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石剑老者伸手虚扶：“吾名石夜，你当为吾座下第七弟子，吾今日传尔《噬元剑典》，授尔归墟遗民身份，可在天渊城内自由生存。”
“弟子谢师尊恩典！”
嗡！
一道温润的灰白光华从石夜的掌中射出，化作一枚非金非玉、触手温凉的令牌，落入龙恺掌心。
令牌正面是深邃的漩涡纹路，背面则是一个古朴的“噬”字。
同时，一股浩瀚如星海的剑道意念洪流，毫无征兆地强行灌入龙恺识海！
这正是《噬元剑典》的奥义！
这灌顶霸道无比，若非龙恺此刻神魂历经创灭磨砺，坚韧远超同阶，只怕瞬间就会被这蕴含寂灭归墟真意的剑道洪流冲垮意识。
“哼！”龙恺闷哼一道，眉心天渊印记微亮，将那狂暴的剑意洪流强行镇压、分解、吸收！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在外人看来，他只是身体微微一晃。
石夜眼底的欣慰之色更浓，微微颔首：“很好。能在老夫的《噬元剑典》灌顶下瞬息稳住心神，看来你的根基的确强大。此一行，你收获的比老夫预想的还要大得多。从今日起，你便是老夫座下的关门弟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接引广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凝固一瞬。
那些隐藏在暗处或明处的目光，无论是惊疑、嫉妒、还是纯粹的震撼，都变得无比灼热。
第七弟子和关门弟子，这中间的区别可是极大的。
石夜，天渊城真正的定海神针之一，无数纪元未曾收徒，今日竟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破了例！
而且，还收他为关门弟子！
难道……
无数人的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古怪的念头，但没有人敢开口询问。
“弟子龙恺，拜见师尊！”
龙恺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抱拳躬身，行一个标准的弟子礼。
声音平静，带着一股斩断过往的决然。
从众人的反应看得出来，石夜这条大腿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粗壮，尤其是在刚把龙氏祖地掀了个底朝天之后。
“嗯。”
石夜坦然受礼，枯槁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起来吧。你既已得‘归墟遗民’身份，又承老夫衣钵，便算真正入我天渊城的门墙。按规矩，你当去见见你的师兄，他是天渊城现任城主——石皇。”
“石皇？”龙恺目光微凝。
这名字他听过，天渊城明面上的最高统治者，权势滔天。
“不错。”石夜抬手，石剑轻轻在青石上一点。
嗡！
广场边缘，一道笼罩在混沌雾霭中的空间门户无声开启。
门户之后，并非金碧辉煌的宫殿，而是一片死寂的灰色平原。
平原中央，矗立着一座由无数骸骨与锈蚀金属堆积而成的狰狞王座。
王座之上，一个身影巍然端坐。
那人身形并不如何高大，却给人一种顶天立地的厚重感。
他穿着一身暗沉如星骸的甲胄，甲胄上布满刀劈斧凿的痕迹，流淌着暗红色的血液光泽。
面容被一张同样材质的狰狞面甲覆盖，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眸，竟是两颗缩小无数倍的灰白色寂灭星体！
天渊城主，石皇！
他仅仅是坐在那里，散发出的气息就仿佛镇压着一片古老的战场。
那气息赫然达到九阶玄寂境，738阶。
比龙恺此刻要强得太多！
而且其气息凝练厚重，根基扎实无比，绝非靠外力强行提升可比。
“师弟？”
石皇的声音透过面甲传出，如同两块锈蚀的星辰金属在摩擦，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那双如若寂灭星瞳般的眸子落在龙恺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之意，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探究与兴趣。
龙恺瞬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全身，仿佛被一头来自太古的凶兽盯上。
体内的创灭平衡之力本能地运转，体表灰白光晕流转，将那无形的威压悄然化解于无形。
“龙恺见过石皇师兄。”
龙恺不卑不亢，再次抱拳。
面对这位师兄，他感受到了压力，却无丝毫惧意。
创灭平衡在手，系统中还存有十几万的能量，有足够的底气面对这位便宜师兄。
“有意思。”
石皇的双瞳中似乎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声音依旧冰冷，“师尊沉寂万古，居然能为你破例。看来寂灭之墟的‘大礼’，师弟你消受得不错。”
他意有所指，显然对寂灭之墟和之后龙氏祖地的惊天变故有所感应。
石夜淡淡开口：“龙恺初入天渊，根基尚浅。石皇师兄，龙氏经此一役，名存实亡。其名下掌控的‘黑湮星矿’、‘万龙血池’、‘寂灭星尘提炼坊’等核心产业已成无主之物。依天渊城规矩，当强者居之。龙氏是我灭的，那他们的产业当归我所有。师兄你尊为城主，还请师兄助我一臂之力。龙氏一族的宝库，便是我献给师兄的见面之礼。”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
接手龙氏产业！
龙氏虽遭重创，族长龙镇狱和太上长老陨落，天渊之眼被毁，祖地核心也被龙恺搅得天翻地覆。
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其掌控的产业，尤其是“黑湮星矿”和“万龙血池”，更是足以让任何势力眼红的肥肉！
哪怕是石皇自己，也是为之心动的。
当然，龙恺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龙氏是他打下来的，自然也当为他所有。
但凭他一人，有这资格吗？
与其最后便宜别的势力，还不如……
只是，师尊那边不好交代。
而且，龙氏宝库……
石皇沉默了片刻：“多谢师弟，你我是自家兄弟，你的事就是为兄的事。”
他看向龙恺，声音带着金属的质感：“龙氏产业，可予你。但天渊城，只认拳头。产业交割令，吾稍后让人送至。可你能否守住，则看你的本事。身为师兄，给你一个忠告：挡路者，杀无赦。”
最后一个“杀”字，带着铁血肃杀之气，仿佛有亿万冤魂在嘶吼。
“谢师兄忠告！”
龙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这话合他的胃口。
石夜微微闭目，不再言语，仿佛入定。
他的身影在王座上缓缓消散，那扇空间门户也随之关闭。
龙恺手握“归墟遗民”令牌，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某种特殊权限，以及令牌深处与石夜，甚至与这接引广场若有若无的联系。
他知道，拜师石剑，获得石皇“支持”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随着“龙氏产业交割令”的下达，即将席卷而来！