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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白蛇vs天气预报

看着已经能将替身凝聚出一半的维萨,恩里克眼眸微垂,

他意识到,即便被强大的能力消耗了非常多的精神力,可维萨的意志仍然坚定,因此自然能够压榨出更多力量。

对付这种状态的维萨,或许拖延时间会有所成效,但……

维萨的替身很强,一个劲拖延反而容易被抓住错漏。

倒不如……

恩里克抬头,黑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正是其替身,白蛇(white Snake)。

似是王冠的黑色面具,基本黑色的服饰和鞋子,再加以金色饰钉点缀,就构成了这个替身的主体印象色。

其皮肤上有无数条标着“GΔct”碱基符号的条纹,尽管GAct才是碱基符号该有的标志,但如此扭曲,反而突出了这个替身身上那一丝诡异的冷漠。

眼球转动,疑似融化的虹膜上,那不成形的瞳孔锁定了维萨和他的天气预报。

“嘁……”

隐约地,维萨听见了那个替身似乎轻蔑地呼了口气,但他没有在意那么多。

天气预报会给恩里克带来压力,而恩里克的替身又何尝不是如此。

二人都是第一次经历替身的战斗,但在此刻,战斗本身已然不是重点,关键在于何时、何人、何意挥拳。

……

在得知恩里克是自己的血亲双胞胎哥哥时,维萨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实感。

十五年,近十六年的人生,他都以他的母亲布鲁马林夫人的教导,作为一个善良的人存在着,作为布鲁马林的独生子存在着。

他爱上了那个女孩,佩拉·普奇,他和她的情感合一、理想同步。

而后噩梦到来,3K毁了这一切,就算恩里克并非本意,也依旧是推手之一。

更因为揭示了血亲的联系,维萨甚至连这份来自佩拉的期望也一起被夺走。

所以,仇恨才是维萨现在唯一的原动力。

一朝落至谷底,而又没有任何缓冲,人便会隐隐倾向于疯狂。

即便这根名为怒火的救命稻草是如此脆弱,维萨也甘愿被其束缚在烈焰之上;即便这根稻草燃尽后他也会落入火中,维萨也甘愿任其摆布。

——维萨失去了一切,他已经绝望了,

只要能杀死最后一个关联者,恩里克,那么他就满足了,在这之后,他会选择自杀。

……

望着维萨的脸,恩里克有些恍然。

在直面维萨的这一刻,他自然也有所感叹。

充满不确定性和厄运的一生太过折磨:

他的父母是如此,一胎双子,却遭遇不测,大儿子残疾,二儿子被掉包,以为死胎;

他是如此,苦苦追寻答案,最终投身信仰,神学混沌不得结果,结识神秘却转头被苦难缠身,追查弟弟下落又得知其与妹妹相爱,半生低谷;

弟弟是如此,看似美好的人生却由布鲁马林夫人偷窃而来,相爱之人受血缘隔绝,又惨遭他人毒害,回首一切成空;

妹妹是如此,一家子唯一的宠儿,一生幸运却突然从云端坠落,草草终场。

不确定性,是上帝的玩笑,是人的悲哀。

他想要抹去生命的不确定。

这……就是命运让他进行的一切。

他如此相信着。

那么现在,既然命运让他和维萨遭遇,让他直面维萨,也就注定要有那个结果。

……

“哗啦——”

大雨倾盆而下,区区几秒便浸湿了二人的全身。

维萨在暴雨中冲刺而来,脚步踉跄却有着让人惊讶的速度。

恩里克看了眼天空中仍然在继续聚集的云层,一角诡异的、不该在此刻出现的彩虹映入眼帘。

“!”恩里克立即收回了眼神,但也已经迟了。

他正要踏出的脚步一顿,左脚脚尖软化成触手状,一瞬间的失力让他差点摔倒。

“恩里克!!!”

维萨怒吼,蓝白色的替身扬起重拳,云雾缠绕在他的手臂,点点冰霜结成的刺直对着半跪倒的恩里克的脸。

“轰隆隆——”

冰刺表面反着光,天空闪过一道鸣雷,照亮了昏暗暴雨下的一切。

恩里克从里面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自己身后的替身。

“恩里克,在这里倒下吧!”

“……不,你错了!weather Reporter!!要倒下的人是你!!”

恩里克跪地的身体突然暴起,不退反进。

只听嗤的一声,

天气预报的拳头擦着恩里克的脖子挥出,看似打空,却有冰刺从手臂外侧旋转过来,直扎向要害。

然而,恩里克只是继续扑出去,任由那冰刺径直刺入脖子一侧,

冰冷的寒意袭来,不多时,那冰晶却被黑白色的替身在千钧一发之际用手臂挡住。

尽管刺痛,可那只伸出去的手已不会收回。

一瞬间,维萨饱含怒火的脸上闪过一丝恍惚

而后二人擦肩而过,一切平静,唯有暴雨依旧。

“维萨……”

许久,恩里克转过身来,耷拉着半边身体,靠近了维萨的背后。

他低低地叹了一声,扶住了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的维萨,随后黑白色替身浮现,摸向了维萨的额头。

“呼——”

蓝白色的替身下意识要行动,却被白蛇伸出手轻易按住。

——失去了本体控制的天气预报,也不过是一个人偶罢了。

恩里克走到维萨面前,看了眼白蛇,而后伸出左手。

——他的右边肩膀和脖子因冰霜蔓延而难以行动,但左臂仍然能够正常使用。

两张光碟从维萨的额头缓缓推出,就像dVd吐出光碟那样,缓慢但稳定。

恩里克的手指在两张光碟间轻微拂过,犹豫片刻,只取走了其中一张。

光碟再次推回,恩里克盯着维萨的脸,将其牢牢记住,最后苦笑一声,任由维萨无力地跪倒在地。

猛烈的暴雨缓缓停息,月光从云层间透过,照亮了已然空无一物的街道,还有缓缓走远的恩里克。

白蛇扶着维萨的脑袋晃了晃,呵呵一笑:“天气预报(weather Reporter),维萨,你以后就叫这个名字了,记住了吗?”

双目无神的维萨微微抬头,正想朝说话人的方向看去,却被白蛇按住。

“不准看我,你只需要回答记住了没。”

“……”维萨的脑袋顿了顿,顺着白蛇的力道低下了头,最后很轻微地点了一下。

一阵风吹过,

街道重归平静,只有维萨还跪坐在人行道一侧,茫然地盯着地面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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