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垣面沉似水，冷笑道：“凭什么要我给交代？就凭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
话虽如此，他心中却不禁生出几分忌惮，毕竟李雨方才已然识破他的计谋。
此时，白姑娘稳步上前，手中赫然现出一把灵性之剑。
“再加上我又如何？今日定要讨回公道。”
方垣脸色微变，这白姑娘实力惊人，若是二人联手，自己恐怕难以抵挡。
然而，她嘴上却依旧强硬：“哼，你们莫非以为仅凭两人之力，就能吓住本姑娘？”
李雨向前一步，沉声道：“方垣，你作恶多端，今日若不给个说法，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方垣眼珠一转，忽地放声大笑：“哈哈，你们当真以为能吃定我？”
言罢，她双手掐诀，背后涌出一群妖邪。
白姑娘眉头紧蹙，低声对李雨道：“小心，她乃魔宗之人，这些妖邪皆是她所驱使的爪牙。”
李雨紧握手中虚空之剑，毫无惧色：“无妨，见招拆招便是。”
话落，他身形一闪，须臾间便已至那群妖邪面前，尚未见其剑动，那些邪物身上便已布满伤痕。
白姑娘亦挥动灵剑，在李雨身后见一只灭一只。
方垣立于后方，沉稳地指挥着妖邪，其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狠厉之色。
然而，李雨剑法精湛，白姑娘的法宝亦是神异莫测，妖邪逐渐难以抵挡。
方垣见势不妙，欲悄然遁走，却被李雨察觉，一道凌厉剑气直朝他射来，方垣闪避不及，负伤倒地，只得求饶。
“求你莫杀我，只要你饶我一命，我愿做任何事。”
此时，李雨的神色骤然变得冷峻，立于他前方的白姑娘竟毫无所察其变化。
“噗”的一声，一柄闪烁着银光的利剑自后方洞穿白姑娘的身躯。
眼前之恶，终究难敌背后之叛。
白姑娘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李雨，眼眸之中满是惊愕与绝望：“为何？”
李雨抽出利剑，面沉似水地说道：“为何，你之错，在于不该在此时出现。”
此刻，方垣站起身来，轻轻拍去身后的尘土，行至李雨身侧，“做得甚好。”
岂料，他突然反手一剑，直刺方垣胸口，方垣双目圆睁：“你……”
李雨冷笑一声：“你莫非以为我转过来杀她便不会杀你？真是天真，你们不过是我手中的棋子罢了。”
方垣嘴角溢血，颓然倒地，气绝身亡。
他转身凝视着濒死的白姑娘，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愧色：“其实，你心地善良，只是过于纯真，本不应在我的算计之中，然而你却执意如此，着实是个善良的愚人。”
白姑娘眼中的绝望如涟漪般扩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疑惑：“你……并非……他，你……究竟是谁？”
他嘴角微微上扬，轻启双唇，说出一句话，白姑娘的瞳孔逐渐收缩，双手缓缓垂下。
她安静地沉睡了过去。
李雨收回目光，走到方垣面前，她仍在苦苦哀求。
“莫……杀我。”
噗！
沉默的一剑，无情地收割了这肮脏的生命。
“你……究竟做了何事，李羽！”恢复神智的李雨在心中质问。
“人皆有两面，切莫轻信对你表露善意之人，这将成为致命的弱点。”冰冷的声音缓缓传来。
“即便如此，你也无需杀了他们啊！”他在内心咆哮道。
李羽迅速回应道：“不杀则后患无穷，你要记住，欲成仙成神，必须摒弃所有同情心，凡人在你眼中唯有可杀或可用的棋子，绝不可有丝毫怜悯。”
他低头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才抬起头，“可我乃凡人，与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同，我已然是有情感之人，此生只求逍遥自在，何必追求那所谓的狗屁仙尊？”
李羽言辞中蕴含着极度的怒意，“你乃道体！既是道体，就难以逃脱成仙成神的宿命，又何谈逍遥快活？你此生恐难如愿，只因这世间绝无可能容你，你必须成仙！”
“你走！你走……我已疲惫不堪，只想休憩，我不愿被这枷锁束缚！你们最好莫要逼迫于我，否则我必与你们拼个鱼死网破，谁都休想好过！”
李雨当即拔剑，横于自己脖颈。
“你以为你真能自尽？在你成仙之前，一切都须依我们所规划的而行，你的生死，由我们主宰。”
无论他如何使力，那剑皆毫无抹过脖颈的迹象。
“莫要白费心力了，与其如此，不如静心思考如何成仙。虚停虽可保你一时，但绝非无敌，你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方能自保。”
言罢，李雨的意识便被强行带回那个山洞，二女的尸首仍在他眼前晃荡。
在外面寻得一处良地，妥善处理好白方的后事之后，他愈发迷茫，仿若有无能为力之感。
莫非所有的一切皆在他的算计之中？
或许这个世界仅仅是那些神或仙对弈的棋盘罢了。
我们莫不是皆为棋子！
此时此刻，他对于神明仙尊这一概念有了更为清晰且崭新的认知。
神？又有何了不起，李羽，你给我等着，我李雨定会将你们这些玩弄人心的神明尽数揪出！
李雨暗自下定决心，整理好衣物并擦拭掉血渍，步出山洞，前往坞托城查看蛊会是否已然结束。
甫一进城，便与那蛊会会长撞了个满怀。
“哦，薛兄，你来的正好，我适才还忧心你不敌那邪女，可有受伤？白姑娘何在？”
李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方垣既已被我等斩杀，白姑娘便辞别而去，云游四海了。”
蛊会长颔首，轻拍他的肩头，“白姑娘向来行踪飘忽无需勉强，你们能将方垣击杀，也算是为民除害了，只是她背后的魔宗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近日须得小心。”
李雨点头应是，拱手道:“多谢会长提点，这蛊会可是已然结束？”
蛊会长环顾四周，见无人关注，方道:“事已了，薛小友若有意来我蛊会参观，必当令寒舍蓬荜生辉。”
李雨拱手道:“会长过谦，薛某此次前来，只为解开这轮回审判蛊的秘密。”
蛊会长此时却是眉头紧蹙，面露难色，似有难言的苦衷。
“如此，不知薛小友可否移驾寒舍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