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阿山拿着图纸出门，村长才将视线重新落回到沈家丫头身上，心里不禁开始琢磨沈家原籍的祖坟是不是被雷劈过！
村里这么多户人家，没一家孩子能比得上她那股聪明劲儿，眼瞧着沈家日子是一天天好起来，这孩子要是李家的该多好，到时十里八村里大青村定能排上一号。
沈玉姝怀抱孩子在客厅晃悠，也顺带听听沈宁柏给几人讲课。
冬天在食肆的几个月真是没有白待，如今他说话表达精准流畅，人也比以前自信，脸上带着笑意，没有过多的长篇大论，不少课本上的知识点也经过润色变换成村民容易理解的东西。
沈安仁仰头看着儿子，身子不自觉的挺直坐正，面上的神情差点激动的没崩住，这这这...还是他那少言木讷的老大吗？
何氏更是忍不住掐了沈安仁好几下大腿才勉强稳住情绪，红着眼眶低声说道：“宁柏真是出息了，我都想不到他能这么厉害。”
夫妻俩握着对方颤抖的手，相视而笑。
沈宁柏讲的细致，从农作物选种到收成一直说到天色昏暗才停下。
沈安信把村长几人送出院门，看他们明显一副思想受到冲击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几个小辈，“小心扶好村长叔，天冷地上冻着可别再摔了！”
“哦。”几个小辈茫茫然回了个字，凑到一起走远了。
村长摸黑往山洞走，身侧的李林启紧抓他的胳膊，沉默半响才道：“爹，怎么觉得咱们这些年的地都白种了？”
“要照沈家小子这么说，咱们这些年可不就白干了，你说他叽里呱啦说这么多，不是胡诌的吧？”
“啪”一声脆响，村长的袖子挥出残影，粗着嗓子骂道：“放屁，人家那是胡诌吗？看看沈家去年种的稻子和小麦，哪样不比咱们长的好，要不是赶上去年年景差....”
要不是去年赶上年景差，不定得有多少人夜里惦记地睡不着觉，实打实的粮食在那儿放着，不瞎的人都能看见。
“三爷爷，您可下手轻点，打得疼死了！”年轻人摸着被打的地方，略带不满的小声嚷着，“打坏了还怎么记住宁柏的话。”
“知道疼就长点儿记性。”村长白了他一眼，“好好学，用心学，这么好的机会，开春还指望着你们呢。”
“知道了。”四人不约而同答应。
山洞口漏出的几缕微光照在水面，村长看着潭中一弯月牙浅浅倒映在水中，心中盘算着要尽快把去温泉山洞那边种菜的人定下来。
晚上村长和几位族老商议过后向村民宣布了这事，事情章程已经在沈家定下，人选每家一个分两拨来养鹌鹑和种菜，不够再补。
鹌鹑笼子交给村里几户篾匠去做，其中以张柱子的手艺最好，他前几年断了腿不能再上山打猎，要养活一家人是在竹编上下过功夫钻研的，平日做的竹制品卖到镇上也颇受百姓们欢迎。
村民听到又有事可做都很高兴，恨不得不睡觉连夜干活，兜里的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这样开春盖房也能多起一间。
沈家人吃过晚饭，沈老爷子去牛棚看鹌鹑，不过一小段路连打几个喷嚏不止。
“爹，要不你先回吧，鹌鹑我去看就行，姝姝给它们垫了不少干草，一晚上的功夫还不至于冻死。”
“不碍事，我这穿的你媳妇新做的袄子暖和的很，估摸着是有人在念叨呢。”
沈老爷子不听劝，摆着手继续走，家里人都没养过这东西，不亲自看一眼总是不放心。
棚里地方大却盖的简单，只有棚顶和几根柱子围着，穿堂山风刮过，三十几只鹌鹑紧缩在临时的笼子里，互相取暖。
鹌鹑生性胆小还容易炸群，沈家父子提着灯笼一进牛棚就听到地上传出乱飞乱撞的动静。
他俩也不敢靠近，就近门口的地方举着灯笼看了眼，笼架从石槽旁跑到了中间，笼子口也有松动的迹象。
沈老爷子一看这情况当机立断的喊道：“快去把玉姝喊来，这东西今晚要不管，明天一只都剩不下。”
沈玉姝听沈老爷子科普过关于野鹌鹑的天性，当即决定将它们放回空间，是她考虑不周，忘了这玩意儿没经过驯化，没那么好养。
也多亏沈老爷子晚上非要过来看看，不然照着不要命地撞笼子的劲儿，不知道得死伤多少。
翌日天亮，沈玉姝在床上醒来，翻身闪回空间，惦记昨晚放进空间的鹌鹑，她穿好衣裳来到圈养动物的草地。
不想只过了一晚小腿高得围栏被它们啄的东倒西歪，她对鹌鹑的野头一次有了深刻体会，若不是有绳子绑着，怕是早就飞到到处都是了。
将围栏恢复原样，空间灵气充足能很好的安抚鹌鹑，沈玉姝倒拎着细小的爪子重新将它们装回竹笼放到别墅门口，等找个合适的机会送出去。
“娘在厨房煮什么？”沈玉姝从阁楼下来，正巧遇上从厨房出来的顾氏。
顾氏上前翻弄着她的衣领，“秋天那会儿你不是削了两个花椒枝做的磨牙棒，我刚在柜子里翻出来，煮一煮给他们兄妹俩用。”
“他俩又长牙了？”沈玉姝乖乖仰着脖子一动不动，心想七个来月的孩子长了四颗乳牙，也不知道算不算正常。
“长了，我今早看又有冒头的迹象，咬人劲儿大的很。”顾氏说起两个孩子除了高兴还有些愁人。
“娘皱眉做什么，难不成弟弟妹妹不听话了？”
顾氏闻言嗔怪着开始数落她，“你还说，都是你成天老惯着那丫头，才几个月就霸道的很，玩具什么的都要握在自己手里，长大了肯定淘的很。”
“没事，这不是有您和爹在嘛。”沈玉姝浑不在意，一个女孩子家只要不为非作歹，能淘气成什么样。
她稍微哄了两句把顾氏送回卧室，“娘放心，我心里有数，玉欢不会长歪的。”
看野鹌鹑昨晚那厉害劲儿，她得赶着去山洞那边一趟，让村民把竹笼编的牢固些，别三天两天啄坏了还得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