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脱手就像是染血的鲜肉落入无有狼王的狼群,刚才同时抢夺木盒的所有人在同一刻都做出了动作,同时迸开体内炁韵形成气浪向四周波开。
气浪彼此相叠,相互吞噬、消融、膨胀,一些反应略慢的崩出的气浪还没彻底成型就被其他人掀起的气浪所剿灭,连同整个人都被甩了出去,栽进积雪中口喷鲜血,再起不能。
短短一瞬,场内的人就锐减了一大半,细算下来还不到六个人。
孙存鑫持棍立在圈子最外侧,对着眼前的情形亦是觉得心惊,果然能有耐心挺到最后再动手的都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若不是自己留了个心眼始终开着护体炁韵,那倒在地上的就还得多上一个人。
气浪的余波将木盒再度顶起,让其在空中不断的打转。
“是我的!”
维京壮汉怒吼一声,庞大的身躯如同蛮牛般撞向木盒的落点,战斧横扫,试图逼退旁人。
“滚开!”
安南青年身法灵动,如同泥鳅般从维京壮汉的腋下钻过,细长刺剑点向另一名试图抢夺的非洲妖修的手腕。
那名非洲妖修反应极快,手腕一翻,骨矛变砸为挑,荡开刺剑,另一只手则闪电般探出,抓向木盒。
就在那非洲妖修指尖即将触碰到木盒的瞬间,一道乌光后发先至,精准地击打在木盒侧面!
“铛!”
木盒被这股力道打得再次变向,旋转着飞向另一个方向。
众人一惊,循着乌光来处望去,只见孙存鑫不知何时已收棍而立,原来刚才那道乌光只是一颗弹出的小石子。
“嘿嘿,抢东西嘛,讲究个公平,手快有手慢无,可也不能让一个人太轻松不是?”
孙存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看似憨厚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
维京壮汉和安南青年几乎同时调转目标,扑向新的落点,而那名非洲妖修则恼怒地瞪了孙存鑫一眼,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再次加入战团。剩下两人也快速扑了上去,生怕被其他人抢了先。
当最后一个人转过身露出后背的一刻,孙存鑫瞬间收起了笑容,紧握大棍快步冲击而去,棍卷残雪,夹着残风对着那人的后背就是一击猛劈。
这一棍蓄势已久,势大力沉,棍风呼啸,几乎要将空气都撕裂。
那名正全神贯注盯着木盒的修行者根本没想到背后会突遭袭击,待察觉到恶风不善时,已然晚了半步。
“嘭!”
镔铁棍结结实实地砸在那人的后心之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那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就如同破麻袋般向前飞扑出去,口中喷出的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重重摔在雪地里,挣扎了两下便不再动弹,两只眼睛中满满都是错愕。
离被击飞那人最近的修行听着闷响,心中一颤,仓惶回头,劈出一刀。
刀落之时恰好与孙存鑫抽来大棍撞了个结实。
仓促回身的一刀,力道已然弱了三分,与蓄力气满的铁棍相撞,立时就吃了大亏。
铛!
一声震响,那修行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顺着刀身传来,整条手臂瞬间酸麻剧痛,虎口迸裂,鲜血直流,那柄质地不俗的长刀更是被铁棍直接崩出了豁口。
“你……!”
那修行又惊又怒,刚想开口质问孙存鑫,孙存鑫又怎会理他,铁棍一摆,如同毒龙出洞,直捅向其胸口。
“歇会吧您呐!”
那修行慌忙后撤,同时挥动近乎报废的长刀格挡。
孙存鑫也不客气,手中棍顺势向上一挑。
嗖,啪!
那修行只觉一股巧劲自棍梢传来,本就抓不住的刀这刻更抓不住了,应声脱手,打着旋儿飞上半空,卡在了旁侧的一棵粗树树枝之上。
不过这个修行也不是什么木讷之辈,闪身就跑。
都到这地步,孙存鑫又怎能让人跑了,大棍向前猛刺,同时一掌轰在棍梢处。
轰!
大棍宛如一支劲弩,爆射而出。
那修行还想躲闪,已经不及,大棍一阵闷响就结结实实落在后心上。整个人踉跄着扑跪在地,脸色一白,一口逆血混着碎肉喷出,染红白雪,周身炁韵瞬间溃散,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挣扎着抬头看向孙存鑫,眼中满是不甘,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彻底昏死了过去。
孙存鑫这两下兔起鹘落,迅捷狠辣,瞬间便解决了两人。
直到此时,正在争夺木盒的三人猛然惊觉才纷纷停下动作,惊疑不定地看向孙存鑫,眼中充满了警惕与愤怒。
维京壮汉将战斧横在身前,瓮声瓮气地吼道,“华夏小子,你在干什么?”
安南青年和那名非洲妖修也各自握紧兵器,呈犄角之势隐隐将孙存鑫围在中间。
木盒暂时无人看管,落在雪地中,却无人再去第一时间抢夺。
显然,孙存鑫这个突如其来的攻击带来的威胁,已经超过了信标本身的诱惑。
孙存鑫单脚踢起大棍,单手持着,将棍压在肩头之上,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憨厚中带着狡黠的笑容。
“干什么?掫桌子呗!这就一个信标,我抢到了也得给我们的那位姐姐!眼下信标的消息就那么几个,我再去抢别的也一定来不及了,既然我晋级不了第三轮,我干嘛要让你们有机会晋级呢?直接把你们都废在这儿,不就结了?我不好,你们也休想!”
“你疯了!”安南青年脸色骤变,他本以为孙存鑫只是想分一杯羹,没想到对方竟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你这么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好处?都是水里的王八装什么鸟人!之前搁那装死,到人家费劲巴拉的把东西拿出来你们再去抢,你们也都不是什么好鸟!”孙存鑫咧嘴一笑,手中镔铁棍重重顿地,震得树上积雪簌簌掉落,“要么打,要么滚!”
“滚?就凭你?你以为我们怕你?”
维京壮汉怒吼一声,周身炁韵暴涨,厚重的棉服下肌肉贲张,手中战斧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劈孙存鑫面门,势要将孙存鑫一斧劈成两半。
孙存鑫眼神一凝,不闪不避,手中镔铁棍横拦胸前。
铛!
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孙存鑫只觉一股巨力顺着铁棍传来,双脚在冻土上微微下沉,却依旧稳稳接住了这一击。
旋即手腕猛然翻转,铁棍顺着斧刃向上一滑,借着对方的力道顺势一挑,直逼维京壮汉的咽喉。
维京壮汉一惊,慌忙后撤,斧柄横挡,堪堪避开这一击。
安南青年抓住破绽,身形如鬼魅般绕到孙存鑫身后,细长刺剑带着幽蓝的炁韵,直刺孙存鑫后心,剑风刁钻,直指要害。
“小心身后!”
那名非洲妖修突然开口提醒,却并未上前相助,反而向后退了半步,显然是抱着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思。
孙存鑫早有防备,即使没有那非洲妖修的提醒,他也早就注意到了安南青年的突袭,左脚在地上狠狠一跺,身体如同陀螺般猛然转身,铁棍带着横扫千军之势,对着安南青年的腰侧砸去。
安南青年没想到孙存鑫反应如此之快,刺剑急忙回收格挡。
嘭!
刺剑与铁棍相撞,安南青年只觉手臂发麻,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你倒是会做人!”
孙存鑫瞥了一眼旁观的非洲妖修,冷笑一声,手中铁棍却丝毫不停,对着维京壮汉和安南青年就发起了猛攻。
一时间,雪地上尘雪飞扬,棍影、斧光、剑光交织,孙存鑫以一敌二,却丝毫不落下风。
维京壮汉有蛮力没技巧,安南青年有技巧没力量。
而孙存鑫恰好又有蛮力又有技巧。
“这华夏小子的横练功夫怎会如此扎实?”
维京壮汉又一次劈空,斧刃嵌进冻土,拔出来时耽搁了半秒,就被孙存鑫一棍扫在斧柄上,震得其虎口发麻,心中暗自惊疑。料想他自幼修炼维京炼体术,肉身强度堪比同境界的妖修,可方才硬接一棍时,竟觉得手臂隐隐作麻,这力道竟然比他还要强悍许多。
安南青年更是憋屈,其最擅长的就是身法与偷袭,以往对战同境界对手,往往能凭借速度优势戏耍对手,可面对孙存鑫,不仅每一次突袭都被提前预判,刺剑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甚至好几次险些被铁棍砸中,此刻胸口气血翻涌,手臂酸麻,速度已然慢了几分。
孙存鑫力战两人虽看起来势均力敌,但其中并不轻松,若不是自己师从大圣劈挂门,主打一个击与短打兼备、刚猛与灵巧并存,自己怕是早被维京壮汉的蛮力压制,又或是被安南青年的偷袭得手了。
尽管如此,孙存鑫依旧偷偷的关注着在一旁警觉观战的非洲妖修。
心中不免一阵嘀咕。
“这哥们儿怎么不去拿那个破盒子呢?赶紧的啊,我都把人牵制住了,你还在瞅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