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雾像扯不开的棉絮,裹着冰窟里的每一寸空气,火把的光只能照见身前丈许,再远些,便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沈砚秋握着半截冰镐,木柄上凝着的冰碴硌得掌心发疼,方才格挡时留下的裂痕顺着木纹蔓延,像条冻僵的蛇。
“把寒玉髓交出来,”为首的蒙面人往前踏了半步,铁爪在冰壁上刮出刺耳的响,“别逼我们动手。”他身后的四人呈犄角之势散开,冰矛的尖端泛着青白色,那是冻了整夜的寒气。
沈砚秋往身后瞥了眼,冰窟深处传来滴水声,嗒、嗒、嗒,敲在冰面上,倒像在数着剩下的时辰。她将皮囊往腰间紧了紧,笑了声:“想要?那就凭本事来拿。”
话音刚落,左侧的蒙面人已挺着冰矛刺来,矛尖破风带起的冰屑溅在沈砚秋脸上,她侧身避过,冰镐横扫,正砸在对方握矛的手腕上。“咔嚓”一声脆响,冰矛脱手,那人痛得闷哼,却被同伴一把拽开。
为首的蒙面人趁机挥爪扑来,铁爪上的倒刺闪着寒光。沈砚秋矮身钻过他的臂弯,冰镐反手凿向他后心,却被对方用肩甲硬抗了一下,震得她虎口发麻。
“点子扎手!”有人低喝一声,四人重新合围,冰矛的寒光在雾里织成网。沈砚秋踩着冰面上的凹痕腾挪,靴底碾过冰棱的声音格外清晰。她瞅准空档,冰镐斜劈,磕飞右侧冰矛的同时,脚尖勾起一块碎冰,踢向左侧那人的面门——趁对方偏头躲闪的瞬间,她已窜到冰窟内侧的岩壁边。
“咚”的一声,冰镐凿在岩壁上,震下一片冰碴。沈砚秋指尖摸到个凸起,是早年冰裂留下的缝隙,里面嵌着块尖锐的冰棱。她猛地拔下,冰棱比匕首还锋利,寒气直往指缝里钻。
“看你往哪跑!”为首的蒙面人追来,铁爪直取她面门。萧逸云不躲不闪,等爪尖离眼前只剩寸许,突然侧身拧腰,冰棱顺着对方的臂弯划过去,血珠瞬间凝成冰粒。
惨叫声里,她借势撞开一人,冰棱反手刺入另一人的肋下。寒雾中,血的腥气混着冰的冷冽,格外刺鼻。剩下的两人慌了神,冰矛刺得毫无章法,沈砚秋旋身避开,冰棱从一人咽喉擦过,带起的血线在冰面上拖出道红痕。
为首的蒙面人捂着流血的手臂,眼里冒火:“你找死!”他竟抓起地上的冰矛,狠狠掷来。沈砚秋足尖一点冰面,身体如柳絮般飘开,冰矛钉在岩壁上,震颤不止。
她落地时,冰棱直指对方咽喉:“寒玉髓我不会给,你的命,现在也捏在我手里。”
寒雾弥漫之中,突然间,一阵更为沉重、密集的脚步声传入耳际。那声音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与这伙神秘蒙面人的脚步相比,显得格外突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人们的心头之上,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和不安。
萧逸云紧紧握住手中的冰棱,掌心渗出丝丝细汗。他暗自思忖道:“这冰窟深处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恐怖存在?听这脚步声,似乎比眼前这群蒙面人还要棘手得多……”此刻,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警惕之意,全身紧绷,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