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庭寒喉结剧烈滚动,镜片后的目光如同淬了冰:“妻子?沈渊他敢?”
话音未落,海风卷着沙砾掠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将最后一个字撕得支离破碎。小渔村的晨雾中,阿宁紧张地攥住小悠衣角,却见司庭寒突然扯开西装领口的银灰领带,俯身时带起的风掀翻了灶台上的陶碗。
“告诉我她的情况。”他的手掌重重撑在井沿,阴影将小悠整个人笼罩,“她现在是不是在昏迷?她……”后半句话她怎么样了?被海风揉碎
小悠却从他骤然绷紧的青筋里捕捉到一丝失控。记忆里她看到柔弱的颜柒柒破碎的眼神时候心里一疼,她下意识护住腹部往后缩,后腰硌得生疼:“你先回答我,你和他什么关系?你们怎么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海鸥凄厉的长鸣。司庭寒直起身子时重新戴上金丝眼镜,眸中翻涌的暗潮被镜片遮掩:“仇人。”
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画面里颜柒柒穿着白纱倚在蔷薇花墙前,腕间戴着与司庭寒袖口同款式的铂金腕表,“几个月前她离开。”他的指尖重重叩在照片上颜柒柒苍白的脸颊,“告诉我她还好么?”
小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照片里颜柒柒笑的明媚,比她见到的样子好的多的多。如今的颜柒柒就像个挺着大肚子破碎的布娃娃,与她在岛上看到的最后一晚上的画面重叠——沈渊醉酒后掐着她的脖子嘶吼“你们都该死!!”随后就是无尽的施暴中。
此刻司庭寒身上冷冽的雪松香水味与沈渊的檀木香激烈碰撞,她突然抓住司庭寒的西装下摆:“带我去见他!”
“放开!”司庭寒寒眸微眯,除了柒宝谁都不可以碰他。
“对……对不起。”小悠有点害怕。
阿宁惊叫出声。司庭寒垂眸看着她手腕上因劳作磨出的薄茧,突然想起颜柒柒曾经说过“小渔村的姑娘都有双会织网的手”。远处的游艇汽笛再次响起,他扯松的领带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上船。”
当小悠抱着行李冲上甲板时,司庭寒正对着电话低语。晨光穿透云层洒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小悠鬼使神差地开口:“你不怕我骗你?”
“你怀孕了。”司庭寒挂断电话,镜片闪过冷光,“他应该还不知道”他转身时白衬衫下摆扬起,后腰别着的银质手枪若隐若现。
“你……你要杀了他?????”小悠看到手枪惊呼。小悠害怕的摸着肚子,那可是她孩子的爸爸。她不允许别人伤害他!哪怕是长得一样的亲人。
司庭寒皱眉,处于同样是孕妇的女性来说,他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看他。”
“开船!”司庭寒吩咐疯子开船。
疯子和影子对视了一眼没在说什么,而是沉默的开船。
游艇破浪而行,小悠望着逐渐缩小的渔村,紧张的摸着口袋里的贝壳。在掌心硌出尖锐的疼。她也不知道回去做什么,明明是他让自己离开的,也是她伤心的离开的。她还回去做什么?
也许沈先生知道她怀孕会给她一个名分呢?船头那个男人不也说了吗。那个漂亮女人是他的妻子,那是不是说沈先生至今未娶呢?
——她想赌一把。给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未来。
海风吹乱她额前碎发,恍惚间竟与记忆里沈先生的身影重叠。她捂住腹部后退半步,却见司庭寒头也不回地说:“进去。”
是啊,前方有风暴来了。
暗云压境的海面上,风暴马上来了。
而此刻的俸伯岛别墅内,颜柒柒的手指突然动了动,昏迷中呢喃“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