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一挥,身后内侍展开军令卷轴,法正上前一步,朗声宣读:“命吴兰为先锋,率一万精兵,沿涪水北上,佯攻江油关,牵制夏侯渊主力!命李严、雷铜统领四万大军,取道阴平,直捣江油关后,务必收复失地!庞羲留守成都,总督粮草转运,保障前线补给!周群、张裕掌天象军情,随时通报战况!”
“遵旨!”台下将士齐声应和,声震云霄。吴兰、雷铜、李严依次上前领命,翻身上马,率军陆续出发。吴兰的先锋军旗帜鲜明,沿着涪水北岸疾驰而去,声势浩大;李严与雷铜则率领大军悄然向西,钻进阴平道口的群山之中,隐没不见。
孙权望着大军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转身走下高台,对身旁的法正道:“孝直,前线战事便托付给你了,务必叮嘱吴兰、李严二人,谨慎行事,不可冒进。”
“陛下放心,末将已反复叮嘱,佯攻与奇袭相辅相成,定能克敌制胜。”法正躬身回道。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气喘吁吁地冲进校场,神色慌张:“陛下!丞相!南中急报!”
孙权与法正对视一眼,心中一沉。南中乃蜀中后方,自周瑜当年率军收复后,一直安稳无事,如今突然传来急报,怕是生了变故。
“呈上来!” 孙权沉声道。
斥候双手递上急报,声音发颤:“陛下,南蛮首领孟获,联合建宁、牂牁、越嶲三郡蛮兵,突然起兵反叛!叛军已攻破牂牁郡城,太守朱褒战死,如今正朝着建宁郡进军,沿途烧杀抢掠,南中百姓流离失所!”
“什么?”孙权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孟获匹夫,竟敢背叛朕!周瑜当年饶他性命,让他统领南蛮,他不思感恩,反而趁我北伐之际作乱!”
庞羲上前一步,忧心忡忡:“陛下,南中乃蜀中粮仓,更是后方屏障,如今叛军作乱,若不及时平定,不仅粮草补给会受影响,恐还会与北方曹操呼应,让我军腹背受敌!”
周群也附和道:“陛下,臣观天象,南方近日星象紊乱,恐有兵祸,如今果然应验。南蛮骁勇善战,且熟悉山地地形,不可小觑!”
孙权脸色铁青,你就知道看天,奶奶的,但是还是在心中权衡利弊。北伐大军刚出发,此时抽调兵力南下,定会影响收复江油关的战局;可若放任南蛮叛乱,后方不稳,前线将士也难以安心作战。
“传朕旨意!”孙权当机立断,“令兴业将军李恢,率五万郡兵,即刻南下平叛!李恢久镇南中,熟悉蛮人习性,定能稳住局势!最好给我直接杀出去,杀光蛮族。”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告诉李恢,先扼守建宁要道,牵制叛军主力,待北伐战事稍有转机,朕再派援军增援!务必保住南中粮草产区,不可让叛军继续蔓延!”
“遵旨!”内侍领命而去。
“陛下,老臣请求南下!”老将韩当站了出来,再不出来都要没有存在感了。
“韩将军,你是我最亲的叔叔了,此番蜀国大劫难,实在不是我不想用你,而是朕!需要你!陪我坐镇成都!”孙权声泪俱下,枭雄本色出演。
“陛下,呜呜呜,老臣必誓死守护陛下身侧。”韩当直接被说哭了。
法正看着孙权凝重的神色,轻声道:“陛下英明,李恢确是平叛良将。如今北伐与平叛双线作战,虽压力倍增,但只要稳住阵脚,先收复江油关,再回师平定南蛮,便可转危为安。”
孙权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望向北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想到,自己雄心勃勃的北伐之路,刚一开始便遭遇如此波折。前方是曹操的十万大军,后方是南蛮的叛乱之火,蜀中已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
“曹操,孟获……”孙权咬牙低语,“朕倒要看看,你们能否挡得住我蜀军的锋芒!”
南中,孟获正骑着一头大象,率领数万蛮兵,猛攻建宁郡城。城楼上,建宁太守李恢亲自督战,将士们拼死抵抗,箭矢、滚石如同雨点般落下,蛮兵虽悍勇,却一时难以攻破城池。孟获手持长刀,怒声嘶吼:“李恢!速速开门投降!否则城破之后,鸡犬不留!”
李恢立于城楼之上,面色沉稳:“孟获,你背叛陛下,作乱南中,已是逆天而行!我奉陛下之命,镇守南中,劝你早日放下武器,否则定让你身首异处!”
双方在建宁城下展开激烈厮杀,南中的战火熊熊燃起。而北方的江油关方向,吴兰的佯攻已正式展开,李严与雷铜的奇兵仍在阴平小道中艰难跋涉,蜀魏之间的大战,也即将迎来关键时刻。
蜀道难,蜀道难,孙权看着大军缓缓远去,转头看向南方天际的隐雷,眉头紧锁。
法正看出他心中忧虑,上前一步道:“陛下不必过于焦灼,李恢将军久镇南中,麾下多是熟悉山地作战的健儿,孟获虽悍,却无谋略,不过是仗着蛮兵骁勇,一时猖獗罢了。”
孙权轻叹一声,拍了拍腰间佩剑:“孝直所言,朕岂能不知?只是双线作战,粮草、兵力皆是掣肘。江油关那边,若不能速胜,待曹操援军赶到,吴兰、李严怕是要陷入苦战;南中这边,若粮草被孟获断了,前线将士便要饿着肚子打仗。”
随后,法正便拍马而去。
几日后,一名信使策马奔来,滚鞍落马:“陛下!北境急报!吴将军已兵临江油关下,连日擂鼓叫阵,夏侯渊只坚守不出,还在关前布下鹿角拒马,我军斥候几次试探,皆被乱箭射回!”
孙权眼神一凛:“知道了,传令吴兰,不必急于攻城,每日轮番叫阵,务必将夏侯渊的注意力死死钉在正面!再传信李严、雷铜,阴平小道艰险,务必小心行军,若遇难处,可遣猎户向导寻捷径,切记,隐蔽为上!”
信使领命而去,一旁的张松沉吟道:“陛下,不如再令梓潼太守王连,率本部兵马北上,屯于江油关与梓潼之间,一来可接应吴兰,二来可防备曹操从汉中调兵偷袭。”
“准!”孙权当即应允,“如此,朕少一分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