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真神不明白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为何会突然出手阻拦张旭登临神上神。
在此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但是对于张旭来说。
阻拦与不阻拦，没有什么区别。
统统斩灭便是。
当神力、信仰愿力毫无保留灌输进轩辕剑时。
一股锋锐从剑身上透体而出。
那不是寻常的锋锐，而是糅合了“王道”的霸气正大，雄浑厚重和“人道”的坚韧不屈，生生不息而成的锋锐。
与此同时。
轩辕剑剑身一面镌刻的日月星辰仿佛在这一刻苏醒，日月在肩，无数星辰浮现簇拥周身。
另一面镌刻的山川草木无声蔓延，绵延生机无尽滋长，好似衮服拖长的下摆。
而剑柄两面所书的农耕畜牧之术和四海统一之策则化作一个个墨字飘荡在天地间，连接日月星辰和山川草木。
人者，顶天立地也。
而人中为王者，天地不可使得屈。
在这一刻，手执轩辕剑的张旭俨然已是人皇。
祂直视着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
抬起手中仿佛由黄金打造而成的大剑。
剑锋直直指这两尊屹立在万类众生上的存在。
这一剑只是抬起，还没有真正劈下。
无形的压力便铺天盖地、排山倒海涌来
连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在这股压力的刺激下都不由自主地爆发出威慑似的咆哮。
因为祂们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这股危险甚至让它们从此刻盲目痴愚的状态渐渐脱离出来。
一缕精光分别自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眼睛中闪过。
张旭却没有理会。
祂只是轻声吐气，然后向前挥下手中仿佛由黄金铸造而成的大剑。
“第一剑！”
至今为止，最强的一剑劈出。
没有声音。
没有轨迹。
这一剑仿佛天外飞仙，羚羊挂角。
以无法捕捉的方法斩断了重重束缚。
剑光向前，无坚不摧。
一切概念的、非概念，一切存在的、非存在，都在这一剑下，尽数被斩过。
却没有带来任何破坏。
唯有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两尊神上神的动作僵硬住。
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在这一刻好似崩裂的镜面破碎开来。
这一剑，劈开了一条路。
张旭目光平静地踏了上去，与自身相融的虚假零维在一点点向着真实靠近。
然而一剑过后，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却爆发出了璀璨光芒。
天空之神舒展着那双垂天之羽翼，身躯腾飞起，不再是以意念体的姿态出现在张旭的神国世界。
庞大的身躯占据了整个天空。
那如龙的头颅从天空垂落，目光直视张旭。
而同一时间。
海渊之神周身海水涌动，化作一条奔流的河川连接张旭的神国世界与海渊底部。
大量的海水汩汩冒出，不过眨眼便覆盖了张旭的神国世界。
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水中出现。
海渊之神的目光透过旋涡落在张旭身上。
张旭手持轩辕剑，立于祂这个正在崩溃的神国中央。
目光依旧沉静，没有变化。
自身向零维的转化也在不停进行。
“你不能成为神上神！”
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眼神清明，异口同声道。
对于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突然恢复意志，张旭并不意外。
相比于大地之神来说，这两尊神上神承受的“污染”更少。
而且在借助外力分担自身“污染”上，祂们也比大地之神更强。
三相神中，只有大地之神没有属神。
那些属神的存在，能替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分担不少“污染”。
无论怎么算，三相神中，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身上背负的“污染”都比大地之神远远要少。
大地之神尚且还能设有一个机械应答的主意识应付那些觉醒了自我意识的思维念头怪物。
没理由背负更多“污染”的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不能保持比大地之神的主意识更清醒的意识。
“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天空之神与海渊之神对视一眼，没有应话。
“不愿回答吗？”张旭冷哼了一声，“那就很抱歉，麻烦你们让开。”
话音落下。
祂手中的轩辕剑再度爆发出璀璨光芒。
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瞳眸不禁凝缩起来。
那把剑，以及那把剑劈出的斩击让祂们印象深刻。
哪怕祂们刚才不是完整的意识，但是动用的力量已经完全是神上神级别。
祂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真神，竟然能够拥有神上神的战力。
难怪这人能够镇压大地之神并将祂化作祂的零维。
“这个宇宙能够容纳的独立世界已经快到极限。”
最终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还是选择了开口。
张旭所具备的力量强悍到匪夷所思，以祂们现在的情况，不确定能否将其降服。
如果能够用言语将祂劝退，自然最好。
“我们能够保持清醒的时间非常有限，本来这就是是为了对应我们当中某一个被彻底同化而设下的应对措施。”
“在听完我们说完后，希望你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齐声开口：
“大宇宙可以说是混沌神做的一个梦，但这不是一个普通梦，而是按照一定程序运转的梦。”
“这个梦的开始和终末在没有形成前，便早已记录在命运当中。”
“眼下距离终末还有一段漫长的时光。”
“但如果梦主人这个时候做的是噩梦呢？那梦主人会不会因此被吓醒过来？”
“因为神上神已经达到了预定的上限，所以触发了混沌神的保护机制？”张旭问道。
混沌神还有三相神实际都是神上神。
但混沌神哪怕在盲目痴愚的状态都能打败做足准备的三相神，很显然，同为神上神也是战力差距。
一个混沌神，足以对付多尊神上神。
但这个战力差距，未必不能通过数量来弥补。
老鼠遇到猫只有死路一条，但如果是鼠群呢？
能不能给猫带来威胁。
基于这一点，张旭才问出了这个问题。
“可以说是触动了混沌神的保护机制，但并非达到了预定的上限。”
“这个上限具体有多少，我们都不清楚，但绝对不止当下这点数量。”
张旭闻言眉头一挑。
“是因为我们对混沌神发起了挑战，才导致如今已无法容纳更多神上神的出现。”
“在我们发起挑战失败，被混沌神同化后，诸多神上神消失不见，哪怕是祂们的属神，甚至是祂们孕育出来的子女、血脉后裔，都无法找到祂们的下落，不是因为祂们怕被波及。”
“而是为了避免进一步刺激混沌神，使得祂彻底从梦中惊醒过来，从而开始终焉的末路。”
“一旦开始终焉的末路，大宇宙会在一瞬间毁灭，只有真神和神上神能够活下来。”
“真神的神国世界与混沌神的零维相连，会成为祂的奴隶，而像我们这样的神上神...”
说到这里，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欲言又止。
“会成为混沌神的盘中餐，被祂吞食。”张旭接上了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未尽的话语。
“你怎么知道的？”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诧异道。
张旭心里暗道，看来当时我以“斩仙飞刀”重击大地之神，导致祂记忆泄露的事情，这两个并不知道。
“不对，你既然已经知道所谓的神上神，不过是祂人口中的盘中餐，为什么还要尝试晋升成为神上神？”
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难以理解。
明知道成为神上神会成为盘中餐，为什么还要上赶着成为别人的食物。
“因为我不想靠着成为别人的奴隶幸存下来。”张旭淡淡道：“如果是那样，我宁愿在反抗中死亡。”
听到这话，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沉默下来。
一是佩服于张旭的意志。
不过能够靠自己成为真神的，就算知道神上神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大概基本都会义无反顾选择反抗这条路。
二是张旭话语透露出的意思。
祂不会在此停下来。
片刻后，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才打破了这片死寂的沉默。
“无论如何你不能继续进行下去。若是你在这个时候成为神上神，很可能引发终末。”
“现在这种情况下，面对终末，面对收拢神志的混沌神，我们没有一点胜算。”
“嗯...”张旭目露思索，“我已经开启了晋升神上神的道路，而这是一条不归路。”
“我现在终止，不就是自杀吗？”
“你放心，我们有方法保证你不会死，只是你会从真神的境界跌落。”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安抚道。
“不过你是依靠自己登临神位的，那重走一遍旧时路，对你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可以很快再次高举神国，登临神位。”
“第一，我凭什么相信你们；第二，我为什么要浪费这个时间。”张旭摆摆手。
“我是不会放弃在这个时候成为神上神的。”
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脸上都露出凝重且愤怒的神色。
“你这样做，会将你自己还有所有神明，所有生灵都置于一个万劫不复之地！”
“我知道，可是我要赌一下，赌我成为神上神，还不至于让混沌神醒过来。”
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眼睛直勾勾盯着张旭。
“赌？你把所有神明，所有世界，所有生灵当成了什么？赌桌上的筹码？任由你随意决定他们的未来？”
“可是你们不也在随意决定我的未来吗？”张旭嗤笑出声。
谁都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既然踏上了，只有成功而生和失败而死两个选项。
哪怕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真的能够保住祂的性命。
但结果没有其他副作用，只是从真神境界跌落而已？
张旭不愿将自身的命运交托在别人的手上。
用大义来压迫祂，让祂妥协，这种事绝不会发生在祂身上。
“我们确实在决定你的未来，但是因为你的未来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大毁灭。”
“不要用这种堂而皇之的说法来试图道德绑架我了。”张旭嘴角掀起一道冷笑。
“那我换一个，既然因为你们的挑战，导致大宇宙队神上神的容纳上限降低，再出现一个神上神可能会打破这个平衡。”
“那如果减少一个呢？”
“既然一个萝卜一个坑，那少了一个空出一个坑，我不就可以上位了吗？”
“你！”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都听出了张旭的意思。
无非就是让祂们两个将一个位置让出来。
“看来你们要别人牺牲可以，让自己牺牲就不行了！”张旭摇头。
“大义说得响亮，可是落在身上的时候不也没了声。”
听到张旭的这话，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都勃然大怒。
“如果我们自私，那当初就不会向混沌神发起挑战，以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又如何？”张旭抬起手中的轩辕剑、
“别把话说得那么好听，你们也无非是自保而已，不想成为混沌神的盘中餐罢了。”
“如果按照既定的命运，大宇宙迎来终末还有一段极为漫长的时间，你们当初发起挑战，有想过会不会因此让大宇宙的无数生灵走向灭亡。”
“所以，从一开始，我们间就没有什么商谈的可能。”
“滚或者死。”
如果不是想知道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宁愿暂时恢复神志都要阻挡祂晋升成为神上神的理由。
张旭不会跟祂们废那么多话。
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对视一眼，清楚多说无益。
双方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退后一步的。
“抱歉，为了不至于让混沌神醒过来，我们必须在这里阻止你。”
祂们阻止张旭在此时晋升，那张旭的结局只有一个。
在今天陨落。
相比自己让位，张旭陨落更符合祂们的利益。
张旭嗤之以鼻：“废话还真多。”
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面色凝重。
但依旧有把握能够阻止张旭。
刚才的那一剑很强，连祂们的应急机制都被激活了。
只是再强，祂们只要小心点，未必不能拖到张旭神国世界最终崩溃的时候。
然而祂们的算盘注定打错了。
张旭心念一动。
“斩仙飞刀”、“九龙神火罩”、“番天印”浮现在祂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