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吵吵嚷嚷的空间一下子寂静了，除了擦拭往生剑的林曦外，只剩下申珹坐在地上。
和死不瞑目的魔修大眼瞪小眼。
“呃...”他有点尴尬的吱了一声。
林曦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咋还不起来？”
坐地上不起来，太懒惰了。
恍恍惚惚的站起身，申珹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他完全想不到，魔族会大胆到这种程度，浩浩荡荡的袭击芜洲皇城。
在他还在思考怎么道谢显得比较有诚意，并打算找个理由说明自己并不在皇宫，而是在从申嬅的住所回来的路上的原因时，林曦已经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是挂心妹妹，而且也为芜洲想出一份力」，你是要说这些东西吧？”
申珹：...
彼岸宗的人，都抢别人台词吗？
还没等他想好下一句，林曦再次追击：“你应该还不知道吧，你的那些想法就像你哥在彼岸宗护宗大阵表演——矜愚饰智。想要风亦醉心法，你还不如直接来我房间偷呢。”
这一句出来，申珹顿时一个激灵，感觉脑子都空白了。
“我...”
本来想否认，但是看着林曦笃定的眼神，申珹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这种情况下，反驳和狡辩都没有意义了，还不如直接大大方方承认。再者，对方在知情的情况下依然救了他的性命，既然彼岸宗对自己这么宽容，那自己再不坦诚就不合适了。
“我的确对贵宗的心法有些不该有的心思...”他缓缓道，“但并不是单纯想提升修为。而是要免我绿悠国被邪魔吞并。”
“之前父王还在想其他良策，但是真的没时间了。万千鬼魂围城已经三个月，我和妹妹也是在极品法器的帮助下才脱困...”
林曦算是有点明白了。
申珹他们家被阿飘堵了，信息传不出去。国王又是个癫公，年轻的时候没少闪击别人，导致在其他国家风评极为不佳。
一来二去，申珹逃出来也不敢求救，只能按照癫公父王的意思，前来偷窥彼岸宗的风亦醉心法，妄想找到能学会的人，驱走鬼魂。
毕竟，除了使用万魂幡，忘川域和风亦醉心法，修真界暂时还没有能让鬼魂滚蛋or投降的策略。
“嘶...”林曦无语扶额。
“你们在他身上嗅到了什么味道？”他在识海里发问。
百里寒：“蠢比的气息。”
林曦：尖酸刻薄型。
南宫昀：“炮灰的芬芳”
林曦：感同身受型。
梅鸳：“父债子偿，病急乱投医的悲凉。”
林曦：文化鬼型。
贺尘小声：“为什么要嗅，我们又不是狗。”
林曦：...唯一清醒型。
“咳咳。”他扔掉脑子里那些仙家对话，“你们绿悠国也是有点意思。”
“剑法缭乱的像随机生成也就算了，怎么一涉及到国家，脑子也随机生成了？”
“你能偷看到我的心法，概率是百分之十。你能记住，概率是百分之十。你们绿悠国能找到人速通这本心法，概率是百分之零点一。”
“其实还是说高了。”百里寒在识海锐评。
林曦：“你别打岔，我在装逼。”
“你真的不觉得，你爹的想法很诡异吗？你这个说辞但凡换个不了解你爹的人都不信。”
申珹：“...”
他好像被什么奇奇怪怪的力量点醒了。
自己为什么全程和工具人一样在那听从爹的调遣。平常的癫公爹他爱搭不理，危难时刻的癫公爹他信任至极。
现在来看，申嬅的说法好像...比自己的靠谱多了吧？
还不如多讨好一下彼岸宗，说不定能让面前这位鬼修圣体的公子抬起他的贵手，把包围绿悠国的那一堆鬼魂处理干净。
“林公子，我之前心思不正，多有得罪。不求贵宗不计前嫌，只求贵宗能看在绿悠国已经垂危的份上，放过绿悠国。”
林曦微微侧目。
“宗主师兄，他还挺识相的。俗话说识时务者为杰瑞...”
“小师弟，你又在玩什么梗？”比鬼影先出现的是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凤仙金丝蕊香气。
“嘻。自己瞎编的。”
近距离观看师兄弟聊（调）天（情）的申珹感觉小脑极速代替大脑，钢门逐渐用来思考。（不是错别字，只是怕被和谐！）
鬼影难道一直在旁边盯着吗？还有杰瑞又是个什么东西？
“应该说还好我识相，不然影宗主可就会...”他僵硬的笑着，试图缓解尴尬。
鬼影接：“一剑了结你。”
说罢收起了已经蓄势待发的琼瑶剑。
“...”
申珹很自觉的把他没说完的“那影宗主可就会不满了”咽回肚子。
他忘了，鬼影可是林曦的师兄，他们俩的脑回路并非普通正道修士所能达到。
*
彼岸宗和绿悠国的友好交流在一乱战下结束。
说是乱战，确实是林曦和鬼影单方面打申珹而已。
最终，林曦还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随机生成，我对你有点改观了。”
刚开始，赶到的申嬅还在维护哥哥，结果后来莫名其妙开始欣赏鬼影和林曦的超绝配合，并且大为振奋。
一柱香后浑身五彩斑斓，布满符箓碎片的申珹幽怨的看了一眼妹妹：“你到底哪边的？”
申嬅无辜的摊手，露出记事的小本本。
“彼岸宗的两位帅修士，六哥申珹最严厉的父母。”
申珹气的一下子撅过去了。
不过好在，这次也没和彼岸宗结下梁子。至少，后面的晚上不用提心吊胆睡不着觉，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
*
翌日清晨，全员顶着大黑眼圈出现。
倒不是睡不睡觉的问题，是纯纯消耗过度。
“北月宗主，你们天蕴宗竟然也被人偷袭了吗？”鬼影看到天蕴宗女修们东倒西歪的样子，问道。
“喔。昨天我遇到了一个扫孔雀。好像...有点眼熟？”北月璃沉吟。
“我和他单挑，但实在有点吃力。还好他似乎遇到一些事情，离开了。”
林曦微微控制了下，没笑场。
阙秋花，你也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被说是扫孔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