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昌王子稍微一动,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张嘴要骂,耶律燕哥拿了一块布塞了他一嘴,嘟囔道:“嘴巴臭死了!”
高昌王子发现自己在一辆疾驰的马车里。
这车,不就是公主嫁过来的那辆大车吗?
过了许久,侍女掏出王子嘴里的布,给他灌了酒,高昌王子又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有人大声说话,什么“王子携新婚辽国公主带一万战士来给高昌城战士鼓舞士气,契丹大军马上就到”,后面就是欢声雷动。
王子嘴里的布条整个都塞进去了,然后被提了起来,从车帘里露出脑袋,耶律燕哥也把脑袋并一起,回鹘人更是高呼!
军队缓缓进入高昌城。
高昌城本来四面被围,无奈这城太大,被高昌人几次突破北门西门,优素福卡迪尔只得放开围攻,只派兵在两门外劫掠。
高昌城本来只有三四万兵士,已经精疲力尽,王子带来一万人,武器精良,粮食充足,弓弩众多,立马有命令下来:撤走两万人去轮台休整。
去轮台的人兴高采烈,可得着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了!
留下的人满腹牢骚,骂骂咧咧,殊不知这些去轮台路上的高昌回鹘人遭到喀喇汗军队袭击,剩余人好不容易逃回轮台,就被那里的人控制起来,剥了衣服盔甲,夺了为数不多的马匹,问起来有人说这里的守军准备去高昌城,轮换余下的人过来休整。
可是,换休整部队干嘛把我们关起来?
时间如梭,第二批换来休整的回鹘人也被看押起来了,好家伙,老同事在监禁木栅栏里相遇了。
优素福卡迪尔汗年纪大了,最近军事忧心,卧床不起,大小事务,多裁决于儿子阿赫马德.托干。
托干服侍在卡迪尔身边,有人来报:高昌来使者了!
阿赫马德道:“有什么好说的,让他们投降就是。”
报信的吞吞吐吐的道:“来的是个汉人!他说,高昌城和轮台都在他们手里,西城的宋军过楼兰会马上过来……”
优素福卡迪尔道:“让他进这里来吧!”
一会儿使者带到,那使者年纪不大,只拱了拱手,道:“我们上官派我来,只要你们交出给你们提供热气球的汉人,就放你们走,去迦毕试(喀布尔)巴格达大马士革随便你们,我们绝不追击阻挠。”
卡迪尔还没说话,托干怒道:“喀什噶尔撒马尔罕八剌沙衮都是我们的地盘,你们要让给我们。”
使者道:“凭什么说是你们的?”
托干道:“是我们打下来的当然归我们。”
使者道:“是我们打下来的当然归我们。”
托干一呆,大怒,拔出腰刀,便要砍杀使者。
那使者急忙道:“我是文人,不会打杀。你等等。”
托干一呆,使者掏出火折子,点着一个馒头大小的铁疙瘩,上面滋滋冒着火花,扔给托干。
托干不敢大意,用刀一拨,远远的挑出帐外,“轰”的一声巨响,帐篷外进几个站岗的兵士“啊啊”惨叫,倒地痛苦的打滚,一个已经不动,显然已经死了。
托干大惊,急忙过去查看,见亲兵伤得惨烈,怒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是谁?”
使者道:“我姓丁,父亲丁谓,现在宋国做枢密使。这东西叫手雷,我们有很多的!”说着从怀里又掏出好几个。
托干又惊又怒,道:“死算什么?”
卡迪尔有气无力的道:“你们现在谁做主?咳咳咳……”
丁公子道:“我们将军是巴蜀都部署林海,字雪原。”
卡迪尔有气无力的对托干道:“照他们说的做!”
托干道:“父亲,不能这样!”
丁公子道:“我们将军说,你们伊斯兰教徒,打着圣战的旗号,却用着佛教徒教给你们热气球打仗,什么伊斯兰穆罕默德,挂着羊头卖狗肉而已,你们还看古希腊罗马人的书,如果你们胆敢不退出去,我们就把这些都昭告所有的穆斯林朋友。”
卡迪尔道:“不瞒贵使,那天赏是个和尚,不便留在我们伊斯兰军营,我本来就是要囚禁他的,这家伙很谨慎,见势不妙,让那个汉人峻蓝的留下,他自己跑了,当时我们正攻打高昌,没有追赶,只能严加看管那个峻蓝!”
丁公子道:“我回复我大人看看再说吧!”
使者一走,阿赫马德.托干立即对优素福.卡迪尔道:“父亲,不能相信这些人!”
卡迪尔道:“你想怎么办?你能怎么做?辽国人还没过来呢,我们已经很不利了。”
托干道:“就要等辽国人过来,我们从中渔利。”
卡迪尔道:“大象打架,先踩死的是蚂蚁,我们去沙漠,是最好的选择,把这里留给宋人和契丹人,让他们去打,只要他们两败俱伤,你还年轻,就有机会再回来,如果你留在这里,只会是沙漠里的白骨和木乃伊!”
丁公子和托干来来回回好几次,达成协议,林海盖了大印,吴监军签了字,托干送来了峻蓝,带了文书回去。
峻蓝早已被折磨得不像人样了,活脱脱一个行尸走肉,林海特意看了,果然是他,可惜,林海喊了又喊,峻蓝只是茫然若失,两眼不见两耳不闻。
林海吩咐俄桑道:“拿去喂獒犬吧!”
俄桑道:“来人,拿去剥洗干净,杀了喂狗!”
林海道:“不是杀了喂狗,我就这样喂狗!”
俄桑道:“这个,不是……那个阿姐鼓……”
林海道:“放心,只这一次!”
俄桑道:“是!”
一排木栅栏围的犬舍里,十几只饿了几天的藏獒,见有人丢进来,上去就是撕咬。那峻蓝只在被藏獒撕扯时,才恢复正常人的嘶吼,痛苦的哀嚎!
林海木然的看着峻蓝被吃的没了骨头,丁公子本来兴奋的跟着看,最后实在受不了,转身就要跑。
林海拉住他道:“好了,现在你是都部署大人了,我还是做运粮食的去吧!”
丁公子道:“什么意思?”
林海道:“他们都升官了,你也升一升嘛!”
丁公子道:“他们有军功该他们升。”
林海道:“军功自己去争取啊!”
丁公子道:“你是让我追那些喀喇汗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