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趴在碎石堆里，断了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支棱着，喉咙里嗬嗬作响，像是被踩住尾巴的野狗。他眼睁睁看着萧逸云将苏璃月护在身后，那人后背的血痕正顺着衬衫往下淌，在地面晕开一小朵深色的花，却半点没回头看他，只低头对苏璃月温声说：“站稳了，我带你出去。”
“想走？”刀疤脸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吼，竟用那只没断的手死死攥住了萧逸云的脚踝，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皮肉里，“今天谁也别想走！我兄弟们就在附近，你们杀了我，他们会把你们剁成肉酱喂狗！”
苏璃月吓得往萧逸云身后缩了缩，却还是攥紧了他的衣角，声音发颤却带着股硬气：“你胡说！官府早就盯上你们这群恶霸了，刚才我已经偷偷报了官，再撑一会儿，官差就来了！”
这话一出，刀疤脸的眼神明显慌了一下。萧逸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低头看了眼苏璃月——她藏在身后的手还紧紧攥着块碎镜片，显然是刚才趁乱从地上捡的，镜片边缘还沾着泥土，却被她捏得发白。
“小娘们敢骗我？”刀疤脸狞笑着想起身，萧逸云却抬脚狠狠碾在他那只断了的胳膊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更凄厉的惨叫，刀疤脸彻底瘫软下去，脸色白得像纸。
刀疤脸疼得眼前发黑，却猛地爆发出一股狠劲，仅剩的那只没断的胳膊青筋暴起，带着风声砍向萧逸云侧脸。这一下又快又急，带着鱼死网破的疯狂，周围的人都惊呼出声，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瞬。
萧逸云眼神一凛，身体几乎是本能地侧偏，那只带着血污的胳膊擦着他的耳畔扫过，带起的风里混着铁锈和汗臭。他没后退，反而借着侧身的力道，脚下再次发力，狠狠碾在刀疤脸那只断胳膊的骨茬处。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比刚才更清晰，像是碎玻璃被踩碎在冰面上。
刀疤脸的胳膊僵在半空，惨叫卡在喉咙里，眼睛瞪得滚圆，像是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他看着萧逸云近在咫尺的脸，对方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漠然，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虫子。
刀疤脸的视线像被钉死在萧逸云脸上，那片漠然像结了冰的湖面，映不出半分波澜，却比滔天怒火更让人头皮发麻。他想收回胳膊，肌肉却像被抽走了筋，只能保持着那个滑稽又狼狈的姿势，仿佛一尊劣质的泥塑。
喉咙里的惨叫变成嗬嗬的抽气声，涎水混着血沫从嘴角淌下来，糊住了下巴。他忽然想起去年在赌坊，看见过一只被夹鼠板困住的老鼠，也是这样瞪着眼，浑身发抖，而他当时笑得前仰后合。原来被人当成虫子看，是这种滋味——骨头缝里都透着冷。
“你……你敢……”他终于挤出几个字，声音劈得像被砂纸磨过，“我表哥是……”
萧逸云眼皮都没抬一下，脚尖在他断胳膊的骨茬处轻轻碾了碾。“咔嚓”一声微响，刀疤脸的胳膊彻底软了，像条脱了线的麻袋，“啪”地砸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