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道宫,怎么可能让人给打上山门去!”
这可是比千秋剑阁还要强一些的武道大宗啊......
而且,平江郡抵御了这么久真空老母教,中都那边,竟是连一点动静也无么?
周阎看着地图,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具体的消息,就不是我们所能探查清楚的了,
反正黑白道宫封锁了山门,就连金乌城,都已是开始戒严了!”
金乌城,是平江郡的府城。
不过这些离鄣郡还远,眼下周阎最为关心的,就是张鼎那边的动作。
章怀玉麾下兵马吃了败仗,那压力,就来到了青昭府城这边。
之前章怀玉,可是领了兵马,去往云梦郡支援过张鼎的,
此刻对方陷入危机,肯定会给张鼎写信求助。
至于平江郡周边的其他两郡为何按兵不动,周阎心里也是有所揣测。
自年初开始,各地纷纷都有流民匪寇作乱,有那猖狂的,直接就打出了国号。
这一定程度上,也分散了中都那边的注意力。
毕竟真空老母教势力再大,可还没触及到大乾的腹地。
虽说两任太子都殒命在这些妖人手中,但老皇帝膝下的儿子还很多。
如今监国的二皇子一手大权在握,未必就愿意去与真空老母教死磕。
柿子还挑软的捏呢,再说,他的那几个皇弟,也都不是些省油的灯。
姜天望身死,也有他们推波助澜的因素在。
就在周阎重新回到桌案前,还未坐下多久,马轩就在门口禀报道:
“周将军,府城那边,有信使前来!”
“哦?”
周阎轻咦一声,笑着看向铁戊几人。
方才他还在想这张鼎,会不会有所行动。
没想到,其动作竟然这般快。
半个月没有往青原城派人了,这平江郡吃了败仗,又想到了自己。
“先把人带进来吧!”
周阎沉吟了下,吩咐马轩道。
“大人,要不要我等先退避下!”
铁戊抱拳问道。
“不必,你等就在此处待着吧,也好听听,咱们这位郡守,又准备耍什么幺蛾子!”
周阎心中冷笑。
张鼎无非就是以郡守名义,拿着大乾朝廷和千秋剑阁的虎皮,
让自己出兵守在鄣郡与平江郡云梦郡相邻之地,以防真空老母教的乱民和黑骑突然北上。
当然,这一切和周阎在云梦郡打下的赫赫战功脱离不了关系。
四渡赤龙河,不知道让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感到惊艳。
以弱旅抵抗强敌追杀,不但能完美逃出重重包围,
还能以弱胜强,反手掉头打的真空老母教麾下兵马节节败退。
要是周阎手中军卒再多一些,怕是能直接打到荆阳城下,把这些人全都赶出云梦郡。
如此一来,也不会让真空老母教的人再卷土重来,也没有当下这等祸患了。
很快,马轩就引着两名身穿朱袍的人走了进来。
看样子,这两位是府衙的官员。
其身上,自带有一种久居高位的气度。
二人出示完随身腰牌之后,对着周阎拱手道:
“吾等乃天府军监军御史,周大人,如今贼人势大,
我们此次来,正是邀请大人出兵,与郡守大人一起,合力为这数百万鄣郡百姓遮风挡雨!”
其中一人上前,自袖口摸出一封盖了张鼎私印的信笺放于桌案,然后轻笑着道:
“这乃是我二人离开青昭府城前,
郡守大人特意为您书写的一封信,还望周大人看后,再做决断!”
说罢,他退后半步,与身后那人并排而立,有些好奇的打量起了周阎。
说实话,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周阎,但这名字,却早已是如雷贯耳。
周阎在三川之地的所为,有那目光长远者,自是能看到其不加掩藏的野心。
可更多人,却根本不信周阎会这样大公无私,不但把土地分给那些泥腿子,还免了三年税负。
即便再仁慈的人,身居高位之后,也不会不顾眼前一切利益,忍得住贪婪之心。
尤其是对周阎这等尝过权利滋味的人,又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些乡野间衣不蔽体的愚夫。
此时二人看着周阎如此年轻的面容,心中都有些震惊。
相比之下,张鼎郡守虽说在这鄣郡地位已是无人能及,但他毕竟已过而立之年数载,
而周阎却如同朝阳,正冉冉升起。
周阎眼神余光看了两人一眼,继而玩味的抿了抿唇。
取出信件,内里,是张鼎深明大义的一番陈词强调。
无非就是让周阎顾全大局,前往一线镇守,防备真空老母教的入侵。
而且他还许诺,事成之后,会让千秋剑阁出面,收周阎为真传弟子。
“呵......”
周阎抖了抖手中轻飘飘的信纸。
这位张鼎郡守,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人都说鸟兽尽良弓藏,可真空老母教还未退去呢,
他就想着一杆子把自己支到千秋剑阁当什么真传弟子去。
到时候,在山中枯坐习武,一下就是数年乃至十几年,
等出了千秋剑阁,自己手中的这些兵马,
怕早都被别人瓜分殆尽,就连这天地,也许变幻了颜色。
至于大局,周阎更是冷笑。
这些人不顾脸面,责令自己离开黑水城时,怎么不说大局。
毕竟黑水城再往前些,打下沣城,再绕过青昭府城南下,
到时候三杨县、吉安也会唾手可得,
这样,都不用他催促,自己就身处在对抗真空老母教的一线之地了啊。
还是太过短视,亦或是无法舍下手中权利。
这位张鼎真传,出任郡守之后,身兼天府军总兵一职,权利大的没边了。
现在想起谈论大局,那才被瓜分殆尽的黑水城,那些被他们重新夺走田地的百姓,是不是又在这大局当中。
“周将军,不知您思虑的如何?”
先前为周阎奉上信件的监军御史眼眸闪烁,沉声问道。
“咱们郡守大人,可是要我率领多少兵马南下,去往通往云梦郡的要道呢?”
周阎把信纸反扣在桌上,饶有兴致的看向二人。
他倒是想听听,张鼎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他不会不知道,自己视三川之地为自己禁脔。
调任自己领着兵马离开,到时候三川之地,是否会重演黑水城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