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祂？”张旭双眼微微眯起，脑海中念头纷呈。
这个说法与他之前理解的“对抗”、“打倒”截然不同，带着一种非毁灭性的、甚至可能带有某种“转化”意味的目的。
“是用火焚烧祂？”
“不。”【源初智者】摇了摇头，“不是用火焚烧祂，而是点燃祂。”
张旭眉头皱起。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看出了张旭的疑惑，【源初智者】也没有卖关子。
祂缓缓道：
“从一般的规律来说，‘点燃祂’和‘焚烧祂’两者没有多大差别，但是从目的来说，两者的差别很大。”
“焚烧的最终目的是杀死目标，而点燃的最终目的是将目标化作火炬。”
“化作火炬？”张旭的眉头一挑。
这时候，【光流之主】接上解释道：
“混沌神的本质，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
“祂是‘存在’的源头，是万物的创造者，从某种程度来说，祂既是我们的父亲，也是我们的母亲，因为祂的存在，我们才能存在。
“但同时，祂亦是‘终结’的执行者。当祂苏醒过来的时候，万事万物都会走向灭亡。
“还有，混沌神表现出来盲目痴愚，根据我们的猜测，很有可能是主动为之，故意为之，是为了规避‘高度智慧’必然引向的‘毁灭’，以实现自身真正‘永恒’。
“而我们想要做的，便是让混沌神更加抵达那所谓的真正永恒。”
说到这里，【光流之主】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严肃凝重。
“通过点燃其【盲目痴愚】达到这个目的。”
“这个计划...”【光流之主】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神上神，“我们称之为‘薪火计划’！”
“点燃其【盲目痴愚】？”张旭脑海中劈过一道闪电。
“你们想要将混沌神的神志彻底推向【无】的一面，就像是...我手中这个大地之神所化的零维？”
盲目痴蠢虽然在很大程度上一直被视为“没有神志”的状态，但实际上，真正的“没有神志”，是“空无一切”，是“彻底虚无”。
就像是一块石头，用锤子砸烂它，用火焰将其融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一丝一毫都不会有！
但盲目痴愚会！
盲目不代表敌人要过来杀你了还站着不动，白痴也会知道疼，再是愚蠢也会思绪的流淌。
盲目痴愚只是“有灵智”一面最低限度的象征，并非是“没有灵智”。
【光流之主】这些神上神的“薪火计划”，是想要将混沌神仅剩的那点神志都烧掉。
从此以后，这个绝对的王者就安安心心，作为一团动力源，推动着世界的发展。
“这个...真的能做到吗？”
如果说刚才是张旭给这一群神上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那现在就是这群神上神给祂带来前所未有的震撼。
祂一直在想的都是干掉混沌神。就像是混沌神吃掉过去无数纪元的神上神一样。
虽然现在还没有能够杀死神上神的方法，但既然有例子在，那必然会存在，只是祂们不知道罢了。
祂一开始以为这些神上神的计划，也是在研究如何杀死神上神的方法，并且打造相应的武器或者别的东西，在最终一战一决生死。
可没想到这群神上神的计划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点燃混沌神的神志，将其彻底推向“无”的一面，然后让祂作为一个动力源存在，肯定比起直接杀掉混沌神要更加麻烦。
前者是个精细活，就像是从零打造一件武器，后者可以直接莽。
“可以的。如果做不到，我们就不会聚集在这里，并为了这个计划日夜奋战了。”【源初智者】周身的光影缓缓流转，声调透着莫名的沧桑。
“实际上，这个计划已经延延续了好几个纪元了。”
“好几个纪元？”张旭有些诧异。
“没错。过去无数纪元的神上神在知道自身是混沌神的盘中餐，所做的计划都是试图歼灭混沌神，直到最近几个纪元，才改变了策略。”
“薪火计划的开始，是往前推第九个纪元，那个纪元的最强者【火之王】发起。”
【火之王】？
张旭目光微动，不就是刚才祂遇到的那头火焰巨兽？
“【火之王】的那个纪元，祂们在终末的时候都没有选择反抗，而是任由混沌神吞噬了祂们，为的是在混沌神的体内留下一枚火种。”
“在混沌神的体内留下火种，这可能...”张旭刚想反驳，突然就想到曾经看到的混沌神体内的画面。
在那变形虫的体内深处，有着更为古老的神明残肢与沉睡的世界在循着某种亵渎扭曲的轨迹缓缓飘动。
张旭不确定那些是不是混沌神还没有消化完的“食物残渣”。
但如果是的话，里面应该有【火之王】的残骸。
【源初智者】看到张旭的反应，双眼微微眯起。
“你见过混沌神？”
没有见过混沌神，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算见过吧。”张旭点了点头。
一众神上神听到这话都免不了有些惊讶。
在场的不少存在，可都没有见过混沌神。
用一个比喻来说，那就是鬼杀队上下，包括最强的柱们，都没有见过鬼舞辻无惨，偏偏只有刚加入进来的灶门炭治郎见过无惨。
“能说说嘛？”【源初智者】问道。
其他神上神也看了过来。
“这倒没什么需要隐瞒的。第一次是在大地之神的记忆深处，因为我给大地之神了一击重击导致祂重伤，记忆出现破碎，没法压制住混沌神带来的同化。”
“当然，这里面也有我刚才说的那些觉醒了自我意识的思维念头怪物的手笔。”
“否则当时我的攻击能否造成那样的效果还两说。”
“第二次，则是我在破除天空之神和海渊之神的阻拦时，同样因为受到重击，没法压制住混沌神带来的同化。”
张旭随后说明了混沌神的情况。
因为怕说得太详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说了个大概，但意思到了。
在场的神上神也都知道了混沌神的体内存在有更古老的神明的残骸。
那些残骸来自哪里不言而喻。
得知这一点，一众神上神的情绪都有些激动。
因为这让祂们确定自己一直以来的所行不是没有希望的。
没错，这些神上神虽然参与了并不断推进这个薪火计划，但究竟会不会成功，实际一点把握都没有。
现在从张旭知道这个计划是有可能实现的，一个个情绪都难免变得有些高涨。
“能跟我说说你们这个【薪火计划】的具体内容吗？”
既然这个计划已经延续了好几个纪元，总不能还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推进吧。
听到张旭的话，在场的神上神却都有些沉默。
“不相信我？”张旭直截了当问道。
【源初智者】笑了笑道：“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确实是这样。”
“毕竟你才刚来到这里，尤其是你身上还有着在我们看来极为异常的地方。”
“我们需要评估你对我们这个计划的影响。”
张旭没觉得对方需要针对祂进行评估是什么看不起祂的行为。
这么大个计划，即便所有神上神都是同行者的情况，依旧保持警惕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如果没有这一点，张旭都看不上祂们这个组织。
“不如这样，这段时间，我让人带你先了解一下这艘船。”
“我想你应该已经看出这艘船的特殊。”
张旭点了点头。
这个特殊零维空间，“有”与“无”泾渭分明，唯独这艘是“有”与“无”的叠加态。
“我可以跟你明确地说，这艘是创造这个特殊空间的神上神留下来的残骸。”
张旭目光闪烁一下。
祂原本以为那个创造这个特殊空间的神上神能够打造这个空间已经拼尽全力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残骸遗留下来。
难怪这群神上神会把这里当做根据地。
这么一来，是该好好了解这一艘船了。
“那就这样吧。”
“那就由我来带领你了解这艘船。”旁边的【光流之主】毛遂自荐。
张旭没有所谓。
“请跟我来吧。”【光流之主】引着张旭往船舱别的地方去。
这艘船表面看只有普通帆船大小，实际里面的空间巨大，并且拥有极多特殊地方。
在张旭和【光流之主】离开后，一众神上神间掀起了风暴一般的讨论。
针对张旭本身，也针对张旭带来的那些消息。
在一众神上神中，【逆流之蛇】没有参与讨论。
祂一双竖瞳盯着张旭离开的防线，移动身躯追了过去。
当有所动作的时候，【永恒尸仙】和【千面之月】拦住了祂。
“刚才的事情已经了结，不要再生事端了。”
虽然刚才那一战打得恼火，但是知道张旭的战绩后，【永恒尸仙】和【千面之月】心里的那点恼火已经消散一空了
祂们见【逆流之蛇】追着张旭过去，以为祂还想接上刚才的战斗。
“小蛇，我们与祂不是什么生死仇敌，还有共同的目标。输了一阵便输了一阵，没什么大不了的。”【永恒尸仙】沉声道。
“你们觉得我是个没脑子的家伙吗？既然知道了祂的实力，还不自量力地继续对抗？”【逆流之蛇】冷哼了一声。
“还有，都说了别叫我小蛇！”
“那你追过去是想干什么？”【千面之月】问道。
“道歉。”
“道歉？”【永恒尸仙】和【千面之月】齐齐愣住。
祂们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回答。
“刚才的事确实是我不对，我过去道一下歉。”
“真的？”
“这种事我有必要骗你们吗？”
“额...我们跟你一起去吧。”【千面之月】提议道。
【逆流之蛇】一双蛇瞳收束成一线。
“放心，不是害怕你乱跑跟着，我们只是也想去道歉而已。”
“刚才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和这具干尸也有错。”
听到这话，【逆流之蛇】混沌的敌意才消散。
“那就一起去。”
三尊神上神当即追了上去。
【光流之主】正打算带张旭前往这艘船某处特殊的房间，忽然察觉到身后追来的动静，沉着脸转头。
【千面之月】提前开口：“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我们来道歉的。”
“来道歉的？”【光流之主】有些诧异。
“嗯，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说着，【千面之月】、【永恒尸仙】和【逆流之蛇】用各自文明的方式表达了歉意。
“嗯...”张旭略作沉吟，“你们的道歉我不接受。”
【光流之主】还想出面居中调节，但是被【逆流之蛇】给打断了。
“那你要怎么接受才能接受我们的歉意？”【逆流之蛇】凝视着张旭。
张旭嘴角微微一勾。
“首先，变成人类女性的模样，其次跟我签订某种契约。”
张旭可没有忘记，祂费劲巴拉寻找这些隐遁起来的神上神，是为了利用自己的异能从祂们身上抽取神兵。
现在有现成的梯子递过来，祂没理由不顺势往上爬。
“啊？”听到张旭的要求，三尊神上神都有些懵。
第一个要求祂们看不懂里面卖的是什么葫芦里的药，为什么要变成人类女性的的模样。
第二个要求，祂们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一尊神上神，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沾染到因果和命运。
但这种主动进行的契约，就算祂们是神上神，也不能免俗。
所以祂们绝对不会答应。
“前一个我们可以答应，但后一个我们是不会答应的。”【逆流之蛇】沉声道。
“如果你硬要我们答应，那我们宁愿收回道歉。”
张旭想了想，反正来日方长。
一步步来吧。
“那就变成人类女性吧。”
张旭将自身有关人类女性的信息发送过去。
三尊神上神接收后，立即变换了身形。
对于祂们来说，这种事情没有任何难度。
下一刻，三个绝对完美的人类女性出现在张旭面前。
张旭查看了下异能的反馈。
【逆流之蛇】和【千面之月】符合契约标准。
但是【永恒尸仙】不符合，在判断中为非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