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桉大脑飞速运转，她不明白沈曜怎么突然发难。
明明......
“呜.......”
肩颈处本来就是她的敏感点，碰一下就痒，更别说沈曜用尖牙咬着软肉不轻不重地硬磨。
甚至有加重力道的意图，弄得她又痛又痒。
不行。
她咬着唇，右手从他手中艰难脱离开来，忍着酸胀的痒意，转身狠狠推开他。
清脆的巴掌声引得空气都凝固了一瞬。
桉桉没用多大力气，她只是想让沈曜冷静一点。
“......有话好好说，不要咬我，很疼的。”
那张精致的面容呆愣了两秒，沈曜抬手抚上自己的脸，而后漆黑的眼珠轻轻转了转，看向她，突然弯唇笑起来，轻声道：
“香香的。”
“是橘子的味道。”
“？”
桉桉呼吸一滞，瞳孔颤动，心尖骤然一缩。
他......说什么？
紧张的氛围霎时间消散掉。
少年低头捧起女孩有些发颤的手，把手心手背都仔细看了看，小心翼翼地问她：
“姐姐手心疼不疼？”
他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被打的那半边脸在她掌心蹭了蹭，神情乖顺，像是在安抚她的心情，又像是借着这个名义肆无忌惮地跟她亲近：
“对不起，姐姐。吓到你了。”
桉桉却没办法轻而易举地说出“没关系”这三个字。
沈曜刚才的样子完全打破了她对他的认知。
她板着脸，惴惴不安地抽回自己的手。
手心还留有他脸上的温度，桉桉攥了攥手指，努力平稳心跳。
手机振动了一下，屏幕亮起来，上面跳出来一条信息。
周珉渊：【考完了？监考老师说你提前交卷了。】
昨晚她就把这人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她真没想到监考她考试的老师他也能打听到。
桉桉拧眉，开始打字：【嗯，我还要回一趟宿舍，可能要等一会。】
拖延下时间吧......
周珉渊：【不急，我已经到西门了，等你来。】
女孩指尖捏着手机边缘，眼神微微闪动着。
“我要下车。”
*
男模馆昨晚被砸坏的玻璃门现在已经完好如初了。
桉桉退出与简柏之的聊天界面。
左手摁灭手机，眉头紧锁，右手顺势推开门。
“你好，请问......”
抬起头，询问的话语卡在喉咙里，眸光有些震惊地剧烈颤动起来。
她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
“考完了？”
男人半阖着眼，淡漠的眉眼模糊在指尖缭绕升起的烟雾中。
即使早就有所猜测，但真在这里看见她，周珉渊抬眸，薄唇渐渐抿直。
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比不过这里的男模？
还是她真对这儿的人上了心？
无论哪一个答案都让人很窝火。
周珉渊咬着烟蒂，视线跟随着女孩的动作而移动。
她没说话，也没转头就走，而是拐了个弯走向站在一旁的接待员。
桉桉问着简柏之的情况，接待员却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他辞职了，让你以后不用来这里找他。”
“那他现在在哪？”
“......”
接待员不说话了。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辞职呢？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桉桉抿着唇，转过身，面上显出一点点烦闷来。
瞧见她眼底的冷色，周珉渊手指顿住，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站起身掐灭烟头，缓步朝她走过来，脸色也不太好看，
“心疼了？”
“你觉得是我做的？”
桉桉只是板着脸，问：“你不是说在西门等我吗？”
学校到这里还要一点时间，除非他本来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那你是从西门出来的吗？”
他语调不稳，“不是说要回宿舍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你也说谎了，”桉桉指尖陷进掌心，“我们扯平，我跟你的事，你不要牵扯到其他人。”
“牵扯其他人？”
他一字一句重复着她的话。
周珉渊眼帘低垂，灰色眼眸晦暗不明，他扯了扯唇角，一语中的，
“你觉得他辞职是我逼的。”
桉桉低头，沉默片刻，“我不知道。”
“但你心里这么想。”
见她不吭声，周珉渊觉得自己脑袋里绷着的那根神经要彻底断掉了。
他说的话，她一字一句都不相信。
“解约协议今晚会拟好。”
不愿意当未婚妻，也不愿意成为他的女朋友。
那就干脆换一个身份重新认识一下好了。
用她完全无法拒绝的方式。
*
哈尔斯家族在d国有不小的威信，叶闻憬作为继承人，花了一段时间处理薇薇安和尤里的事情。
他到d国的时候，薇薇安已经被彻底剥夺继承权，并与偏远地方一个即将落魄的家族订下了婚约。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手笔，但对于一个曾经梦想成为女皇的薇薇安来说，这无异于流放。
至于尤里......他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处罚。
女皇最疼爱他，再三周旋下来，最终也只是关了他一个月的禁闭。
得知叶闻憬是来为桉桉讨回公道的，在被关进禁闭室的前一秒，尤里还在请求叶闻憬帮他带句话，让桉桉原谅他。
回到A市已经是半个多月后的事情了。
宋华茵正在吃饭，看到他回来，神情很是惊讶，
“阿憬？你怎么回来了？”
叶闻憬摘下帽子，上面沾了些白色的雪花。
他嗓音清冷：
“公爵还年轻，家族事务不用我处理。”
A市接连下了两天大雪，到现在都没停。
他视线落在桉桉常坐的那个座位上。
明明是饭点，却没有坐着人。
叶闻憬眉心微动，薄唇轻启：“妹妹呢？”
宋华茵没注意到这个细节，只当他是随意看了看，
“桉桉考完试就跟她朋友去b市玩了，应该快有一个星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她没说。”
“昨天刚给我发了堆雪人的照片呢，b市也下了挺大的雪。”
她刚说完，手机铃声便突兀地响起。
宋华茵接完电话，脸上笑意更深了点，“这段时间还有不少b市的集团公司要跟我们合作，像是突然走运了一样。”
她随口说着，叶闻憬默默垂下眸。
b市？
桉桉的朋友里面，只有周希源是b市的。
可周希源前天还在外地参加综艺活动，人并不在b市。
宋华茵翻出来桉桉昨天给她发的图片，招呼叶闻憬来看，
“好像是她舍友吧，跟她关系最好的那个，我还担心桉桉去b市会不适应那边的气候，看起来气色倒是比在家还要好不少。”
“阿憬你可能不记得了，桉桉小时候也跟你堆过雪人呢，我们A市不怎么下大雪，就桉桉九岁那年那场大雪下了整整五天，桉桉非缠着你要堆雪人，那年的照片我现在还留着。”
他当然记得。
和桉桉相处的每一个场景都牢牢刻在他脑海中。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水蓝色的棉服，蹲在雪地上，侧脸对着相机，戴着手套的手正认认真真搓着圆球。
叶闻憬目光定在照片的角落，眸色微沉。
这张照片的右下角，
隐隐约约出现了男人的皮鞋和黑色大衣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