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弄得完全不知所措,脸上写满了错愕。
他环顾四周,见还有陈老和周平在场,满心的委屈无处诉说,一双无辜的眼神望向母亲,带着一丝埋怨喊道:
“妈,这……”
“怎么?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现在看样子真的是翅膀硬了。既然如此,你也别叫我妈。哼!”
江振中此时再也顾不得周围是否还有旁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焦急地说道:
“妈,是孩儿不对,孩儿知道错了,只求您别生气,毕竟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老太太见状,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但依旧严肃地问道:
“好,既然你不想让我生气,那你跟我说,你错在哪了?”
老太太之所以态度如此强硬,实则是想给周平卖个面子,同时也想借此表明江家的态度,对着他跟若瑶的事情,那是双手赞成。
老太太虽然并不清楚周平的具体实力和身份,但能与陈老一同前来,且陈老还对周平赞誉有加,她心里便大概猜到周平绝非等闲之辈。
所以,这场“苦肉计”,她儿子想演也得演,不想演也得演。
江振中犹豫了片刻,怯懦地说道:
“妈,我知道。我不该关若瑶的禁闭,可是家丑咱也不能外扬啊,毕竟这还有外人呢。”
“外人?你说的谁?你说的是你陈叔叔,还是说的是小周?”
老太太眉头一皱,厉声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小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的病怎能治好?”
此时,江若瑶仿佛才如梦初醒,心中暗忖:对呀,一直都听闻相公医术神奇,没想到竟然神奇到能治好奶奶这棘手病症的地步。
她眼眶泛红,立马跑到老太太身边,亲昵地拉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道:
“哎,奶奶。我早该想到,一定是周平帮您把病治好了。都怪我……”
老太太一脸慈祥地看着自己的乖孙女,抚摸着她的秀发,和声说道:
“乖孙女,这怎能怪得了你?要怪就怪你这个不争气的爹,你都把这么好的孙女婿送到他面前了,他还不同意。我看呀,他真的是顽固不化。”
江振中一听,顿时急了,心想:这周平定是没把实情告诉母亲,要是母亲知道若瑶不能成为周平明媒正娶的妻子,只能充当小三,母亲定不会同意的。
于是,他赶忙说道:“妈,您被他骗了。若瑶并不是他的妻子,而是……”
话未说完,老太太脸色骤变。
她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心中怒其不争,猛地站起身,快步从轮椅上下来,“啪”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江振中的脸上,怒声呵斥道:
“你在胡说什么?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年轻人恋爱自由,你又何必被那些老掉牙的规矩所束缚?他们都彼此了解且心甘情愿,你又在其中横加阻拦些什么?这事我今天就做主了,以后谁胆敢再反对小周跟若瑶相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老太太这话说得极有学问,既没有挑明自家孙女在这段感情中的复杂身份,也未明确提及他们将来是否会结婚,只是强调不要阻碍两人相爱。
江振中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整个人瞬间愣住,但他的脑海里也在飞速思索着刚才的种种情景。
一番思忖后,他觉得母亲应该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是知晓的。
既然母亲都已经如此强硬地表明态度了,他心中虽依旧难以接受,但也只能无奈地选择就此作罢。
于是,江振中抬起头,带着一丝无奈说道:“母亲,我都听您的,都听您的。您这刚大病初愈,千万不要再生气了。”
老太太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
“你早要是这个态度,我哪有那么些气受?”
随后,老太太满脸笑容地一手抓着若瑶,一手抓着周平,兴致勃勃地说道:
“走。咱们中午找个好点的饭店,庆祝庆祝!”
周平要是知道老太太的这番算计,定得说一句姜还是老的辣。
陈老见江家人中午打算去吃饭,深知自己在场多有不便,于是便提出告辞。
老太太虽再三挽留,言辞恳切,但陈老以公务繁忙为由,婉拒了老太太的好意,最终还是离去了。
中午这顿饭局,气氛略显微妙。
除了江振中一脸的不自在,其他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老太太自是不必说,满心欢喜地看着周平和若瑶,仿佛看到了两人美好的未来。
江若瑶与周平十指相扣,眼神交汇间满是爱意与幸福,对他们而言,这场家庭阻碍的化解,无疑是此行的重大胜利。
江振中坐在餐桌旁,眼神游离,时不时默默叹气。
他虽在母亲的强硬态度下被迫妥协,但心中的疙瘩依旧存在。
周平已有婚约在身,女儿与他在一起,未来究竟会怎样,他实在难以想象。
江振中满心疑惑,实在难以理解母亲态度发生如此巨大转变的原因。
他自认为对母亲颇为了解,按照以往母亲保守的观念,在这件事上理应和他站在同一阵线才对。
难道仅仅是因为周平治好了母亲的病,母亲出于感恩才如此偏袒周平?
带着这个深深的疑惑,江振中趁着席间若瑶与周平上洗手间的空档,小心询问道:
“妈,您还没说小周是怎么把您的病治好的呢?您这病辗转了那么多医院,专家们都束手无策,不见丝毫好转,小周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呀?”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碗筷,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说道:
“振中啊,小周可不是一般人。”
于是老太太便把陈老的原话又告知了儿子。
这时江振中这才恍然大悟。
老太太接着语重心长地说:
“振中啊,我之所以会同意若瑶与小周的事,你现在知道是为何了吗?”
“妈,难道是因为周平的医术?”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说道:
“没错。他有这医术,定能凭借此道,在权力场中如鱼得水。有他的帮助,能保咱江家三代不衰呀。”
“妈,我懂了。”
老太太看着儿子,目光中满是期许,继续说道:
“振中啊,我就算这病治好了,也到了这风烛残年的年纪了,以后江家全靠你了。切不能再像以往行事那么冲动,做什么事都要考虑得更周全才是。”
“妈,您放心,我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