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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沐炎眸色慎重,绷了绷唇:“这是...若火师兄的毕生修为。”

长乘目光落在石头上,眼尾一抽...

随即,长乘轻笑一声,语气轻松:“…...哈哈,若火性子爽朗,要你收下,便收下吧。”

他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饮了一口,唇角勾笑,透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玩味…...

少挚忽而插话,声音清润如酒,带着一丝绵延的冷意:“他说一月内,炎儿有一劫?”

他凤眸微微抬起,眼瞳深邃,目光直视长乘,抛出一枚试探的石子。

?!

长乘眸内陡然划过一抹惊骇!

他瞳孔微缩,像是被这句话触动了某根弦,手指在茶盏上轻轻一顿,茶水微微荡漾。

然而,长乘转瞬压下情绪,看向陆沐炎,佯装轻松地笑道:“……哈哈,那可是哀牢山呐,汤爷去都得有一劫,小炎不怕哦。”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凤眸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思,掩下内心的波澜…...

少挚看在眼里,面色沉静,眸中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锐利。

陆沐炎倒不关心这个,她历经的劫还少吗?既来之则安之。

只是...

她受不来别人对她的好。

陆沐炎眉头紧锁,眼中满是疑惑:“不是……这毕生修为,就这么给我了啊?”

她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手指摩挲着石头。

这石头很轻,但在她心里,却似大山一样重。

长乘倒笑了。

他凤眸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揶揄,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戏谑:“哦,这个啊,我也有呢,你等我回房给你找找啊。”

话落,长乘慢条斯理饮茶,眼底却时刻紧盯陆沐炎的反应。

陆沐炎眉毛高阔:“啥?!”

她鹿眸圆瞪,难以置信,指着手上的石头:“……这,唬我呢啊?!”

长乘放下茶盏,笑声清亮:“说不定是真的呢?毕竟若火这人嘛,总疯疯癫癫,说话真真假假,我也摸不透他,你就带着呗。”

他语气轻松,凤眸却划过一抹深邃,藏着某种未说出口的思量...

陆沐炎全无觉察,眨了眨眼,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小石块儿,声音喃喃:“疯癫?”

她拧眉,眼中闪过一抹困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头:“我看着还挺正常啊……”

长乘靠在椅背上,凤眸微眯,浓黑的剑眉轻挑,带着几分戏谑的笑意:“那是你看太短了,你再多看看吧。”

陆沐炎眼尾微抽,讪笑一声:“哈哈……”

微风拂过,翠竹低吟。

茶盏渐空,闲聊渐歇。

长乘起身,伸了个懒腰,凤眸扫过二人,语气悠然:“行了,夜深了,各自歇着吧。”

陆沐炎点了点头,揉了揉眼角,带着几分倦意站起。

三人互道晚安。

陆沐炎长裙下摆轻晃,映着月光,透出一抹柔美,步声在鹅卵石小径上渐行渐远,融入夜色的静谧。

少挚亦起身,玄色长袍垂落,步履沉稳,目光扫过院角树梢,一只鸟儿蓦地飞走…….

老槐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曳,池塘锦鲤悄然游动,院落恢复宁静,唯有纱幔轻摆,低吟夜的余韵…...

…...

汤泉某处包房内。

空气湿润而沉重,氤氲的蒸汽缭绕,凝结在石壁上,化作细小的水珠滑落。

地面中央,一个巨大的震卦图案刻于青石地板,线条刚劲有力,散发着淡淡的雷光,似在与周遭的炁息共鸣。

水雾弥漫,模糊了视线,唯有震卦图案在雾气中若隐若现,透着一股神秘的威严。

包房内不再是先前温润的古琴音,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共振音,节奏断续,如雷霆在云层中酝酿,带着浓烈的压迫感。

丝丝雷线在空气中游走,细微的电光在雾气中闪烁,围绕着地上的一位少年,似在为他织就一张无形的护网…...

…...

陆沐炎与少挚走后的瞬间。

汤泉包房的门外,传来两声轻叩,节奏平稳。

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长乘身影出现在门口。

细碎的黑色短发被夜风吹得轻荡,他浓黑的剑眉下,丹凤眼深邃而平静。

长乘唇角挂着一抹儒雅的沉稳,迈步入内,微微颔首,声音清冽中夹杂一丝厚重:“汤爷。”

此刻,迟慕声躺于震卦图案的中央。

他身体沉重地就像是嵌在青石地板上,仿佛被无形的雷炁牵引。

身形修长,却显得脆弱不堪,大片古铜色的皮肤,上面布满狰狞的烫伤痕迹。

红肿的伤口纵横交错,像是被烈焰炙烤过的残垣断壁。

迟慕声双目紧闭,剑眉紧蹙,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透着一抹隐忍的痛苦。

胸膛微微起伏,呼吸微弱,长出了些许寸发,湿漉漉地密集着汗珠,衬得他俊朗的面容越发苍白。

然而,在震卦的雷光与院长的咒语下,那些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烫伤的红肿逐渐消退,狰狞的疤痕缓缓平复,新的皮肤如嫩芽般生长,带着一丝莹润的光泽。

迟慕声气息虽仍微弱,却渐渐平稳,像是从深渊中被一点点拉回…...

这时间里,院长端坐于一旁的蒲团上,黑色的长须微微震动,脸上的肌肉随咒语的节奏轻颤。

他五官挺秀,保留着青年时的俊帅,剑眉紧闭,眼中透着一抹专注的威严。

启明双手虚握,掌心隐隐泛着雷光,口中的咒语低沉有力,像是与震卦的共振音交织,牵引着迟慕声体内的雷炁…...

小宽则站在一侧,孔武有力的身形如铁塔般挺立,目光沉稳,颔首待命,手中握着一方毛巾,随时准备递上。

长乘退至一旁,站在另一侧蒲团边,目光扫过迟慕声的伤势,凤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双手负后,长衫下摆轻晃,静静等待,似在揣测接下来的对话…...

过了一会儿,院长缓缓睁眼,剑眉舒展,眼中闪过一抹疲惫却坚定的光芒。

小宽立即递上毛巾。

长乘似是一刻也等不了,当即作揖:“汤爷,我长话短说。”

他凤眸中闪过一抹急切,嗓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试探:“下午小炎被若火叫去了,院内那些个测算的……”

是,若火修为的精石为真,我本知晓。

他此生的夙愿便是托举,此番得偿所愿,若火此生心安,我只需顺水推舟即可。

但…小炎一月内的劫难,从何而来?

长乘眉头紧簇,静待启明回话。

这时间里,启明擦拭额头的汗水,动作从容,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戏谑:“咋啦,就你算卦最厉害呗。”

启明边说着,起身,走到迟慕声身旁,缓缓蹲下。

他手指探向迟慕声脉搏,目光专注,嗓音平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不是不找你算,你亲自带来的人,即使算出个什么好坏,你也不说,坏事儿还都自己扛着。”

启明顿了顿,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抹揶揄,“索性啊,我就给那群出门都得等黄道吉日的傻蛋们,安排点儿事儿干,反正他们闲着也就是看星星么。”

启明话落,将毛巾随手丢进旁边的脸盆,溅起几滴水花,目光扫向长乘,带着几分调侃。

可听着汤爷的话,长乘更糊涂了,眉头蹙地厉害。

是,能推演,本属于六道的动植物都能推演。

但…这对吗?

小炎,本就不属六道啊,我能推演,但人类怎么推演?况且,她的事儿不是我不算,是我算了也没什么用啊。

前几世命局已定,是因为小炎作为转世的人,而参与六道轮回之中,这最后一世,她二十五岁便要重归虚空了。

算卦,讲究的是因与果。

她没有来世,没有转世因果,只能化作自然界离火精炁。

谁能算出来自然界万事万物都包含的离火…是个什么走向?

她这一月内的劫难,从何依据?

除非......

长乘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汤爷,方便告知是谁推演出来的么?”

他目光直视启明,凤眸中透着一抹急切,像是抓住了某种关键。

启明的手指仍搭在迟慕声的脉搏上,目光低垂,语气平静:“贾郝仁带来的老头。”

他顿了顿,抬起头,剑眉微挑:“原话是:哀牢山一行,离宫始祖濒死,雷祖觉醒。”

长乘闻言,喉头一顿,凤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语气平稳,瞬间掩饰内心的波澜,轻声道:“嗯……行。”

看来,得抽个机会,去探探这老头……

启明倒是挑了挑眉,目光扫向长乘,透着一份试探:“行?不意外么?”

长乘轻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儒雅,却带着一抹痛色。

他摇了摇头,凤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但语气仍佯装轻松:“雷祖再不觉醒,我可没有震炁的徒弟能替他挡雷赴死啦。”

启明身形一顿。

他目光扫向迟慕声,语气低沉,疲惫中带着一丝感慨:“……我让他们去推演一下大高的来世。”

像是对院内的纷扰有些无奈,启明揉了揉眉间,作势起身。

长乘却忽地摆了摆手,走到一旁的蒲团坐下:“不必,几宫始祖的因果推演还没闹明白呢,就别为大高费心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迟慕声身上,声音低了几分:“几天几夜的排阵测算,日子还得自己过。”

长乘话落,往后撑着手,面色无恙,但眸底的情绪...令人看不懂,像是藏着某种未说出口的沉重…...

启明瞬间察觉,剑眉一挑,眼中闪过一抹兴味:“哦?”

他转而一屁股坐在迟慕声身旁,捋了捋黑亮的胡子,语气揶揄,“怎的,院内卦首——长乘师尊,是发生了何事,弃卦如敝屣?”

长乘轻笑,笑容清亮:“哈哈,汤爷莫要打趣我,主要是雷祖教的好。”

他顿了顿,凤眸中闪过一抹回忆:“慕声那天说:‘游戏嘛,拿攻略玩,没意思。’”

启明闻言,微微一愣,目光也落在迟慕声身上,声音中透着一抹欣慰:“呵,倒还真符合老雷的性子!”

他顿了顿,语气郑重,“此哀牢山一行,各宫均有带队师尊,但这雷宫……由你带队。”

“寻坤石为辅,玄极六微本就确定人选,仅剩巽宫,并无大碍。”

“此行,你只有一个任务,助雷祖觉醒。”

启明话落,转头看向长乘,眸内慎重,目光深邃,透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

长乘颔首,声音沉稳:“好的。”

他凤眸中却闪过一抹疑惑,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可是……本确定了玄极六微,为何还要六千弟子倾巢而出?”

启明哼了一声,目光扫向门口,语气低沉:“呵,那哀牢山……去得容易,回来难啊。”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所以,除你之外,寻坤石,是院内主线。”

长乘点点头,凤眸微眯:“乾石异样的原因,查出来了么?”

启明白了他一眼,剑眉微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乾石裂开……这种滑稽的理由你倒也能想得出来。”

长乘半拳放在唇边,轻笑一声:“哈哈……”

启明顿了顿,眸光慎重,语气低沉:“此次乾石波动,是因离宫始祖出世,引发自然界离火共炁,有蒸发迹象。”

他目光深邃,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悠远:“所以,离宫始祖……此番定能做出些什么事儿来……”

长乘一怔:“离火共炁?”

他凤眸陡然睁大,急急问:“离火怎会共炁?!”

小炎……你连元神都没有,哪来的离火共炁?

若是有,不早就有了吗?!

启明许是没想到长乘会如此反应,面色一愣,剑眉微蹙,有些不明所以。

启明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离宫始祖啊,大哥。”

他顿了顿,声音中透着一抹理所当然:“我就是个管家,你就是个臭算卦的中医,那可是离宫始祖啊。”

“那女娃娃,几世轮回后,是对标雷祖的存在,虽然还未成长,怎么也得比咱大呐?”

“离火共炁,有何不对?本应如此啊!”

启明话落,双手一拍巴掌,面上透着一抹理所当然的澄亮,但眸底划过一抹疑惑,看向长乘。

长乘心里五味杂陈。

他凤眸低垂,目光落在迟慕声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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