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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沐炎眸内闪过一缕幽光,透着一丝真切的疑惑,低喃道:“乾石,是...”

长乘眸光柔和,暗藏一丝引导的意味,低声道:“是的,我说过学院下方,是一块完整的乾石。你入院后,我们一同走在华东区山林内的对话,可还记得?

陆沐炎点点头:“嗯,你说这地方——处在乾,介于渊,隐于界。”

“只要踏入这里,哪怕什么都不做,也会滋养经脉,增进修为。”

答完,她眸内仍含疑惑,显然只知其话,不知其意。

长乘点点头,眸内划过一丝慎重,沉声道:“院内传说——第一届启明院长携坤石前往云南哀牢山,向类族换取乾石,此为——“处在乾”

他伸出食指,沾水写下这三字,字迹俊逸爽朗。

长乘继续道:“第一届启明又将乾石隐在最后一名鲛人的眼泪中,融入海域,定以——“介于渊”

“后,启明依山傍海,开拓易学院,此片海域取名鲛泪湖。”

自此,易学院结界成功,千年来,隔绝世人之外,绝无法探查,此为——“隐于界”

话落,桌面上三句话的水渍,在阳光下微微反光,字迹清隽不羁,一如长乘的气质。

陆沐炎低头,凝视这字迹,喃喃重复:“处于乾石内,介于鲛渊里,隐于三界中…...”

长乘点点头,眸光看向这字,眼神里透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凝重:“乾石定基,若乾石动荡,则学院动荡,暴露在世人眼前,后果不堪设想。”

“目前只有乾石,甚为不妥,具有很大隐患,每届的启明都在想办法寻找类族,得到坤石。”

说着,长乘再写下“坤石”二字,续道:“乾坤定位后,便会生出新的能量,届时,学院方能更加稳固。”

“此乃院内机密,我知,你知,可好?”

话落,他看向陆沐炎,眸内温润,透着一丝宠溺的笑意,如春风拂柳。

陆沐炎抬眸,迎上他的笑意,轻轻点头,眸内坚定:“好。”

可下一刻,她秀眉轻皱,不自觉道:“乘哥,那你如何...”

长乘蓦然出声,嗓音温和却坚决分明:“小炎,这话不要问。”

陆沐炎一怔,答:“...好。”

二人之间,有不可深究的界限,向来如此,她不会介意。

于是,陆沐炎换了个话头,道:“那,我直接去鲛泪湖练功,岂不是更合适?”

可这话一出,长乘蓦然抬眼,死盯着她:“绝对不可。”

他嗓音低沉,透着不容商量的严峻,低下头,深叹一口气,再次看向陆沐炎:“你仅仅喝了河水,就有如此异常,我猜测,大抵是因为乾石的能量贸贸然入你体内,你一时承受不住。”

“说来怪我,太过心急了些。”

说着,长乘揉了揉眉间,俊脸透出一抹疲态:“接下来,你仍是按照之前路子修行,不必再去河边,待筑基后经脉相通,再去河边。”

可这话落下,陆沐炎却有些不解,低问道:“……等等,乘哥,承受不住,就会晕倒?没有别的可能性吗?”

长乘点点头:“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她疑惑再深:“就不会有一丁点儿舒服的感觉吗?”

这下倒是轮到长乘微微不解:“嗯?什么意思。”

陆沐炎不死心,往前探了探身子:“或者…已经筑基成功的师兄们,应该不是我这样的状态吧?会不会觉得舒服,…觉得不够,甚至想泡在溪水里?”

长乘失笑一声:“哈,这怎么可能,泡澡呢?”

他往椅背悠然一靠,翘起二郎腿,不急不缓道:“没什么异样感觉,仅去除余炁,洗涤本炁,纯净而已。”

陆沐炎心内大惑,追连连问:“没一丝异样?热呢?这水会不会觉得热?”

长乘闻言,蓦地想到溪边场景,昨日因离火精炁太过炙热,导致溪水沸腾...

于是,他再笑一声,摆了摆手:“本不想说,怕你生出骄傲自满。既然你问,那我便说。”

“你属离火之炁,乃为离宫始祖。”

他是笑着的,但眸内划过一丝暗暗的探究,似在观察她的反应,缓缓续道:“但仅是有此机缘,具体如何,仍看你造化。”

陆沐炎闻言,却没有任何诧异的模样,只是低下头,喃喃一声,道:“是吗...”

长乘看在眼里,眸内暗暗划过几分讶异,随即,又心内明了。

想必…小炎早就有此猜测吧。

我这么大张旗鼓地把她弄来,又与众新生完全不同,任谁也很难不往自己身上多想。

或许…又因她得知,雷祖累世千年,此刻的她,只能算是仅有此苗头。

以她的性子,…哈哈,定然不会觉得自己多厉害,这才仅仅只是开始呢。

思及这里,长乘心内稍安。

但...那些不能说的是——你是离宫始祖,但也不是,似是而非。

仅仅是世人认为的是,对于目前的陆沐炎来说,也就足够。

于是,长乘所言无虚。

从前总是想着,如何与小炎解释自己千里迢迢找她的由头,现如今看来,倒还是个最小的问题了。

这时间里,长乘语气里透着一抹难得的轻松,话家常般,不以为意道:“所以啊,作为离宫始祖的你…哈哈,说不定只有你觉得热。”

“但你目前尚未筑基成功,仅仅只是热了些,实在不会有什么太大体感哦。”

长乘话落,陆沐炎完全理解,实在是丝毫提不起任何兴奋。

主要是......

她眉头紧锁,仔细回忆上午体感,喃喃再问:“…真的一丁点儿异样体感都没有?比如头皮发麻,有一股回归的力量之类?”

见她如此困惑深究的模样,实在执着,长乘也不自觉轻皱眉头:“…...是不是你的错觉啊?”

她低下头,不自觉地蜷了蜷指尖,掩过眸内分明的试探,轻启薄唇,低声道:“我想去鲛泪湖试试…成吗?”

此刻,长乘眉眼一沉。

他脸色骤变,划过一抹不解的讶异,嗓音内透着绝不让步的严峻:“绝对不可,虽我不知你为何问出这种问题,但院后的溪水你都承受不住,鲛泪湖定会让你疼上百倍。”

陆沐炎抬头,眸内深惑再深,那抹暗暗的渴望几近呼之欲出:“若…我能有别的异样体感呢?”

可长乘一口回绝:“定是你的错觉。”

“你现在经脉都没完全打通,你所说的那些体感,是小宽上次破关刚刚显露的东西,你是离宫始祖,就能一瞬间比他快上十二年?”

他语气渐转慎重,眸内骤亮,紧盯陆沐炎:“即使是有,那种莫名得来的快感,绝对蕴含巨大危险。”

“任何一人,乃至万物的修行,绝无任何轻松的时刻。”

“纵使是雷祖,也是千锤百炼,刮骨剜心,甚至历经数次雷劫…你看,他目前不仍是处于无法回归的迷茫状态?”

长乘探前,语气里丝毫不留情面,直问陆沐炎:“你又能比雷祖强上多少?”

“你所说的那些,我不知道你是否真的经历过,若是有,定为错觉。若不是错觉,定是走岔了,没有其三选项。”

话落,长乘面色斩钉截铁,宛如寒泉凝冰,完全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茶桌上,青瓷杯静置,阳光映入茶杯,晃出几分明暗的水光。

尘埃飘动,空气静谧。

一股沉重的焦灼再度蔓延上来…...

陆沐炎怔住,低头沉声道:“……是吗。”

此刻,陆沐炎体内的炁感,与以往全然不同。

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周身的经脉,炁态在体内缓缓流动的感觉。

明明上午在鲛泪湖畔……

湿衣速干也是幻觉?…...这如何作假?

于是,陆沐炎心内挣扎,抬头,直视长乘:“…...可,若我真能修出东西呢?”

长乘挑眉,嗓音凝重几分:“比如?”

见他这副质疑的模样,陆沐炎倒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种事情在长乘看来,定是不值一提吧…...

她耳根微红,笑着打趣儿,但眸内划过一丝明显的探究:“哈哈,像你最开始在茶馆展露的那招,控风,湿衣速干。”

闻言,长乘眸内划过一丝讶异。

若她有元神,何止是什么控风?

但对于现如今这个灵脉枯竭,连敛炁都做不到的少女来说...

长乘轻笑一声:“哈哈,天赋异禀的小炎啊,你再等上三年。”

陆沐炎不再多言了。

她顿了顿喉,起身往密封箱走去,声音闷闷传来:“……好。”

长乘见状,自知泼了她的冷水,无奈地轻笑一声,唇角微扬,掩下心底的忧虑,低声道:“小炎,你先休息片刻,我去看看慕声和老缚。”

话落,他嗓音温和,却透着隐秘的疲惫,起身,推门而出,步伐稍快,背影含着几分忧虑。

屋内骤然安静,气氛静谧如冰,透着一抹隐隐胶着的沉重。

陆沐炎轻摇了摇头,无奈一笑,低声道:“乘哥实在忙碌,...他最累呐,谁都要顾及到。”

她嗓音低柔,眸子闪过一丝复杂,既感激长乘的温润,又为他的隐瞒而心生疑惑...

蓦地,老白的声音沉稳如钟,冷静传来:“长乘,没说假话。”

陆沐炎低眸,凝视密封箱,目光如寒星暗淡,低喃道:“看来,他确不知情,可我...”

老白完全知她。

于是,老白声如磐石落地,透着一抹隐秘的指引,冷静而果断:“此刻让你放弃鲛泪湖,断然不可能。我建议背着长乘偷偷去,摸索清楚,再找他探讨。”

陆沐炎闻言,手指轻触箱沿,冰冷的木质,令她心头微震。

正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砖地面。

尘埃悠悠飘动,纱幔轻垂,梨木清香,茶杯水光澄净。

茶桌上的密封箱,如刃刺心,静静伫立。

眸内,闪过一丝沉静的决然。

她动作轻缓,触摸箱沿时,手指微颤,低喃应道:“嗯,只能如此。”

时光凝滞几分,含着如霜的无奈与迷惑,无言覆盖。

屋内温馨如画,悲凉如冰,孕育着未知的暗流…...

…...

而就在长乘步出小院后,尚未走远,眼眸蓦地一沉。

小炎的脉息,平缓到近乎诡异的地步,全无任何异样。

事出反常必定有妖。

昊儿将我布于小炎周身的屏障移至床上,难不成仅为说雷劫之事,让小炎产生自责?

这中间,真无其他变故?

长乘步伐稍顿,剑眉紧锁,俊脸凝重如铁,心内不断盘桓思虑…...

方才,小炎反复提及鲛泪湖…不对,她一时半刻定未去成。

我实在想不出昊儿用什么借口带她过去,如何过去?

院外分明有结界,昊儿索性摊牌,动用神力,带她破开结界?

他眸如寒星深探,层层迷雾中努力地寻着丝丝线索。

鲛泪湖,乾石…若小炎真接触了乾石,为何脉息无异常?若无接触,她为何执着?…...

此刻,长乘心如寒风卷浪,实在纳闷,惑如深渊…...

未及他深思,蓦地,一声熟悉的嗓音急促传来:“长乘兄长,快去看看缚师祖!”

艮尘声音焦急如雷,脸色写满慌乱!

长乘身形一震,气息骤凝:“?!”

艮尘喘着粗气,急急嚷道:“我…缚,缚师祖…!”

他嗓音断续,慌乱异常,透着一股无法言明的紧急!

长乘未及多问,素衣猎猎如旗,身形疾驰如风!

老缚…老缚不能再出事了!

二人眸底涌动着决然的急切,迅捷奔向长乘房间!

…...

说时迟那时快,长乘推门而入,脸上骤白!

他眸内骤缩,定定凝视眼前的惨状!

此时,少挚正皱紧眉头,脸庞透着凝重,手下生风,针尖如星光急刺,动作精准,迅捷扎入老缚几处穴位!

小宽在一旁死死按住老缚的双腿!

他孔武有力的身形微微颤抖,面如死灰,紧紧攥着牙关,眸内的震慑透着一抹近乎窒息的绝望!

只因…...

此刻的老缚,怒目癫狂,口塞纱布,狂乱挥舞着手臂,正预极力挣脱小宽,七窍涓涓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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