嗯?”

说着,少挚缓缓蹲下,伸手触碰湖水。

陆沐炎歪着脑袋,伸手搅弄湖水,清冷的眸子微闪,不解道:“这鲛泪湖的水,怎么跟温泉似的。”

少挚脸色微怔:“……”

“现在也没到中午吧,湖水被晒得这么...?”

陆沐炎说着,转头看向少挚,话说一半,她瞳内骤缩,手指顿在半空。

此刻,少挚凤眸内透着一抹异样的震撼,深深凝视着她,目光死死锁定。

陆沐炎:“……?”

下一刻,她一言不发,动作迅疾如风,连连掬起湖水,哗啦啦往头顶灌去!

水流如琼浆倾泻,淌过她的秀发,滑过凝脂般的脸庞,沾湿素衣,滴落如珠,晶莹而炽烈。

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异样感,顺着她一次次洗脸的动作,从头部缓缓润泽至足尖!

宛如琼浆玉液细流灌入干涸经脉。

陆沐炎呼吸急促,浑身发软,酥麻如电,大脑一片空白,像是体内充满了无限的能量,有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感….

烈焰在心魂深处点燃。

不够,不够,不够。

下一刻,她低吼一声,猛地跳入湖中,水花四溅如星,孤傲决然,急促坚定!

少挚猛地讶异,急急低喝:“...炎儿!”

他面上透着一抹伪装的焦急,修长的身影微倾,似要阻止,但眸内晦暗不明,暗藏得逞的微光…...

陆沐炎全然不顾,仿若干涸已久的沙漠腹地,终得甘霖。

每一寸毛孔,每一个细胞,纵裂干涸如网,正在被一阵阵涓涓细流缓缓填充,贪婪吸吮着这股热流。

一股久经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心底炸裂开来!

她甚至忘了此刻身处何地,身旁有谁!

只觉得…不够,不够,这股极度奇异舒适,而令人心魂震撼的能量...填充的太慢了!

她眸如烈焰爆燃,气息急促如风,贪婪地吸吮着湖水的炽热灵韵,似要将乾石的秘密尽数攫取!

而就在这同时,湖心孤岛的古树,悠然落下一片树叶,宛如星光坠地,沙沙作响,似在回应她的炁息…...

老白声音低沉如钟,缓缓传来:“去孤岛。”

陆沐炎闻言,猛地冲向湖心孤岛,水花四溅如珠!

她游姿迅疾,离火之炁如赤焰护体,湖水在她身周沸腾,波光如星,似为她的果敢而震动!

…...

卯时正刻。

孤岛岸边,嶙峋怪石湿润泛光。

水花涌上,白浪推潮,拍打石面,发出低沉轰鸣。

古树参天,枝桠虬曲如老龙,藤蔓如幽影垂落,随晨风摇曳,沙沙作响,如泣如诉。

树叶轻颤,几缕初升的朝阳洒下斑驳的光影,岛上草地湿润,露珠如星。

陆沐炎湿衣辘辘,滴答滴答,水珠自衣滑落,沾湿岸边草地,湿发贴于凝脂般的白皙脸庞。

一股莫名的温暖,推动着体内的气机,令她忍不住心生喜悦。

刚游至岸边,陆沐炎立刻盘坐,气息沉稳如磐,透着一抹专注,凝神打坐…...

天地间,明月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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