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的口哨声未落，崖底的鹰唳便如利刃般划破夜空，一声比一声急促。她踹开第五个扑来的黑衣人，银发上的草屑被劲风扫落，那双亮得惊人的眸子里燃着野火：“这批人不对劲，出手狠辣却不恋战，分明在拖延时间！”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斜刺里袭来，掌风带着腥气直逼她后心。凌霜足尖点地旋身避开，腰间软剑“噌”地出鞘，剑光如练缠住对方手腕。“是尸毒！”她看清黑衣人指甲上的青黑，厉声提醒，“别被划伤！”
旁边的林默正用短刀格挡另两人的攻势，闻言咬牙逼退敌人，从怀中摸出个小巧的瓷瓶，扬手扔给凌霜：“解药！”瓷瓶在空中划出弧线，被凌霜精准接住，她反手将药液抹在剑刃上，软剑顿时泛起一层莹白。
“这批人是冲还魂草来的！”苏璃月肩头中了一拳，闷哼一声却不肯后退，“他们知道我们刚采到草药，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凌霜剑势陡然加快，软剑在她手中幻出层层剑影，每一剑都精准挑向敌人关节：“后山有异动，信鹰该已抵达镇上，援兵半个时辰内必到！”她瞅准空隙，软剑陡然变向，缠住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脖颈，“说！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喉间发出嗬嗬的怪响，嘴角溢出黑血，竟自断经脉而亡。凌霜皱眉抽回剑，剑刃上的莹白已染成青黑。“是死士。”她迅速用布巾擦净剑刃，“看来对方志在必得，不能等援兵了，我们带草药突围！”
苏璃月点头，将装着还魂草的木盒塞进怀里，短刀护在胸前：“往左侧断崖走，那里有我们预设的绳梯。”
两人背靠背站定，凌霜的软剑与苏璃月的短刀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崖底的鹰唳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隐约的马蹄声——不是援兵的方向。凌霜眼神一凛：“他们的援兵到了，走！”
软剑与短刀同时出鞘，劈开身前的包围圈，两人借着夜色掩护，朝着断崖方向疾冲。身后的脚步声如影随形，凌霜忽然回身甩出三枚银针，惨叫声随即响起。“最多再撑一炷香！”她低吼着，银发在夜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永不弯折的旗帜。
林默紧紧握着怀中的木盒，清晰地感受到还魂草叶片的凉意——这株可解百毒的草药，此时成为了维系所有人生命的关键。他凝视着身旁剑光如瀑的凌霜，忽地轻笑一声：“待出去后，我请你饮镇上最烈之酒。”！”
凌霜闻言，握剑的手微微一顿，剑穗上的银铃轻轻晃响。她侧头看了眼林默紧抱木盒的模样，月光透过树隙落在他绷紧的下颌线上，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韧劲。
“烈酒就免了，”她扬手拨开挡路的枝桠，剑风扫过处，带起一串细碎的叶响，“若真能出去，先得找个石臼，把还魂草捣成泥——这草性烈，耽搁久了药效要折损大半。”
林默低头蹭了蹭木盒边缘，盒身微凉的触感透过指尖漫上来，倒压下几分慌意：“那便依你。只是这山路陡，你剑快，可得护着些左侧，我脚程慢，怕跟不上。”
“啰嗦。”凌霜轻哼一声，脚步却放慢了半分，剑光往他身侧偏了偏，像一道流动的银盾，“抓紧了，前面有段碎石坡，踩稳些。”
夜风吹过，苏璃月忽然觉得怀里的木盒没那么沉了。他抬头时，正撞见凌霜的剑穗扫过一片夜露，水珠溅在草叶上，亮得像坠了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