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穆皇后窦氏之灵位”
看着面前的牌位，李渊沉默半晌，最后留下一声轻叹。
等他回了宫殿，正打算休息，就看到一个内侍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太上皇。”
内侍小跑进门，对着李渊扑通跪下。
李渊慢慢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怎么如此慌慌张张的？怎么了吗？”
内侍喘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
“太上皇，蒲州...蒲州来信，且有些时间了，奴婢听闻太上皇归来，就赶紧送过来了。”
李渊微微一愣，随即轻笑一声，“拿上来吧。”
内侍急忙起身，把书信递了上去。
李渊看着书信，一边拆一边嘟囔道：“这个裴三，回乡这几年也不说送信过来，去找他一趟反而想着给我说说话了。”
拆掉信封火漆，取出里面的书信。
将里面的信纸展开，认真观看起信中内容。
随着信中内容的揭晓，李渊的瞳孔猛然收缩，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试图看的更清楚一些。
又将内容看了一遍，最终还是把信纸轻轻放在桌上。
轻轻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力，“书信...是何时送来的？”
内侍仔细的想了想，“回太上皇，已经是一个月前了。”
“一个月前？”李渊呢喃一声，仔细算了算。
好像，就在自己离开蒲州一个多月吧？
“我知道了，下去吧。”
轻轻的摆摆手，李渊的眼中带着一丝的怅然。
裴三，别了...
放在书桌上的信纸上，端端正正的写着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消息。
裴寂病逝。
就在自己离开蒲州后的一个月，不对，算上书信送到的时间，应该还不到一个月。
还好，趁着最后的时间见了一面。
“来人，拿酒来。”
心里烦闷，李渊对着旁边的侍女吩咐一声。
侍女也不敢不听，乖乖的去取酒，但她也聪明，知道公主驸马都对他饮酒的数量把控的严格，直接拿了李丽质在这里定下的数量。
每日一坛。
于是就端着一坛三勒浆送到李渊面前。
本想给李渊倒在杯中慢慢饮用，但他却一把抓住酒坛，在一众宫女内侍错愕的目光下打开木塞。
“咕咚，咕咚”
心情复杂的李渊抱着酒坛猛灌，多余的酒水顺着他花白的长须洒落，打湿了他的衣服，落在大殿之上。
旁边的宫女们都有些惊慌的对视一眼，都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
长安城。
蜀王府中。
书房内，李恪正拿着一本史记认真研读着。
性子平稳的他突然一阵心悸，让他不自觉的皱眉。
深呼吸几次，这心慌的的感觉却没有消散分毫，反倒是越来越不能平静。
“怎么回事？”
低声呢喃一句，就准备放下书放松一下。
“三郎。”
带着浓浓的惊慌，武媚娘手中拿着一封书信，脚步慌乱间还差点绊倒在门槛上。
“媚娘？怎么了？”
李恪急忙去搀扶，生怕她脚步不稳而摔倒。
“三郎，父...父亲他...”
武媚娘妩媚动人的脸上带着哀伤，诱人心神的眼眸中满是泪花。
“岳父大人？”
一个不好的预感突然浮现心头，李恪下意识的将目光转到武媚娘手中的书信上。
该不会...
一把拿过书信，将信中内容翻看一遍。
此时的武媚娘已经泪流满面，哭的泣不成声。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眼眸，李恪心里一阵刺痛，抬手将人环抱入怀，轻声安慰道：“别难过，岳父大人也不会想看你哭的。”
武媚娘依旧啜泣不止，双手无力的抱住李恪的后背，声音中也带上一丝颤抖。
“三郎，我...我想去荆州。”
“好，我陪你去。”
将人抱住，李恪的声音中带着安慰，沉稳的语气也让武媚娘杂乱的心神安稳了一些。
“三郎，谢谢你。”
李恪轻轻拍了拍武媚娘的后背，缓声说道：“你我夫妻，何谈谢字？我先进宫同阿耶阿娘说一声，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我...我想跟你一起去。”
武媚娘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眼中的悲伤溢于言表。
“好。”李恪将人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温暖给她一丝安慰。
与此同时...
李渊将刚刚送到的第二封书信展开...
“皇后。”
一宫女急匆匆的跑进，有些慌张的忘了礼仪。
长孙无垢正跟女儿们聊着天，疑惑的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皇后，太安宫...”
一路小跑过来的宫女气息都没平稳下来，急促的喘息两声，“太上皇...他...”
长孙无垢心里莫名一慌，“到底怎么回事？”
宫女急喘两声，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奴婢也不清楚，太上皇回了宫殿以后，就去了太庙，在太庙待了一个多时辰，回来之后就看到一封信，然后...然后就让我们拿酒饮用。”
“就在刚刚，又有人送到一封信，太上皇看了以后，就...”
宫女有些害怕的不敢继续说，但她这模样让长孙无垢更急切了三分。
“太上皇怎么样了？快说。”
不等宫女回答，一个身影已经冲了出去。
莫问大步掠过宫女身边，转眼已经出了大殿。
一路不停的跑到太安宫门前。
“朕要喝酒，拿酒来。”
还没走进殿门，里面李渊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带着一丝的低沉与心酸。
“太上皇，不能再喝了，这都已经是第三坛，公主驸马知道我们不按规矩做事又要挨骂了。”
一内侍略带讨好的笑着，试图用李丽质她们压住李渊的无理取闹。
可惜，往日里只要搬出来公主驸马就能让李渊乖乖听话，但今日却...
“朕是皇帝，朕想喝就喝，拿过来。”
满是不悦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醉意，表明他现在已经有些神识不清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腿进了大殿。
门口的内侍识趣的没有阻拦，安静的守在门外。
“怎么？是谁惹我们老爷子不开心了？”
莫问笑呵呵的走到大殿，就看见李渊跟一个内侍争夺一个酒坛。
内侍一见莫问的到来，眼底闪过一抹庆幸，立马开口说道：“驸马爷，还得您来帮忙劝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