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八明扫了一眼底下，突然手一指，“那边那个，坐在窗边的——首翔同学啊，来来来，这道题你来回答一下。”
首翔一愣，嘴里还咬着笔头，忙不迭把手里的纸藏进抽屉里，站起身来：“我……朱老师，您刚才说哪道题来着？”
“哎哟喂！”朱八明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来着’，是这个‘算着’——第三题，关于氦-4原子的质量亏损，题目都抄在黑板上啦，我都讲这么久了，侬还在发白相（玩）？”
全班一阵憋笑，首翔尴尬地摸了摸脑袋，结结巴巴地说：“氦……氦-4，它的质子数是……2个，中子也是2个，它……它总质量应该是小于四个核子的质量和……然后用Δm算能量……呃，结合能等于Δm乘以c的平方。”
“噢唷哇，这还讲得蛮有道理嘛！”朱老师点点头，嘴角微翘，“虽然讲得跟脚臭似的断断续续，但大意还算对啦！”
首翔如释重负地坐下去，小声嘀咕：“还好昨晚把质量亏损背了一遍……”
朱八明笑了笑，“好，下一个问题就不放过你们啦，后排那个戴眼镜的，马giao鱼同学，看你刚才笑得开心，现在来展现一下你的科学素养咯！”
“来来来，”朱八明笑眯眯地举起粉笔，指着另一边，“刚才那个靠墙坐的——马giao鱼同学，你来回答一下第二问。”
马giao鱼正低头写着小纸条，被点到后抬起头，眨了眨眼，淡定道：“质量亏损等于核子的总质量减去实际原子核的质量，单位是u，换算成能量乘931.5meV\/u就行了。”
他话音一落便坐了下去，全班一阵“哇”的低声惊叹，居然说得头头是道。
“嗯？你讲啥？”朱八明眯着眼凑近了一步，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你是不是在讲悄悄话啦？声音大点大点，我这耳朵不太好用了啊！”
马giao鱼无奈地又站起来，声音放大了一点，“我说，质量亏损等于核子的质量总和减去实际原子核的质量，再乘931.5，单位是meV！”
“哎呀哟，好好好！”朱八明一脸惊喜，“刚刚讲得太快了啦，我都还以为你在念咒语咧！你们听到了没有？马giao鱼这个同学，讲得还不错，虽然像在背锅贴广告一样快，但逻辑是对的哈！”
他转头看向讲台下，“其他人也要像他这样有思路咯！不过下次再快，老师就要带耳扩上课啦！”
朱八明在黑板上噼里啪啦写了一串符号，一边写一边念叨着：“好咧好咧，我们来讲下一个知识点，原子核外电子排布哈，这个是我们考试最爱考的地方！”
他转过身，拍了拍粉笔末满天飞的手掌，甩了甩胳膊，“你们听清楚了，电子它是怎么排的呢？不是你想怎么排就怎么排的哦，它要从低能级往高能级走，先填满内层再往外排，讲白话一点啊，就像你们去公交车坐位子——先把靠后面、靠窗边的位置坐满了，最后才站在门口，听懂没啦？”
讲到这儿，他又在黑板上画了个小圆圈，“你看哈，氢，一个电子，排在K层。氦有两个，K层也装满。接下来锂，三个电子嘛，前两个在K，第三个就得跑L层了咯！以此类推，2-8-8-18-18这么排下去，记不住？那你们就用口诀啦——‘二八十六三二一，层层往外跳’，好记吧？”
朱八明一边翻书，一边忍不住又把话题拐回去了：“我跟你们讲哦，这种事情印象特别深刻，讲一次记得牢！”
他看着黑板上画的电子排布图，突然又冒出一句：“所以啊，同学们，千万不要学那个银行老板的老婆啦，你看嘛——原子核里面的电子，多规矩啊！谁在K层就待在K层，谁排在L层就不往里钻。大家有序，互不打扰。可那老板老婆呢？电视机都在放黄片了，她还非要抢遥控器！这不就打破了能级稳定嘛！这不就电子跃迁了吗？！”
同学们听到这儿已经开始憋笑了，朱老师还一本正经继续说：“最要命的是，我那天坐他家圆桌，左边是他老婆，右边是他本人，我正喝着酒呢，他老婆突然把脚伸过来，踩我鞋子上——然后还对我说‘朱老师，你手不是很酸吗？来帮我捏捏肩膀~’哎哟哎哟哎哟，我那筷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然后他老公还在那边喝茶，一边看黄片一边说‘来，老婆，你也喝点茶’，然后还把茶杯递给她，还眯着眼说‘今天的剧情不错啊’——我当场都要裂开了！”
全班爆笑，连首翔都捂着肚子趴在桌子上，朱八明则叉着腰哈哈笑了两声：“你们要记住，电子排布守规则，人也要守规矩！那个老板后来被查了，他老婆也没人理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违反原子能级配置，是要被惩罚的！”
“讲完啦，我们继续！”他转身，啪地在黑板上写下：“下节内容：主量子数与副量子数”，一边转身一边念叨：“哎呀，当年她还说我鼻梁挺直咧……”
“是咯是咯，他刚才说什么‘你们要记住！电子排布要规矩！人也要规矩！’我都听成‘你们要记住！电煮排骨要贵局！人也要贵局！’”首翔忍不住模仿起朱八明的语调，一边说一边憋笑，“我寻思他是不是讲着讲着就饿了，开始想吃饭了。”
皮皮一世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你别说，他刚才讲质量亏损的时候，说得我都快亏损意识了……一会是‘哎呀你们不要乱搞啊’，一会又是‘质量亏松咯，就是这嘎达能量跑掉咧’，我一度怀疑我们在听什么相声……不是化学。”
首翔点点头：“还有刚才那一段，说他坐在那银行老板家喝酒，然后电视机放黄片……我寻思这是不是他自编的段子啊？？”
“你不懂，这可能就是老教师独特的魅力。”皮皮一世拍了拍首翔的肩膀，一脸认真道，“等哪天你也能上讲台讲出‘原子排骨’‘质量亏松’这种话，那你就算半只脚踏入化学巅峰了。”
“哎呀，你们两个小子在干嘛呢？”朱八明突然从讲台上望过来，“悄悄说什么va？是不是在偷骂我啊？”
“没有没有！”首翔和皮皮一世连忙坐正，表情严肃如同即将冲进质子加速器的粒子。
“哎呀，最好是没有啊！”朱八明笑眯眯地说，“我可是听力敏锐的咧，耳朵比你们做实验的那个麦克风还灵光咧！”说完，他又开始在黑板上刷刷写下“电子跃迁的三种方式”。
首翔低头翻书，皮皮一世则凑过去小声说：“他刚才还说自己耳背来着？你说他会不会下一节课开始讲‘电子求偶理论’？”
“求你别说了，我都快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