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第一场，灰熊队来到了萨克拉门托。
阿科球馆的灯光依旧明亮，但比赛的氛围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第三节，当泰森·钱德勒在一次看似无伤大雅的卡位中，领到自己本场第四次犯规时，灰熊队的教练席上，奎因·斯奈德终于忍不住了。
“大卫，你看到了吗？！”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对身旁的布拉特低声说道，“这简直是抢劫！刚才那个球，对方的后卫自己撞到泰森身上，居然吹泰森阻挡？还有凯文上半场那个，连身体接触都没有！今天的裁判是瞎了吗？还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想让我们赢？”
大卫·布拉特只是平静地耸了耸肩。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的王宇航，也压低了声音，用一种看透一切的语气说：“奎因，冷静点。你还没明白吗？这不是篮球问题，这是‘商业’问题。”
“商业？”斯奈德一愣。
“你忘了上个月我们打湖人了？”布拉特继续低语，充满了暗示，“我们轮休了凯文和AK，科比轻轻松松三节打卡下班。联盟办公室里那些穿着阿玛尼西装的先生们会怎么想？他们花了大力气宣传——‘科比 vs 杜兰特’的对决，结果变成了我们的替补练兵赛。他们高兴吗？当然不。”
布拉特看了一眼场上，王宇航已经开始陆续换上巴图姆和查默斯等替补球员。
“现在，看看王的做法。他已经不打算再让主力去冒险了。既然联盟不希望我们‘一家独大’，不希望我们和雷霆的榜首大战提前失去悬念，那就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一场常规赛的胜负而已，没必要和联盟的‘剧本’对着干。”
斯奈德听完，脸色更加难看，但他不再说话了。他明白了，这不是一场公平的较量，而是一场被无形之手操控的商业演出。
最终，灰熊队在下半场派上了大量的替补球员，虽然打得很顽强，但还是以105-112输掉了比赛。
比赛结束，王宇航和国王队主教练里克·阿德尔曼在中场握手。
“王，恭喜。”阿德尔曼握着王宇航的手，笑着说，“你们现在排第二了。”
这句话一语双关，既指本场输球，也指联盟的排名。
王宇航同样笑着回应：“里克，你们打得很棒。不过说真的，联盟对我们这场比赛可真够不上心的。反倒是后天，灰熊在主场打雷霆，他们居然安排了tNt全美直播。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阿德尔曼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没办法，谁让你们和那群小家伙现在是联盟最大的‘流量’呢。现在的西部，竞争太卷了。不像东部，来来回回就是公牛、凯尔特人、骑士那几个老面孔在打牌，观众都快看腻了。”
赛后采访，记者的问题果然刁钻。
“王教练，今天输球后，你们让出了占据了一个多月的西部第一宝座。请问这是否会对球队的士气造成影响？您如何看待雷霆队的崛起？”
王宇航的回答滴水不漏：“影响？当然有。这意味着我们明天训练时会更有动力。”他笑了笑，“至于雷霆，他们是一支非常出色的球队，德里克·罗斯打出了现象级的表现。西部第一的位置，从来不是靠守住的，而是靠一场一场打出来的。我们和他们一样，都只是挑战者。我很期待后天的比赛，那会是一场非常有趣的对决。”
……
就在灰熊队兵败萨克拉门托的同一时间，俄克拉荷马城，福特中心。
雷霆队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结束了比赛，正式登顶西部第一。
赛后，主教练保罗·韦斯特法尔意气风发：“我为我的球员们感到骄傲！他们每天都在进步！德里克？他就是我们的发动机！至于后天的比赛，那将是一场检验我们成色的考试。孟菲斯是联盟防守最好的球队，而我们，是进攻最好的球队之一。这将是一场关于风格的战争。”
而“雷霆三少”，则在更衣室里接受了记者的联合采访。
“伙计们，就在刚刚，灰熊队输球了。这意味着，你们现在是西部第一了！感觉怎么样？对于后天和灰熊的对决，你们怎么看？”
艾尔·霍福德首先开口，他一如既往地沉稳，充满了领袖风范：“西部第一只是一个暂时的排名，赛季还很长。我们尊重孟菲斯，他们是一支伟大的球队。后天的比赛，对我们来说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我们会全力以赴。”
蒙塔·埃利斯则显得孤傲而又充满了战意：“西部第一？这是我们应得的。至于灰熊？他们防守很好，但没有人能防住我们三个人。他们的得分后卫，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得分后卫。”
最后，所有的镜头和话筒都对准了那个沉默的状元——德里克·罗斯。
关于西部第一，他只是平静地说：“这很酷。但我们的目标，不止于此。”
关于刚刚获得的十一月最佳球员，他则将其归功于团队：“这是团队的荣誉。没有我的队友，我什么都不是。”
关于即将对位的凯尔·洛瑞，他的回答同样简洁：“他们的防守体系很出色。后天，会是一场有趣的比赛。”
他的每一个回答都显得那么成熟、冷静，与他球场上那爆炸性的风格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采访结束，更衣室的喧闹过后，逐渐安静下来。
罗斯独自一人在淋浴间，滚烫的热水从头顶浇下，冲刷着一身的疲惫和胜利的喜悦。他的脑海中，还在回放着比赛的画面，思考着自己的不足。
西部第一……月最佳……
这些荣誉，对他来说，都只是开始。
还不够……他还不够强。
他洗完澡，裹着浴巾走出来，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储物柜里不停地震动。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个他无比熟悉的名字——coach cal。
是几个月前，还带领着他在NcAA大杀四方的恩师，约翰·卡利帕里。
罗斯脸上那标志性的冷酷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属于年轻人的、温暖的笑容。
他划开手机，接通了电话。
“嘿，教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