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现星辰！
与秦晋当初在怨州时见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只不过，当初在怨州，九仙山的道观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势，受到殃及的香客并不多。
而此时，被莫名力量侵袭，正在消失的香客已经多达数十人。
每次有人消失干净，周围都会有更多人受到神秘力量感染，开始消失。
这样的状况引起了周围香客的极度恐慌。
直到清心真人出手，勾连星辰天幕，消失症状扩散的趋势终于止住。
法台之上，清心真人口诵渡人经，朗朗清气从星空天幕中降下，落到祭坛上。
在清气的环绕中，祭坛上的香客们纷纷宁静下来，呆滞得如同一尊尊木人。
一时之间，偌大的祭坛上鸦雀无声，仿佛刚才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又过了几分钟，祭坛上的香客们缓缓清醒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怎么好像睡了一觉一样？”
“咦？刚才怎么好像发生了什么？哦对，是清心真人请上天降下了仙气甘霖！”
“承蒙上天眷顾，今日终于得以沐浴甘霖，老夫这几十年的顽疾，终于痊愈了！”
“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刚刚明明还在中间的位置……”
“……”
刚刚清醒的香客们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刚才邪魔侵蚀，隐形怪物食人的场景，已经没有人记得了。
对于相当于修仙合道境界以上的紫袍真人而言，只要学习过相关法术，让一群凡人失去记忆非常简单。
这个世界的道门，修行的可是类似怪诞体系的超凡道路，本来就对灵魂方面异常精通，做这种事更是得心应手。
秦晋拉过一个青衣小道士，问道：“道友，这是……？”
“道友有所不知。”青衣小道士也认出了秦晋，解释道：“这邪魔入侵之事，毕竟悚人听闻，香客们来此拜神祈福，本是求个心安，骤然遭遇这种事，接下来好几个月，恐怕都会惶惶不可终日。若是事情传出去，对我道门的名声亦是大有损害，所以真人便出手，消除了他们的记忆。”
“原来如此，多谢相告。”秦晋抱了抱拳。
“道友不必见怪，道友迟早要站在那法台之上，也该早做准备才好。”青衣小道士说道。
“谢道友提醒，贫道晓得了。”秦晋再次抱拳。
果然，道门还是那个道门。
即便皇都的道门看起来很有人情味，但内核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道士只在乎道门的声誉，自己的修行，其余的一切都是浮云。
必要的时候，道门也可以不在乎声誉。
至于香客，贫民百姓，在道士眼中与牲畜，甚至路边的野草，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死了几十百把个香客而已，根本无伤大雅。
上午的祭典结束，清心真人和八大执事踏空而去。
青衣小道士们这是带着自己负责的香客，前去食堂用餐。
皇都的道观，在饮食方面自然不是怨州可以比拟的。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里长的。
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只要是能吃的，有人喜欢吃的，一应俱全。
秦晋算是又开了一次眼。
普天大醮上招待香客，和平时自己吃的，果然大有不同。
清心观道士们日常食物并没有这么丰盛，相反还非常简朴。
毕竟都是经历过入道的道士，对于口腹之欲根本不在乎，食物只要能够果腹就行。
秦晋怀疑，必要的时候，这些道士就连大便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用餐完毕，香客们回到厢房之中休息。
下午的祭典，便不是集体行动了，各个道士会各自负责一些尊神的神位，香客们这是自行礼神诵经。
后面几天还有分别朝拜诸位圣者的祭典，也没有第一天上午这样的规模。
秦晋也在正常用餐完毕之后，找上了天机尊者等人。
天机尊者一行人，正聚集在一处僻静的凉亭旁，三五成群装作正常香客之间交流心得。
“你来了。”
见到秦晋前来，天机尊者立即起身迎了过来。
“天机尊者，各位，应该都看到想看的场景了吧？”秦晋说道。
天罡尊者也走了过来，感叹道：“眼见为实，这场景，确实惊人。没想到，一个大活人，还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消失。”
“还好我躲得快，若是被那种力量沾上，能不能站在这里，还是两说。”一副富家公子派头的轮回天尊也走过来说道。
“天机尊者，如此危险的事情，你怎么不事先提醒一声，我可是差点就……”一个先天觉者埋怨了一声。
她亲眼见到，自己身边的一个香客，从脚尖开始，慢慢的消失不见。
然后那人身边的人，也开始消失。
如果不是她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后果难以预料。
天机尊者神色凝重的说道：“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
“怎么说？”天罡尊者立即问道。
一众先天觉者耳聪目明，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将目光投向天机尊者。
天机尊者压低声音，皱着眉头说道：“以往，这种天外邪魔的力量，在吞噬一个人之后，都会被遏制驱逐。但是这次，天外邪魔法力在吞噬完一个人之后，却能够向周围扩散。”
闻言，秦晋沉吟了片刻，说道：“恐怕不是这一次。事情发生的时候，那些道士并不惊讶，入场维持秩序的道士，都在有意避开那些正在消失的人，说明他们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知道靠近会发生危险。”
秦晋也并非第一次经历邪魔力量入侵。
上一次经历，和天机尊者说的一样，邪魔力量并不会扩散。
不过，距离秦晋在怨州目睹邪魔力量入侵，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时间。
应该是期间某一年，邪魔力量入侵加重导致的。
也有可能是皇都面临的压力更大，早就呈现出了现在这样的状况，才让那些青衣小道士都见怪不怪。
“不过……那种力量……”
”好熟悉的力量，到底在哪里见过？“
秦晋陷入了沉思。
今时不同往日。
第一次见到普天大醮上邪魔食人事件，秦晋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浑身没有半点超凡力量，天赋也没来得及整理唤醒。
现在的秦晋，拼尽全力已经能够和大乘期修士一较高下了，能够观察到的东西自然也不同。
他隐隐感觉到，那种让人消失的力量，似乎有些熟悉。
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是外邪吗？”
“不，应该不是。”
“外邪的入侵，多半伴随着背景规则同时降临，其力量无比霸道，排他性十分强烈，根本容不下其他体系的存在，像是一堆一点就炸的火药。”
刚才见到的，那种让人消失的力量却非常隐秘。
悄无声息，如同黑夜中的一抹暗影，让人看不见摸不着，难以发现其真面目。
“要是如天机尊者所说，这股力量来自于道门献祭的对象，那么……”
他之前的猜测，就要全部推翻了。
这个世界背后的天外天大能，或许并未勾结外邪。
“这样也说得通，外邪并不待见二鬼子。”
“祂们有自己的生态，对于外体系的存在，只有灭绝这一种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