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月的软剑在掌心转了个弧，剑穗上的玉坠随动作轻晃，映着晨光闪了闪。她抬眼看向刀疤脸，嘴角勾起一抹带刺的笑：“送死？我苏璃月的命，是爹娘用命换回来的，要送也得送在该送的地方。”
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铁器拖地的声响，沉闷又刺耳。刀疤脸猛地回头，只见十数名黑衣人堵住了巷尾，为首那人手中长刀在石板上划出火星，显然是镇南王的死士。
“看来想送我们一起上路啊。”刀疤脸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将苏璃月往身后拉了拉，“你走左边的狗洞，我在这儿拖着。”
苏璃月却反手将他拽住，软剑“噌”地出鞘，剑刃在晨光里亮得晃眼：“当我是只会钻狗洞的兔子？”她手腕翻转，剑峰直指为首的黑衣人，“十年前你护我逃出火场，今天换我护你一次——况且，”她侧头看了刀疤脸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想让我丢下你？下辈子吧。”
黑衣人已扑了上来，刀疤脸怒吼一声，挥刀迎上，刀刃碰撞的脆响在巷子里炸开。苏璃月的软剑如灵蛇般游走，专挑敌人手腕、膝弯等薄弱处下手，与刀疤脸的刚猛形成一柔一刚的呼应。
激战中，刀疤脸的后背又添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血顺着脊背往下淌，浸透了衣衫。他闷哼一声，却仍死死挡在苏璃月身前。苏璃月心头一紧，软剑突然变招，直刺一名黑衣人咽喉，逼退对方后迅速回身，剑尖在刀疤脸背后的伤口上一点，借着内力暂时封住血脉，减缓血流：“撑住！”
刀疤脸咧嘴一笑，露出带血的牙：“放心，死不了……就是可惜了这新做的衣裳。”
晨光越升越高，照在满地的血污与兵器上，反射出刺眼的光。两人背靠背站着，喘息声与敌人的喝骂声交织，却谁都没有后退半步。苏璃月忽然想起小时候，刀疤脸也是这样，明明比她还小半岁，却总爱把她护在身后，说“有哥在”。
如今换她来说：“有我在，别怂。”
刀疤脸笑了，笑声里混着血沫：“好！”
两人再次冲向敌人，兵器碰撞声重新在巷子里回荡，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响亮，更决绝——因为他们知道，身后站着的，是比性命更重要的人。
巷子深处的灯笼被风掀得摇晃，橙红的光在青石板上投下忽明忽暗的碎影，恰好照见沈砚之肩头渗血的伤口——那是方才为护她挡下的一刀，此刻正顺着臂弯往下淌，在刀柄上积成小小的血珠。
“退开！”萧逸云的吼声混着兵器碰撞的脆响炸开，长刀横劈时带起的劲风扫得苏璃月鬓发乱飞。她却半步未动，软剑反而缠得更紧，剑刃在对方刀背上狠狠一旋，借力反弹的瞬间，指尖精准点向黑衣人握刀的麻筋。
“当啷”一声，弯刀落地。苏璃月脚尖在墙根一蹬，踩着沈砚之的肩头跃起，软剑如银蛇窜出，逼退另一侧扑来的敌人。下落时她余光瞥见萧逸云背后的箭伤又渗出血迹，那支淬了毒的弩箭还嵌在骨缝里，是三日前在破庙遇袭时留下的——当时他把她按在供桌下，自己硬生生扛了这一箭，事后只咬着牙说“小伤”。
“萧逸云你再硬撑试试！”苏璃月的声音发颤，软剑突然变招，剑穗上的玉坠“啪”地撞上他的后背，“信不信我现在就把军报烧了，让你白挨这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