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灵傲瞬间语塞，满心的愤怒和背叛感被这突如其来的泪水和对寿命差距的控诉冲得七零八落。他看着眼前流泪的她，那颗深爱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软化了。巨大的矛盾撕扯着他——一边是至亲的族人正在遭受苦难，另一边是他深爱并深感愧疚的爱人。
看着他眼中闪过的迟疑和痛苦，陈佳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计谋得逞的冷光。
她抓住这个机会，再次上前一步，整个人柔若无骨地投入灵傲的怀中，脸颊贴在他冰凉的制服上，声音哽咽：“我只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这有错吗？只有我的研究成功，我们才能真正没有隔阂地在一起啊！”
灵傲身体僵硬，他没有推开她，但双臂沉重得如同灌铅，无法抬起回抱。
族人们痛苦的面容在他脑海中闪烁，他挣扎着，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理智：“可是…佳佳…他们都是我的族人…你能不能先放了……”
“他们”二字还未完全说出口，后颈突然传来一阵极其细微却尖锐的刺痛！
灵傲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试图看清怀里的人，但一股强大的麻痹感已瞬间席卷全身，剥夺了他所有的力量。
他的视线迅速模糊黑暗，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陈佳缓缓抬起头的那张脸——上面的泪痕犹在，但那双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嘲讽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失去了所有支撑，重重地向前栽倒。
陈敏捷地后退一步，冷漠地看着他瘫倒在地的身体。她抬手，优雅地取下了一直藏在指间的一支微型高压注射器，里面透明的强效麻醉剂已被完全推空。
她嗤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蠢货。”
“怎么会有人喜欢上一条鱼呢？”
陈佳站在实验室的冷白灯光下，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控制台。玻璃幕墙后的水族箱里，那条银蓝色的灵摆鱼正优雅地摆动尾鳍，鳞片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就是现在了。她深吸一口气，实验最关键的时刻终于到来了，这可是自己的一直以来的梦想。
当灵傲从混沌中恢复意识时，首先感受到的是金属的冰冷。他躺在手术台上，银白色的束缚带固定着他的鱼尾和手腕。头顶的无影灯刺得他睁不开眼，只能勉强辨认出周围晃动的白色人影。
“数据提取进度78%。”
旁边的工作人员毫无感情地报告着。
灵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时他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颈部被植入了一个透明的呼吸器，勉强维持着他在空气中的生存。
陈佳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注意神经信号的采集，特别是海马体区域的活动模式。”
灵傲转动眼珠，看见陈佳正背对着他，专注地盯着显示屏上流动的数据。那双曾经温柔抚摸过他的手，现在正冷静地指挥着这场解剖。
“陈...佳...”
灵傲用尽力气，终于从喉咙里挤出气若游丝的声音。
陈佳闻声转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恢复平静。
“麻醉剂量增加5%。”
她淡淡地吩咐助手，甚至没有走近一步。
“不要影响数据完整性。”
陈佳说完又继续去看自己的数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